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4章
第三十四章
掛了電話,宿琦看著窗外,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
本來她還想問問他還發(fā)不發(fā)燒,看來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噓寒問暖。
一直到了她家樓下,宿琦才想起來她根本沒告訴葉梓楠和司機(jī),她住在什么地方。
她的手放在車門把手上,轉(zhuǎn)頭看了葉梓楠一眼,葉梓楠依舊闔著雙目,他的臉一半藏在陰影里,露出的那半邊臉面容清俊,棱角分明,眼尾上挑飛入云鬢,薄薄的嘴唇此時微微抿著。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沒注意,現(xiàn)在仔細(xì)看來,倒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天生的妖孽。
她開口,“我走了。”
葉梓楠半睜開眼睛看著她,淡淡地說,“好?!?br/>
宿琦打開車門,一只腳踏了出去,又轉(zhuǎn)頭,“你要不要上來坐坐?”
宿琦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只是想和葉梓楠再呆一會兒,她想聽他說說話,現(xiàn)在這樣如此沉默寡言的葉梓楠讓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葉梓楠似乎沒想到她會主動邀請他,看著她不說話,目光如炬,上下掃射著她,好像想看清她想干什么。
宿琦被她看得尷尬,干笑著,“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愿意就算了?!?br/>
說完就要下車,葉梓楠忽然轉(zhuǎn)頭對司機(jī)說,“你先回去吧?!?br/>
宿琦和葉梓楠一前一后進(jìn)了電梯,電梯上升了幾秒忽然一聲異響,然后猛然停住,宿琦不由自主的叫出來。
“??!”邊叫邊緊緊抓住葉梓楠的手臂。
葉梓楠一臉輕蔑的看著她,一出口就帶著不耐煩,“別叫了!”
卻沒有推開她,反而手臂微微用力撐住她。
宿琦剛要說話,電梯里的燈就閃了幾下,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宿琦努力睜大眼睛卻什么都看不見,她早有預(yù)感這部電梯有問題,但是住的樓層比較高,她又懶于爬樓梯,一直懷著僥幸心理,沒想到這次就這么巧出事了。
只是慶幸現(xiàn)在還有葉梓楠,她忽然意識到,好像只要這個男人在她身邊,無論發(fā)生什么她都不怕。
這么想著,她又往葉梓楠身邊靠了靠。
葉梓楠拿出手機(jī),微弱的光照出來,宿琦探頭看了眼屏幕,沒有信號。
“怎么辦?”
“能怎么辦?看你租的好房子!”
葉梓楠的聲音一貫的漫不經(jīng)心,此時聽來更帶著一種難以理解的幸災(zāi)樂禍。
宿琦雖然依賴他,但是卻不服氣,“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現(xiàn)在不也被困在這里嗎?”
葉梓楠極其嘲諷的哼了一聲。
過了半晌,葉梓楠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你不覺得就這么死了也是一種解脫嗎?”
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寂寥空蕩。
宿琦聽得心驚肉跳,他怎么會產(chǎn)生這種想法呢?
她剛想問,剛才滅了的燈又重新亮起,電梯門也緩緩打開,劫后余生的欣喜一下子涌出來,她拉著葉梓楠趕快走出來。
出了電梯才發(fā)現(xiàn),電梯停在了三樓,她住在22層。
她現(xiàn)在沒膽再坐電梯了,只能爬樓梯。
爬了八九層,宿琦就氣喘吁吁的坐在樓梯臺階上,腿就像灌了鉛,抬都抬不動了。
葉梓楠?dú)舛ㄉ耖e的站在旁邊,手里拿著他和宿琦脫下來的大衣以及宿琦的包。
“快走,你不是還讓我上去坐坐嗎?”
宿琦擺手,“算了,你還是別上去了,你一來電梯都壞了,而且你一會兒還得爬樓梯下去,我看你還是直接回去吧,還可以少爬很多層?!?br/>
葉梓楠瞇著眼睛,帶著危險的氣息問,“你說什么?”
這么多年來宿琦體內(nèi)的奴性早已養(yǎng)成,她習(xí)慣性的搖頭閉嘴。
“你的手怎么弄的?”
脫了外套,宿琦右手上的傷痕便露了出來。
她低頭看了眼,低低地回答,“做實(shí)驗(yàn)的時候不小心燙的。”
葉梓楠輕聲哦了一下,然后毫不客氣的說了句,“活該!”
那語氣聽起來倒像是十分解氣。
“你!”
宿琦瞪著他,說不出一句話。
葉梓楠沒給她機(jī)會回?fù)簦瑳鰶龅卣f,“快走吧,照你這個速度,等你爬上去了天都亮了?!?br/>
宿琦苦著一張臉,“我真的爬不上去了?!?br/>
她現(xiàn)在每天根本走不了幾步,體質(zhì)越發(fā)差了。
葉梓楠靜靜地看著他,看上去很是隨意,但是宿琦卻有一種越來越冷的感覺,最后不得不站起來。
她剛爬了兩步,忽然叫了聲,“哎喲,我的腳……”
身體隨之往下墜,最后坐到地上按著自己的腳,小聲的哼哼。
葉梓楠坐在她旁邊冷眼旁觀。
宿琦一臉解脫的對葉梓楠說,“我的腳崴了,走不了了?!?br/>
葉梓楠根本不接招,“哦,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在這兒坐著吧,或者打120來救你。”
說完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把衣服和手包扔在她身上,華麗麗的轉(zhuǎn)身離開。
宿琦坐在原地聽著腳步聲漸漸走遠(yuǎn),最后消失。空蕩蕩的樓道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沒想到葉梓楠這次這么聽話,真的走了。
宿琦清了清嗓子,回聲很大。
她長時間沒動,樓道里的感應(yīng)燈忽然滅了,她心里漸漸涌起一種恐懼的感覺。
這個小區(qū)雖然在學(xué)校附近,但是已經(jīng)是老房子了,物業(yè)并不怎么樣,時常也會出現(xiàn)雞鳴狗盜的事情,她的腦子里不自覺的開始給自己放電影,所有的內(nèi)容都圍繞著一個主題。
她猛地站起來,看了眼樓梯口的數(shù)字,安慰自己,還有十層而已。
剛爬了幾層就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她本以為是別的路層的住戶,但是又爬了一層后,她意識到,腳步聲好像是跟著她的。
她忽然后悔,如果剛才和葉梓楠一起的話,不僅有個人說話,不會害怕,就算真的有事,葉梓楠也不會扔下她不管。
不知道為什么她會那么肯定葉梓楠不會扔下她。
腳步聲越來越近,宿琦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抱緊大衣和手包大步爬著樓梯,一步都不敢松懈,腳步越來越快。
腳步聲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后,如同陰魂不散的鬼魅。
終于跑到自己門前,她哆嗦著手從包里拿鑰匙,越緊張?jiān)秸也坏?,而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就在她找到鑰匙的瞬間,腳步聲停在她身后。
她不敢回頭也不敢開門,冷汗直流,衣服緊緊地貼在后背上,全身僵硬。
身后也沒有動靜,走廊上的感應(yīng)燈終于熄滅。
身后響起熟悉的聲音,“知道怕了?”
隨著聲音的響起,燈光再次亮起。
宿琦猛地回頭,就看到葉梓楠靠在墻上,一臉閑適的看著她。
她怒氣抑制不住的噴出來,“你這個變態(tài)!嚇?biāo)牢伊?!?br/>
葉梓楠倪她一眼,“不嚇你你得在樓下坐一晚上。有些人就是欠治!不逼她她永遠(yuǎn)原地踏步!我看你剛才跑的挺快的嘛。”
宿琦狠狠地瞪著他,忽然覺得不對勁,快步跑過去,“你怎么了?”
葉梓楠額上的冷汗越來越明顯,揮開她過來想要扶他的手,“不要你管?!?br/>
宿琦愣住,葉梓楠極少有這么孩子氣且別扭的時候。
她真有點(diǎn)相信江圣卓的話了,他不會是發(fā)燒燒傻了吧?
她剛才還奇怪,葉梓楠怎么會靠在那么遠(yuǎn)的地方,現(xiàn)在想來,怕是真的站不穩(wěn)走不過來了吧。
剛才推開她的手溫度很低,她這才注意到他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葉梓楠閉著眼睛,等著眩暈過去。
宿琦看著他緊縮的眉頭,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來,想要把他的眉間撫平。??Qúbu.net
她硬扶住葉梓楠,拉著他往前走,“快進(jìn)去,這里太冷了?!?br/>
葉梓楠坐進(jìn)沙發(fā)里后就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姿態(tài)慵懶,好像和平日里那個神采飛揚(yáng)的人沒什么兩樣。
宿琦覺得葉梓楠就像是武俠小說里受了極大內(nèi)傷的大俠,就算是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仍是輕描淡寫地靠著裝腔作勢的模樣就能騙退大片敵人。
宿琦退到廚房里,拿出手機(jī)給宿母打電話。
“媽,您睡了嗎?”
“還沒有呢,什么事?”
“您記不記得,我上學(xué)的時候,每次感冒獰惡我喝的那個很有效的感冒茶,是怎么煮的?”
“你感冒了?”
“沒有,不是我,是,是陳思佳,她病了?!?br/>
“哦,那個是在藥店配的,現(xiàn)在晚了,你明天去藥店買吧?!?br/>
“那……有沒有別的?差不多的自己可以做的,她,她比較著急。”
“那就用金銀花、菊花、生姜放在水里煮五六分鐘,再加點(diǎn)紅糖就行了?!?br/>
“哦,我知道了?!?br/>
“最近天冷,你自己也多注意點(diǎn),別感冒了?!?br/>
“嗯,知道了,媽,沒事了,我過兩天回家看你和爸爸,拜拜?!?br/>
宿琦折騰了半天,端著一大碗煮好的感冒茶放到葉梓楠面前,“快趁熱喝了吧。”
葉梓楠睜開眼睛,皺著眉,語氣惡劣,“這是什么,不喝?!?br/>
宿琦皺著眉盯著她,她的手還受著傷呢,不辭辛苦給他煮感冒茶,他竟然嘗都沒嘗一口就說不喝。
她硬著語氣,“不能不喝。”
葉梓楠看著碗里紅乎乎黑乎乎的液體,再加上空氣中飄著的奇怪氣味,“這東西能喝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又沒下毒,為什么不能喝!”
“你喝給我看看?”
宿琦氣呼呼的端起碗,屏住呼吸喝了一小口,艱難地咽下去,然后一臉享受的對他說,“很好喝,喝吧。”
其實(shí)那個味道,她聞到就想吐。每次宿母給她煮感冒茶,她都恨不得去死,但是效果真的不錯,前一天晚上喝了睡一覺,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就神清氣爽了,所以她才想要給葉梓楠煮。
葉梓楠挑著眉看她,“好喝嗎?”
嘴角還揚(yáng)著,似乎看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宿琦違心回答,“特別好喝?!?br/>
“既然這么好喝,”葉梓楠笑了一下,“你就全喝光了吧!”
宿琦愣住,燈光下,他的眼睛漆黑明亮,配上那副壞笑,怎么看怎么覺得他是故意的,她脫口而出,“你不是裝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東紙哥更了,乃們能不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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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diǎn)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yàn)檫@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shí)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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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