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 86 章
酒盡人歸,下了花船,上官極婉拒了和族人同歸的提議,拎著一壇子,一邊喝著,一邊晃晃悠悠地在街道之中亂躥,時不時的嘴里還飄出幾下令人直起雞皮疙瘩的笑聲。
目送燕飛聲出征,樂溪在山上吹了一個時辰的涼風(fēng)之后,才騎著馬兒返回城內(nèi)。
馬兒慢慢悠悠地踩在青石板磚上,馬背上的樂溪臻首半垂,煙眉蹙攏,周身散發(fā)著一股子低落的氣息。
路道兩側(cè)的小販和路人們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到了樂溪身上。
只因為,眼前的一副美人離愁圖,著實是美麗得指戳人心,也無怪乎人們望之失神。
說到底,具體原因還是和燕飛聲分離了。哪怕只是短暫的一算時間,也使得樂溪心里悶得慌。
女子披散在身后的青絲隨風(fēng)擺動,曼妙的身時隱時現(xiàn)。上官極從路口轉(zhuǎn)彎出來,一眼便望見了前方的畫面,心里直癢癢。
上官極咽了咽口水,整理了自己的發(fā)冠衣袍,扔了酒壇子,擦干凈嘴邊的酒水。臉上掛起一個自認(rèn)為風(fēng)流倜儻的笑容,三步并兩步追了上去試圖搭訕美人。
“敢問姑娘因何事哀愁,不知在下是否有幸為美人解憂?”官極攔下馬前,刻意用為了撩妹,專門去研究過聲音技巧詢問。
往常時候,凡是上官極使出這一招,沒有哪個女人不是臉紅耳赤、渾身酥麻無力的。
這一回,上官極也相當(dāng)?shù)挠凶孕牛芪齺砻媲帮L(fēng)采過人之女子的注意力,讓她停步與自己交談。
前路遭到了阻擋,樂溪輕輕一抬頭,心中所有的不滿從黑色的瞳孔里傾瀉而出。
上官極見到她抬頭的動作,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不禁微微挺起了胸膛,展現(xiàn)更好的自己給她看。
然而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現(xiàn)了,上官極的臉上出現(xiàn)了驚詫的表情。
當(dāng)然,并非因為上官極搭訕的女子乃是“貝多芬,面如花”,而是她正是上官極如今最心念念的女子——樂溪。
上官極興奮得臉都紅了,“終于又見到你了,非煙!”
“我不過隨處一走都能遇到了你,這豈不是意味著我二人之間有著斬不斷的緣分嗎?你瞧,連老天爺都在為我們創(chuàng)造機(jī)會,撮合我們,希望我們在一起。”不過是一個令人不愉快的巧遇,也能讓上官極說出一朵花兒來。
和心上人分別已經(jīng)是一件令人不甚愉快的事情了,就在這當(dāng)頭,還要碰見上官極惡心至極的男人,樂溪的心情天氣徹底轉(zhuǎn)為了陰天。
樂溪的表情冷冷淡淡,為了惡心上官極,故意裝作不認(rèn)識他似的,不解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你的上官大哥啊,你最愛的男人,我們昨天才見過的,你忘記了嗎?”上官極神情激動地和樂溪解釋。
樂溪淡淡“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難怪我覺得眼熟,原來是你啊。不好意思,你一邊臉上貼了紗布,我沒有認(rèn)出來。”
上官極聽她提起自己的臉上,不免再度想起罪魁禍?zhǔn)籽囡w聲,笑容微滯。不過,他旋即又想到燕飛聲不多時就要死在戰(zhàn)場上了,心里頭瞬間解氣了。
只聽得,樂溪頓了頓,又道:“不過我要糾正一點。”
“什么?你說。”上官極嘴角噙著一抹的笑意,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
樂溪輕笑一聲,“我最愛的是燕飛聲!并且,自始至終只有燕飛聲一個!至于你?除非我眼瞎腦殘了,否則別說是這輩子,就算是下輩子,我也不會看上你。”
燕飛聲!又是燕飛聲!
上官極面目猙獰,恨不得親手將之千刀萬剮。
“還有,你身上嗆人的脂粉味混雜著濃厚的酒臭,真的是太難聞了。能別出來殘害大家的鼻子嗎?”樂溪掩鼻,“言盡于此,告辭!”
言罷,她輕輕拍了一下馬頭,馬兒會以立刻抬起蹄子就要往前繼續(xù)走。
上官極一見樂溪要走,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抓她。
然而,樂溪豈容他得手,揚(yáng)起馬鞭直接朝著上官極的手臂抽去。
上官極吃痛收回手,齜牙咧嘴,嘴里嘶嘶叫著。
他張開嘴巴,準(zhǔn)備說教樂溪行事野蠻,卻感到到眼前多了一道黑影。上官極定睛一看,竟是那馬抬高馬蹄,似乎想從他身上踩過去。
上官極一看不好,急忙忙躲閃開來,結(jié)果一不小心跌了一個狗吃屎。
“哈哈哈哈!”來來往往的百姓并不知上官極的身份,見他“調(diào)戲”佳人,結(jié)果佳人不給他臉看,最后他自己還自作自受出糗,不禁轟的一聲笑開了。
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樂溪,聽著身后傳來的笑聲,不禁抿嘴一樂。
“可惡!”上官極舉拳砸了一下地面,目光含恨瞪視著周圍嘲笑他的人一眼。他見到因笑聲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唯恐有人認(rèn)出了自己,趕緊咽下了口中的罵語,掩面狼狽離開。
……
西人來勢洶洶,為了給前線帶去足夠的支援,整個前朝空前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居于后宮之內(nèi)的太后,見兒子為國家焦頭爛額,心疼得不得了。
她一個不通政務(wù)的女人沒辦法幫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召集后宮的妃嬪們和百官的妻女,一同前往護(hù)國寺,為前線的戰(zhàn)士還有錦國祈福。
這一日,通往護(hù)國寺的車馬如流水,蜿蜒數(shù)十里不曾斷絕。
樂溪亦是在這支看不見盡頭的隊伍之中。
佛堂也就那么大,一次只能容得下數(shù)十人。祈福之時,眾人便要分作一批一批進(jìn)入。
不論靈不靈驗,樂溪都跪再佛前虔誠祈愿了一次又一次。
其他人出去以后,都去了其他地方散步,樂溪便也隨著人流走去。隨著同行的人漸漸停下了腳步,后面的一段路,只剩下她一個人走了。
信步走在山上,樂溪忽然從頭上聽見了一陣幼鳥的鳴叫聲。
她抬頭望見了頭上的你鳥巢,輕輕一躍,飄落在了一根樹干上坐下,側(cè)頭便可望見鳥巢內(nèi),瞪著純澈的鳥瞳,嘰嘰喳喳叫著的幼鳥。
樂溪也不碰她們,只是支著下巴和它們眼睛瞪眼睛。
不一會兒,有腳步聲漸行漸近。樂溪對來人的興趣還沒有鳥兒大,是以并沒有往下看一眼。
直到耳內(nèi)傳入了一陣熟悉的男音,樂溪才擰眉看向不速之客。
只見上官極正和一個三十歲左右,身著宮中妃嬪的服飾的女人,正在互相調(diào).情。
“半個多月沒有見你,可想死我了。”上官極吻罷女人,埋手于她的脖頸間,喘著氣說。
妃嬪戳著上官極的胸膛,不滿地嘟起紅唇。“你這小壞蛋,還說想我呢?你仔細(xì)算算,有多久未曾主動來看過我了。”
“宮中戒備森嚴(yán),我這不是沒辦法嗎?”上官極低聲哄道:“好了,不氣了,你明明知道我最愛的就是你了。這不,聽說你們來護(hù)國寺,我一大早就等在了這里,就是想見你一面。”
妃嬪也不是真的惱了上官極,就是想顯示顯示自己的存在感,免得上官極在宮外玩得太高興忘了自己。此刻,聽了他的解釋,心中更是欣喜。
她一指在上官極的胸膛畫圈圈撩撥他,同時說道:“今兒太后娘娘要在護(hù)國寺住一晚,除了皇后娘娘,宮中妃嬪皆要陪同其左右。”
上官極聞言立馬懂了她的未盡之言,摟著她的腰說:“我晚上過去找你。”
“晚上歸晚上,我現(xiàn)在也想要你。”妃嬪媚眼一拋,上官極再也忍不下去了。
與此同時,樹上的樂溪也是看不下去了,終身一躍閃到了十幾米外的另一棵樹上,轉(zhuǎn)瞬便離開了山林。
上官極兩人沉浸于□□之中,半點未曾發(fā)覺就在方才,樹上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樂溪下山就去了寺廟的荷花池周圍,在湖心亭坐了一會兒,便有僧人來喊眾人前去用齋飯了。
從齋堂出來,早已等候多時的上官極,立刻趁著周圍無人從角落里竄了出來,攔住了樂溪。
樂溪心中不快,怎奈她剛剛皺起眉頭,上官極便連忙開了口。“我今天是為你而來的,但保證不煩你。我知曉你心中已另有他人,不敢奢求其他。只是想讓你看一眼,我為你寫的詩,讓你知曉我的心就足夠了。”
上官極扮可憐說完,立即從寬袖里取出了一疊紙張遞給她。
為她而來?
早晨剛聽他對另一個女人說過類似之語的樂溪,差點沒笑出聲來。
樂溪連忙后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求你了,哪怕只看一眼就好。看過以后,我以后絕不再來煩你。”上官極懇求道。
樂溪腦中靈光一閃,忽然道:“不好意思,我不識字,看不懂你寫的是什么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
“怎么可能?”上官極明顯不相信,畢竟以前,步非煙就是被他用詩詞撩到的。
“哦,或許我以前識字,但我不是失憶了嗎?忘了很奇怪?”賤.人陰魂不散,還有完沒完了!
上官極呆了呆,很快就換上了一副柔情萬千的面貌,柔聲道:“看不懂沒關(guān)系,我可以念給你聽。”
“不必了,我也不懂!”樂溪心里惡心的不行,已經(jīng)完全沒耐心應(yīng)付他了。
冷冷丟下一句話,她轉(zhuǎn)身就走。上官極不肯死心,快步追著上去,樂溪加快腳步,拐進(jìn)了角落里,趁著上官極沒有過來,快速用輕功擺脫了他。
下午時分,樂溪單方面撞見了上官極好些次。他要不是在和傾心于他的情.人.調(diào).情,就是在到處找樂溪。
樂溪煩不勝煩,想著是不是動用武力,給他一點兒顏色瞧瞧。
突然她瞥見太后身邊明艷動人的中年妃嬪,腦海中不由得回響起了上午她和上官極的那些談話,心中浮現(xiàn)出另外一個大膽的想法。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