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一百
正文100一百
龔黎昕伴著龔父姍姍來遲,看見人群中朝他遠遠望來的高大男人,腳步頓住了,不敢置信的眨眨眼。但見男人沒有消失,正站在燦爛的陽光下對他微笑,他也跟著笑開了眉眼,朝男人飛奔而去。
“賀大哥!”少年的呼喚不自覺帶上了撒嬌般的鼻音,難掩濃濃的喜悅和眷戀。分離的七百多個日夜,當(dāng)初的相遇、相知、相惜之情并沒有隨著時光轉(zhuǎn)淡,而是沉淀在心,醞釀成了甘甜醇厚的思念。
“黎昕!”賀瑾上前幾步張開手臂,將撲過來的少年擁進懷里原地轉(zhuǎn)了幾圈,面上籠罩的寒霜消失的一干二凈,取而代之的是掩不住的愉悅和寵溺,就連額角猙獰的刀疤都透著股溫柔的意味。
看著少年清澈如洗的星眸,無憂無慮的笑顏,賀瑾勾唇,心中喟嘆:真好,除了長高幾公分,黎昕一點都沒變!
在少年出現(xiàn)以前,賀瑾就像一把開了刃的無雙利劍,鋒利冰冷;在少年出現(xiàn)以后,賀瑾就像一池被風(fēng)吹皺的春水,柔波蕩漾。看見他如此巨大的氣勢轉(zhuǎn)變,隨后跟來的鄭朝河眸光微閃,不著痕跡的打量龔黎昕。
少年穿著一件純黑色的圓領(lǐng)t恤,下著灰綠色的迷彩長褲,簡簡單單的裝扮卻襯得他皮膚瓷白細膩,一頭順滑的墨發(fā)在烈日的照射下發(fā)出瑩潤的光彩,堪比最頂級的絲緞,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干凈剔透,沒有一絲一毫歷盡苦難的陰霾,令人見之忘俗。這樣的容貌氣度,放在末世前都顯得極為稀罕,更何況喪尸遍地,人人形容枯蒿的現(xiàn)在?少年只需靜靜站著便似一副唯美的畫卷,賞心悅目,引人沉醉。
但賀瑾心堅如鐵,怎么可能是那種單純的被容貌所惑的人?少年身上肯定還有特別之處。鄭朝河鑒定完畢,帶著鮑隆和康正元走上前,不去打攪相擁的兩人,而是看向陸云,低聲問道,“這位就是賀瑾心心念念的黎昕?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陸云灼熱的視線暗了暗,沒有多說,只嗯了一聲,態(tài)度敷衍。想要替宋浩軒試探賀哥的軟肋?省省吧!龔少絕不可能是賀哥的軟肋,反而是賀哥的脊梁骨。陸云諷刺的暗忖。
鄭朝河并不為他愛答不理的態(tài)度著惱,扶了扶鼻端的鏡框,淡然一笑。陸云雖然沒有異能,但一身銅皮鐵骨和鬼神莫測的手段令人聞風(fēng)喪膽,殺人只需三拳兩腳,對上三·級喪尸也能不落下風(fēng),在基地算得上一號人物,不是他這種沒有戰(zhàn)斗力的空間異能者可以招惹的。
一高大一纖細的兩人笑著相擁打轉(zhuǎn),場面溫馨快樂,引人側(cè)目,也讓宋浩然和林文博看得眼紅不已。但礙于場合,兩人只得死死壓下心中的嫉妒,擺出一副僵硬無比的笑臉。
轉(zhuǎn)了兩圈,賀瑾依依不舍的放下懷里的少年,愛憐的撫弄他順滑如絲的墨發(fā),轉(zhuǎn)而看向站立在一旁微笑等候的龔父,斂容肅穆,畢恭畢敬的彎腰行禮道,“龔叔,好久不見!”
龔遠航朗笑,上下打量他一身戎裝和不怒而威的鋒利氣場,滿意的拍打他肩膀笑道,“好久不見,又長進了!看樣子已經(jīng)三·級中階了吧?”
“是的,三·級中階巔峰了。”賀瑾慎重回答,平淡的語氣只是陳述事實,并沒有絲毫的自傲自滿,引得龔父又是連連夸贊。
這是在打岳父牌嗎?看著賀瑾面對龔父侃侃而談,態(tài)度極是恭謙順和,林文博摩挲下顎,挑眉暗忖。不明就里的鮑隆和康正元因為賀瑾明顯的差別對待而徹底黑了臉,可又不敢發(fā)作,只得淪為龔父的陪襯,訕笑著站在旁邊。
龔黎昕離開賀瑾的懷抱,朝站在他身后,緊張激動的滿臉通紅的陸云看去,揚起下顎叫道,“過來,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唉。”陸云將汗?jié)竦氖中脑谘澒苌喜洳洌嵠嵉呐苓^去,將手腕遞到龔黎昕面前,哪里有半點平時桀驁難馴,張狂肆意的樣兒?
龔黎昕握住他的手腕,暗暗探查他的內(nèi)力,半晌后松手,笑瞇瞇的夸道,“練的不錯。”
陸云立馬眉開眼笑,本就通紅的臉頰更紅了,圍著龔黎昕一疊聲兒的問‘真的嗎?你滿意嗎?’諸如此類的問題,活似等待家長夸獎的小屁孩,又似等待主人順毛的大型犬。
默默旁觀兩人詭異的互動,一旁的孟元吉忍俊不禁,低笑起來。見少年朝自己看來,他連忙上前自我介紹道,“龔少你好,我叫孟元吉,是賀哥的隊友,也是陸云的死黨。見到你很榮幸。”最后一句語氣非常真誠,并不是尋常的客套之語,對‘龔少’兩字,他可謂慕名已久。
“你好。”龔黎昕微笑,雖然只是簡單的問候,但態(tài)度誠摯自然,令人如沐春風(fēng),立即就博得了孟元吉的好感。
“你好,我叫鄭朝河,也是賀瑾的朋友,如果以后有機會,希望你能來我們基地做客。”鄭朝河斂去眼底的精光,走上前欲與龔黎昕握手。
這人眼里暗藏的探究和算計令龔黎昕十分不喜,面上的笑容也因此淡了幾分。略一點頭算作回應(yīng),他收回與對方交握的手,微微挑眉,心中訝異。這人也是空間異能者,而且異能十分雄厚,只比龔香怡稍遜一籌,在空間晶核極為稀少的情況下,他是怎么晉級的?要知道,龔香怡的異能在這兩年里可是毫無寸進。如此看來,這人很不簡單。
鄭朝河不知道自己的底兒已經(jīng)被龔黎昕探了去,臉上帶著儒雅的微笑,上前與龔父交談。幾人客套一陣后便在鮑隆和康正元的邀請下朝會客室走去,參加特意為他們準(zhǔn)備的迎風(fēng)宴。
寬敞的會議室里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長桌,鮑隆和康正元伸手示意賀瑾一行先坐,賀瑾眼明手快,拉過想要朝龔父走去的少年,摁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龔父搖頭失笑,只當(dāng)兩人許久未見,想要坐在一起敘舊。宋浩然和林文博臉上的笑容更加僵硬了,差點控制不住瞳色的變化。
待客人坐定,鮑隆和康正元也各自在主位上落座。鮑隆拍手,一群精心挑選過的女囚便端著一盤盤熱騰騰的菜肴進來了,一一擺放在長桌上。菜肴的賣相很粗糙,只是進行了簡單的翻炒,但對于朝不保夕,艱難求存的末世人而言已經(jīng)是難得的美味佳肴。
鄭朝河與陸云真心贊嘆了兩句,引得鮑隆和康正元得意的大笑,賀瑾則低聲與龔黎昕說話,冷峻的面容上帶著罕見的溫柔,對旁的人事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鄭朝河瞥一眼打從見面開始就‘如膠似漆,難分難舍’的兩人,隱藏在鏡片下的眼眸微微閃了閃。
陸云的注意力卻轉(zhuǎn)到了放下菜肴也不離去的一群女囚身上。她們俱都長相出眾,身材火·辣,身上的衣物干凈整潔,極其·性·感,很明顯是特意裝扮過的。
“這些妞兒應(yīng)該是三·陪的吧?”陸云指指站在自己身后的女人,腆著臉朝鮑隆和康正元問道。
“哈哈,沒錯,看上誰你們隨便挑。”鮑隆沒想到陸云這么上道,不等自己開口介紹就先急吼吼的問了起來,心里對陸云頗有種色·鬼遇見癡·漢的惺惺相惜之感,撫掌大笑。
“那感情好!我就不客氣了!”陸云連忙拽過一名身材最火·辣的女人摟進懷里揉搓,動作直接大膽,無遮無掩。
鮑隆自己也挑了一名長相出眾的,然而朝余下的女人擺手。這些女人會意,親親熱熱的挨著在場男人身邊坐下,準(zhǔn)備陪吃陪喝,宴后自然還會陪·睡。只有這樣,她們才能吃上一頓飽飯。
這種招待在末世前那是俗的掉渣,在末世后卻顯得豪奢·淫·逸,襯得鮑隆和康正元出手不凡。林文博,宋浩然,龔遠航擺手遣退圍過來的三名女人,心中冷笑:這樣擺闊炫富,合著生怕別人等會兒宰的輕了?真是蠢貨!
鄭朝河摟過身邊的女人,微笑吃下女人夾來的一筷子米飯,暗暗尋思道:招待的這么大方殷勤,看來長蛇島上存糧充足啊!如此,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如果c國每一個小基地的頭目都像這兩人一般愚蠢就好了。只可惜,也唯有長蛇島監(jiān)獄才能出這么一兩個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蠢貨。
孟元吉也笑著收納了女人,但態(tài)度不如陸云豪邁。賀瑾一個森冷的眼刀甩過去,想要靠近他和龔黎昕的兩名女人立馬自覺的退散了,走時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
陸云揉著腿上女人飽滿·堅·挺的胸部,對身邊形單影只的龔黎昕問道,“龔少,賀哥習(xí)慣了生人勿近,你咋也不找個女人陪陪呢?末世了,誰知道還活不活的過明天?要及早行樂啊!”他是標(biāo)準(zhǔn)的享樂主義者,從不委屈自己。
龔父,林文博,宋浩然,賀瑾,四把眼刀子齊刷刷朝陸云甩去,陸云卻渾然未覺,笑容相當(dāng)曖昧·淫·賤。坐在他另一側(cè)的孟元吉扶額,為他粗大的神經(jīng)感到無力至極。這熊孩子,兩年了都還沒搞明白賀哥對龔少的真正感情,要不要這么遲鈍?
龔黎昕淡淡瞥他一眼,認真解釋道,“我自己有手,吃飯的時候不需要人陪。”自打過了五歲,他就不需要婢女伺候他生活起居了。
陸云被他正兒八經(jīng)的表情噎了一下,心中吶喊:龔少,吃飯不是重點!飯后ox才是重點啊!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在說什么?想到這里,他眸色閃了閃,遲疑的開口:“龔少,你該不會還沒開葷吧?雖說現(xiàn)在世道艱難,但憑你的身份和魅力,應(yīng)該不會混的這么慘吧?”龔少今年應(yīng)該18了,完全可以嘗嘗女人的滋味了,要知道他當(dāng)年14就破·身了。
“我早就開葷了。”龔黎昕想也沒想,篤定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先前投向陸云的四把眼刀又齊刷刷投到了他身上。乖巧可愛的兒子竟然有了女人自己卻不知道?龔父感到很失落。賀瑾三人則是心臟一陣陣緊縮,疼痛難當(dāng)。究竟是誰?竟然搶在他們之前得到了少年?三人暗自咬牙,眼里寒光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