第二十五章 血洗(下)
這個寒夜如此漫長,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四周人家門窗緊閉,照明全關(guān)。向東此刻面無人色的跪在楊天翊腳下,他很想求饒,但是早已經(jīng)嚇得說不出話來,李衛(wèi)和王莽分別被楊天翊和穆叔擊殺,現(xiàn)場除了向東,再沒有一個活口。
楊天翊略微屈膝看著向東問道:“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嗎?”他聲音醇厚輕緩,換做平日,一定給人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這會兒聽起來,向東只覺得是一個死神在跟自己對話,仿佛是來自地獄死神的審判,判定他犯的不是錯,而是罪,不可饒恕的罪。
“對...對不起,我、我不該冒犯何可小姐,求你、求你放過我,我給你做牛做馬!”向東不敢看他,只能低著頭顫抖著嘴唇努力把話說得周到和完整,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盡管胸腔現(xiàn)在悶得他快昏厥,向家少爺,恐怕一輩子也沒這么恐懼過。
“你手機(jī)呢?”
“在、在這里...”向東趕忙掏出手機(jī)來遞到楊天翊面前,楊天翊淡笑道:“現(xiàn)在,你想活命,我給你個機(jī)會,給你爸媽打電話,叫他們帶人來救你。”
向東一怔,愣神遲疑,他不知道楊天翊想干什么。
“如果你覺得你還有更好的機(jī)會,無妨,我成全你。”
“我打,我打...”
半個小時之后,一輛轎車急急駛來,向家家主,向國懷,向東的母親,藺玲,還有一個充當(dāng)司機(jī)的保鏢,李申谷。
并沒有聲勢浩大的隊伍,自己兒子的性格自己懂,向國懷接到電話那一刻他就知道肯定是寶貝兒子出了狀況,但是以他平日的做派此刻電話里竟然聽出一絲無法掩飾的驚恐。向國懷更不敢有多余動作,只希望對方的意圖簡單一點(diǎn),帶著藺玲和跟了自己十幾年的李申谷一同趕往向東告訴自己的地點(diǎn)。
暗夜里看不太清地上的情況,但是無風(fēng)的夜晚空氣凝結(jié),血腥味縈繞四周久久不散,讓人作嘔。李申谷眼力更好,當(dāng)他看到躺在地上毫無氣息的李衛(wèi)和王莽兩兄弟,瞳孔驟縮,再看站在面前的楊天翊,目光噴火,心中狂怒卻不得發(fā)泄,因為向東,還依舊跪在楊天翊身前,沒有半點(diǎn)動作。
“小東!”眼前這一幕讓藺玲心如刀絞,緊握拳頭連指甲都差點(diǎn)陷進(jìn)手掌,她本要沖過去,卻被向國懷拉住,“國懷,那是小東啊!他怎么了?為什么會這樣?!”
藺玲語帶哭腔,她無法想象向東經(jīng)歷了怎樣的折磨,盡管事實上楊天翊和穆叔到目前為止甚至還沒動過他一根汗毛。
“小子,你究竟把我兒子怎么了!告訴你,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讓你全家陪葬!”平日無度的慣縱向東,長時間下來也讓藺玲養(yǎng)成了在兒子面前絕不跟別人講道理的性格,她只知道,兒子受了委屈,那一定是別人犯了錯,又或許,即便真是她兒子犯了錯,但絕不可能由別人來說三道四!
“爸,媽,救我!”他最大的靠山到了,終于有了些許精神和力氣,向東回過頭對兩人嘶啞喊到。
藺玲何曾見過寶貝兒子有這般憔悴的時候,雙手拍打著向國懷吼道:“那是你兒子啊,你到底救不救他?你不救,我救!李申谷,把槍拿來!”
向國懷推了推眼鏡,對藺玲說道:“那是我兒子,我當(dāng)然會救他。老李,把藺玲帶回車上去,沒我允許,不準(zhǔn)她下車。”
又對楊天翊說道:“年輕人,你有什么條件,盡管開出來,只要我向國懷能做到的,絕不皺一下眉頭!”向國懷年約六旬,卻不給人絲毫蒼老感覺,他生的豐神俊朗,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舉手投足間極有氣質(zhì)。
楊天翊笑了,笑得無聲,卻無可比擬的囂張和睥睨,“條件?好,我的條件就是,你向家,和你這寶貝兒子之間,你做個選擇。我給你三分鐘時間,想好了告訴我答案。”
饒是向國懷見慣大風(fēng)大浪,也抽了抽眼角,他看不出這年輕人有多深厚的本事,更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依仗,可是李申谷跟在自己身邊十幾年,他也知道這世上有極少數(shù)人是身懷絕頂本領(lǐng)的。
“年輕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是向東做了什么侵犯你的事情,我向國懷向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補(bǔ)償盡管開口,就算你說要讓他,甚至是我在你面前磕頭認(rèn)錯,我也絕無二話。但是你一開口就想要取了他的性命,這我辦不到!”話音一落,李申谷在一旁氣機(jī)勃發(fā)。
楊天翊視若無睹,嗤笑道:“老頭,要翻臉也不至于這么快吧,你兒子還在我手上呢。小子,看來你老爸為了你,要舍棄整個向家了,倒沒讓我失望,我是個講信用的人。老頭,我要取你兒子小命,在你來之前就可以了,但是我沒這么做,想知道為什么嗎?”
向國懷皺眉,他總覺得自己是被眼前的年輕人耍了,又或許他還有陰謀。
好像是瞧出了他內(nèi)心的想法,楊天翊微微冷笑,看著向東說道:“小子,滾吧,我說話算話。”
如同得到了王的恩赦,赫然又重新看到了生的希望,向東此刻老實至極,“謝、謝謝!”
向東踉蹌起身往向國懷這邊走來,藺玲按捺不住,再次下了車朝向東跑過去,向國懷神色微緩。
楊天翊深深凝視著向東的背影面無表情,突然,李申谷大喝一聲:“不好,少爺小心!”同時一個閃身向他撲來,卻晚了半步。一柄利刃從背后直直釘入向東脖子,同樣穿透喉管,他睜大了眼睛看著藺玲,滿臉不甘的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我說話算話,對自己人。”
他冷漠的表情,就像一尊不哭死神。
“啊!!”藺玲一聲驚呼,暈倒在地。向國懷暴怒,大吼道:“李申谷,殺了他!”
李申谷早已蓄力,距離楊天翊不到五米距離,眨眼即至。楊天翊冷笑一聲,悍然與對方直面對撞一拳,飄身后退,李申谷順勢緊跟而上。黑暗中,楊天翊身形一晃,穆叔悄然從他身后出現(xiàn),瘦小身軀迎著李申谷左腳踏出一步,卻是一步四米,右腳半跟,而后輕輕點(diǎn)地,整個人電射而出。
極靜到極動眨眼之間轉(zhuǎn)換,此刻已經(jīng)對上李申谷,左手綿柔一掌接住李申谷的拳頭,順勢卸力,掌化為爪,黏住李申谷的手腕一拉,將其帶往自己這一側(cè),與此同時右手握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出。李申谷被老者一拳打得砸在身后七八米遠(yuǎn)墻上,兩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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