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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博看著少年干脆利落的剝下巨蟒的皮,又挖出巨蟒的晶遞給宋浩然,淺金色的眼瞳黯淡了一瞬,好半響才壓下心中的酸澀和嫉妒。
朝面色鐵青,表情十分難看的龔香怡看去,他徐徐開口,“一條小蛇而已,怎么可能難倒小昕?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真的想要護甲,可以拿你空間里的美食去交換,小昕一定會同意的。”
想到少年那可愛透頂?shù)酿挊?林文博勾唇,愉悅的低笑。
“不用了!”龔香怡冷聲開口,語氣滿是不耐和挫敗。只要一套護甲有什么用?她想要的是整塊蟒皮。有了蟒皮,至少可以做二十套護甲,到了長蛇島就能拿這些裝備和空間里的物資去招攬自己的組員。前世和今生的命運正在逐漸交疊,為了避免悲劇,她不得不蓄積屬于自己的力量。
林文博淡淡睇視她一眼,對她惡劣的語氣不以為忤,仿佛早就習(xí)慣。
這時,站在不遠處圍觀龔少剝皮的曹亞楠看見面色漲紅,艷若桃李的龔香怡,眼睛亮了亮,施施然的走過來,一雙眼睛似探照燈般掃視著龔香怡前·凸·后·翹的性·感身材,拍拍林文博的肩膀,笑嘻嘻的問道,“文博,這位美女是誰?給我介紹介紹?”
林文博怪異的瞥曹亞楠一眼,覺得她此時此刻的表情很像一個見色起意的流氓。還不待他開口,龔香怡卻尖聲驚叫起來,“曹亞楠?”她怎么會在長蛇島?不是應(yīng)該在響翠灣嗎?
“美女認(rèn)識我?”曹亞楠擰眉,視線在龔香怡嬌美的容顏上轉(zhuǎn)了一圈,覺得非常陌生。
“不,不認(rèn)識,剛剛聽別人說起過。”龔香怡極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淡,但看向曹亞楠搭在林文博肩膀上那只手的視線卻仿似淬了毒,狠辣無比。除了龔黎昕,她最恨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她長相美艷,身材火辣,性格開朗,實力不凡,走到哪里都像一枚小小的太陽,吸引著周圍人的視線,也反襯得自己黯淡無光。上輩子,正是她搶走了林文博身邊的位置。
曹亞楠神經(jīng)粗壯,沒有察覺龔香怡狠毒的目光,手依然搭在林文博肩膀上。她態(tài)度落落大方,舉手投足間半點沒有女兒家的嬌態(tài),反倒透著股英氣和爽朗,與林文博站在一處明顯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沒有人會想歪。
但龔香怡卻不這樣想,看見曹亞楠親昵的靠在林文博身上的模樣,她就憶起了上輩子兩人并肩作戰(zhàn),默契無間的場景,埋在心底深處的怨恨和嫉妒像火山一樣猛烈噴發(fā)。
“曹小姐,我們基地從不收容陌生人,請問你們什么時候走?”咬著后槽牙,龔香怡語氣僵硬,笑容扭曲。
曹亞楠終于感覺到了她的敵意,心中覺得莫名其妙,遲疑的問道,“你是在趕我走?我以前跟你有仇?”
林文博心中長嘆,知道龔香怡肯定又陷入了她那些臆想,只得開口替可憐的曹亞楠說話,“香怡,曹亞楠是小昕新招募的隊員,是我們的同伴,不是陌生人。”
又來了!每一次你都要替她說話!每一次你都會舍棄我,維護她!在這幾天的連番打擊下,龔香怡本就心緒不穩(wěn),此時更是陷入了上輩子糟糕的回憶不可自拔,表情越來越扭曲,轉(zhuǎn)頭看向林文博的眼神里帶著怨毒的兇光,就像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使林文博心中生寒。
“哦?認(rèn)識還不到兩小時,不是陌生人是什么人?難道是情人?你們的感情也來得太快了!”上輩子和這輩子的記憶交疊纏繞,糾結(jié)成一團亂麻,龔香怡心浮氣躁,語氣極盡尖刻的嘲諷道。
話落,她頓了頓,目光陰鷙的看向林文博,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林文博,我要你現(xiàn)在就趕她走!”
曹亞楠搞不清楚狀況,看著對持中的兩人,直接呆掉了。林文博眉頭皺得死緊,冷冷拒絕道,“她是小昕的組員,我沒有資格趕她走。”
“你不要拿龔黎昕說事!你自己舍不得就直說!林文博,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騙子!混蛋!”龔香怡尖聲叫罵,情緒瀕臨失控的邊緣。
她這幅歇斯底里的病態(tài)林文博見得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卻覺得特別厭煩,簡直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積壓在心底許久的怒火也騰地燃燒起來,難以自控。“龔香怡,你說夠了沒有?你他·媽就是個瘋子!我懶得理你!”他淺金色的眸子泛著幽幽的冷光,厭惡的睇視龔香怡一眼,拉著呆愣中的曹亞楠就要離開。
盯著兩人拉扯在一起的手臂,龔香怡眼睛布滿血絲,神情顯得極為猙獰。她胸口劇烈起伏幾下,鐵青著臉追上去,對準(zhǔn)林文博的臉頰狠狠甩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帶著她上輩子的怨和恨,帶著她這輩子的不安和彷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直把林文博的頭打偏了去,臉頰立時紅腫起來。
他們爭吵的聲音很大,早就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再加上這響亮的一巴掌,營地里瞬間安靜下來,幾十秒過后民眾一片嘩然,紛紛出口為林文博抱不平。龔香怡性格怪異,喜怒不定,再加上一雙勢利眼和一副傲脾氣,在基地里人緣很差。兩人發(fā)生爭執(zhí),誰也不會去同情她,反而為林文博不值,特別是三組組員,恨不能沖上去教訓(xùn)教訓(xùn)她,但看在她是龔少姐姐的份上又硬生生忍住了。
林文博緩緩轉(zhuǎn)過臉來朝龔香怡看去,淺金色的眼瞳逐漸變成深金色,里面除了漠然和陰鷙還流轉(zhuǎn)著森冷的戾氣,寒意刺骨。這是他頭一次在龔香怡面前顯示他冷酷無情的一面,他已經(jīng)受夠了,再也不想隱忍下去。
龔香怡被他看得惶惑不安,不自覺退后一步,扇的通紅的手掌微微顫抖起來,但想起上一世他的負(fù)心和這一世的冷漠,又很快重燃怒火,色厲內(nèi)荏的說道,“林文博,我受夠了,我們分手吧!”
林文博深金色的眼瞳定定凝視她,像兩個望不見底的深淵,將一切感情沉淀,繼而吞噬。沉默了半晌,他一字一句慎重開口,“分手?龔香怡,你確定嗎?”
“確定!”龔香怡心間掙扎,口里卻冷冷的回答道。
“好,如你所愿!”林文博點頭,最后睇視她一眼,漠然的轉(zhuǎn)身離開。
龔香怡見他答應(yīng)的如此干脆,半點沒有猶豫不決,更沒有拖泥帶水,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她還以為這次爭吵會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只要自己提出分手,林文博總會害怕妥協(xié),然后回過頭來哄她。卻沒想到,林文博的反應(yīng)會是痛痛快快的掉頭離開!
龔香怡呆怔在原地,半晌后感覺到周圍人看好戲的嘲諷目光,她壓下心頭的驚慌不安,怨毒的剜了曹亞楠一眼,轉(zhuǎn)身跑遠。即使恨得想把曹亞楠殺掉,她卻也知道她現(xiàn)在完全沒有那個能力。
曹亞楠拍拍胸口,終于從這場無妄之災(zāi)中回過味來,心中直呼倒霉。樂嘉和楊曉雪走過來,一左一右搭著她肩膀,低聲問道,“怎么啦?是不是你想勾搭人家卻把人家惹毛啦?造孽喲,好端端的拆散了一對情侶,你就不能放老實點嗎?初來乍到的,不要隨便惹事!”
“我冤枉啊我!”曹亞楠拽住樂嘉的手捏了捏,哀嘆道,“我還沒勾搭上,人就發(fā)飆了!我自己都沒搞清楚狀況呢!也不知道她跟我哪兒來的仇怨,估計腦子有病!”
楊曉雪點頭,低語道,“嗯,剛才打聽了一下,那女人是龔少的姐姐,林文博的未婚妻,因為擁有預(yù)言能力,有時候搞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弄得精神分裂了,是個危險人物。以后你離她遠一點,她剛才看你那眼神毒得很,應(yīng)該是把你恨上了!”
“恨就恨唄,老子怕她?”曹亞楠大大咧咧的擺手,嘆氣道,“可惜了,好好一個美人,腦子卻有病,真的可惜了!”
樂嘉和楊曉雪直翻白眼,一左一右擰向她腰間的軟肉。
等當(dāng)事人相繼離開,站在不遠處的龔父看向林祖父,低聲說道,“老爺子,都是我教女無方,為難你們家文博啦!分了也好,唉,是我家女兒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林茂苦笑擺手,心里卻著實替自家孫子松了口氣。
龔父走進女兒的帳篷,想要和女兒長談一番,林祖父也朝自家孫子的帳篷走去,遠遠看見龔黎昕滿臉擔(dān)憂的掀開帳簾,他垂頭低笑,轉(zhuǎn)身離開。雖說和龔家女兒鬧翻了,但孫子和龔家小子的感情卻是實打?qū)嵉纳詈瘢@樣好,這樣他就放心了。
龔黎昕走進帳篷時,林文博正盤腿坐在地上,低垂的臉頰隱沒在一層陰影中,看不清表情,顯得十分蕭瑟。
“林大哥,你臉還痛嗎?”龔黎昕緊緊挨著他坐下,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摩挲他紅腫的半張臉。在龔黎昕的認(rèn)知里,女人是男人的附庸,可任由男人處置,看見林大哥不但被拋棄,還當(dāng)著眾人的面被狠狠打了一巴掌,這簡直是奇恥大辱,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對林大哥的疼惜如潮水般泛濫。
“小昕?”林文博猛然抬頭,喃喃低喚,黯淡的金色眼眸在看見少年的那一刻鮮活起來,流轉(zhuǎn)著耀目的光芒。他反握住住少年置于自己臉上的手,將他一把拉進懷里緊緊抱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龔黎昕乖巧的依偎在他懷里,沒有掙扎。待林文博狂亂的心跳平息下來,他才徐徐開口,“林大哥,不要為龔香怡傷心,那不值得!就算你做不成我姐夫,你也永遠是我的林大哥!不要因為龔香怡就影響我們之間的情誼,好不好?”在原主的記憶里,林文博對龔黎昕的好是出于‘愛屋及烏’的心理,因此他才有這么一說,他害怕林文博會自此疏遠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好,好!你也永遠都是我的小昕!”林文博低聲呢喃,邊說邊珍而重之的在少年的發(fā)頂落下輕輕一吻,心中的苦澀疲憊一點一滴沉淀下來,化為了如釋重負(fù)的解脫,捆綁在心底的野獸哐當(dāng)一聲掙脫沉重的枷鎖,將他僅存的一點顧慮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