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
婚禮最?終定在一月三十號。
一切的準(zhǔn)備從簡, 除了禮賓名單外章老師幾乎沒有過問過,全都由著陸淵一個人?折騰。按照溫言的意愿是?不舉行婚禮也無?所謂,但?陸淵覺得這?么大的事兒上已經(jīng)太委屈她, 他到了年底公司事情特別?忙,連婚紗照的時間都排不出來,婚禮絕對不能再省了,剛好他有個發(fā)小?的妹妹是?開婚禮工作室的, 所有事宜就全權(quán)托付給那邊了。
這?段時間溫言基本都住在自己的公寓里, 陸淵下班早的時候會過來。她從陸淵家?把?貓帶了回來,提前過上了擼貓看電視的退休人?生。
周末的時候兩?個人?約了去顧傾的店里試婚紗。
顧傾以前在法國學(xué)的服裝設(shè)計,婚后開了這?家?店, 到現(xiàn)在有快十年了,店里的款式不算多, 格調(diào)極高冷, 小?眾又昂貴, 通常都是?他們這?個圈子里的人?才會光顧。
西?服在一樓, 婚紗在二?樓。顧傾幫溫言選了幾套婚紗, 每穿出來一套時陸途都在一旁熱烈的捧場, 她還不知從哪里拽過來一個頭紗,一定堅持著要讓溫言披上。
溫言蹲下身, 唇角難得帶了一點親切的淡淡笑意。陸途心滿意足的親手給她戴上了頭紗, 像是?打扮娃娃一樣,神色極認(rèn)真,臉上帶著點嬌憨的傻笑,看得周圍的幾個大人?都忍俊不禁。
顧傾過來輕輕揉了下她的頭,柔聲道:“你把?阿姨當(dāng)成娃娃了?”
小?姑娘彎起眼睛笑了笑,似乎很滿意自己的作品:“這?樣一套好看。”
溫言摸了下她的臉, 微笑著輕聲說:“很好看,謝謝你。”
她站起身來,對著鏡子低頭理了理裙擺。店員一邊幫她整理著后面的帶子,一邊溫柔的恭維:“這?件腰部的剪裁很適合您,剛好能凸顯您身材的優(yōu)點。”
身后方木質(zhì)的樓梯隱隱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顧傾轉(zhuǎn)回身,朝來人?溫柔的笑道:“你這?么快就試好了?”
陸淵走過來,笑著指了下鏡子前面的人?:“西?服都差不多,還是?婚紗比較重要。”
溫言抬起頭,從鏡子里跟他對視了一眼,看著他眼底里泛著光芒的盈盈笑意
,有點不好意思的抬手往耳后掖了下頭發(fā)。
陸淵暗暗的稍微定了下神。
嚴(yán)格來說溫言其實算不上是?大眾意義上美女的長相?,只不過是?她的臉剛好在他的審美上,又有感情分的加持。她在他眼里一直是?漂亮的,偶爾有些角度和表情也會讓他眼前一亮,但?這?一刻穿上婚紗的她,還是?把?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驚艷到了。
陸淵站在原地看了她幾秒,那一瞬間他心里仿佛已經(jīng)跟眼前的人?過完了一生。
他回過神,看著鏡子里的人?寵溺的笑了下,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在她耳邊沉著嗓音說了句:“很漂亮。”
溫言側(cè)頭看向他,兩?人?無?聲的相?視而笑。那淺淡的笑意里仿佛包含了千言萬語,無?需再多言,對方可以懂得。
顧傾在身后微笑的看著他們,感慨萬千。
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她大體也都知道,來自各方的阻力很多,能走到今天是?真的不容易。作為一個旁觀者,她其實一直以來更擔(dān)心的是?溫言,雖然?兩?個人?里陸淵才是?原本求而不得的一方,但?因為他的家?庭和性格,他們在一起要承受更多壓力的是?溫言。
第一次跟他們兩?個見面的時候,她出于一個姐姐的關(guān)心心態(tài)稍微試探了下溫言。在她暗示著提到兩?個人?性格是?合適的可以互相?陪伴著走下去的時候,對方的反應(yīng)跟她預(yù)想?的差不多,搖了搖頭,聲音很輕也很確切:“我?不是?很有信心,順其自然?吧。”
那時候她隱隱替陸淵覺著擔(dān)心,當(dāng)時她覺得他們最?后能走多遠(yuǎn),完全取決于陸淵能堅持多久,但?今天再看起來,已經(jīng)不是?這?樣了。
這?樣的場合在這?間屋子里她見過許多次。有些話即使不講出來,也會從眼睛里流露出來,喜歡不喜歡,幸福不幸福,騙得了自己也騙不到旁人?。
如今看到眼前兩?個人?呈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她知道,只要祝福就夠了。
陸淵按著溫言的肩細(xì)細(xì)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就這?一件?”
店員在一旁禮貌的出聲提醒:“還有一套溫小?姐沒有試。最?后那件的設(shè)計有點復(fù)雜,換起來要久一些,但?效果?也會
更好,您坐在這?里等一下吧。”
陸淵點點頭,輕輕的推了溫言一下,笑道:“去吧,溫小?姐。”
他在沙發(fā)上坐下,陸途爬上來抱住了他的脖子說著悄悄話:“叔叔,嬸嬸穿剛才那條裙子好看。”
陸淵笑了笑:“喔,是?嗎。”
陸途點點頭,表情驕傲:“頭紗是?我?選的。”
陸淵對于他這?個侄女一向耐心極好:“是?嗎,你這?么厲害?”
小?姑娘還要再說話,陸淵口袋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顧傾彎身把?她從陸淵懷里抱了起來,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陸途順勢乖巧的摟住了媽媽的脖子,趴在她耳邊小?聲撒嬌:“媽媽,我?想?吃冰淇淋。”
顧傾把?她在樓梯口放了下來,回身時看到陸淵微微皺起眉:“早上不是?說下午才到嗎?”
電話那頭不知道又說了些什么,他最?后擰著眉嗯了一聲:“知道了。”
掛了電話陸淵站起身:“公司有點急事,我?得馬上回去一趟。”
顧傾頓了下,指了指試衣間的方向:“很快就出來了,你不參謀一下到底選哪件?”
陸淵一邊匆匆往樓下走一邊還不忘給她戴了頂高帽:“我?相?信專業(yè)人?士,人?就全權(quán)托付給你了。”
顧傾看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無?奈的笑了下。
也就隔了半分鐘的功夫,溫言從試衣間里面出來了。
這?一套婚紗的設(shè)計復(fù)雜到近乎繁瑣,裙擺長長的拖在地上,層層的輕紗交錯疊加在一起,仿佛一層若有似無?的薄霧,跟她身上清冷的疏離氣質(zhì)極為匹配,將整個人?顯得纖細(xì)、優(yōu)雅和華貴。
顧傾抱著手臂嚴(yán)格地上下審視了一番,最?后也不禁贊賞的點了點頭。
店員在一旁笑道:“溫小?姐還是?穿這?一件比較合適,是?吧傾姐?”
顧傾望著眼前的人?笑了笑,先說:“陸淵公司里有點急事,剛剛先走了。”
溫言像是?一點也不驚訝,也看不出失望,平靜的點了點頭。
顧傾稍微停了一下,又柔聲說:“這?一件比剛才的幾件都要好。但?腰部這?里對于你有一點寬,可以再改一下。”
溫言轉(zhuǎn)身看著鏡子里的人?。這?一
件的效果?確實最?為驚艷,甚至連她看到自己都覺得眼前亮了亮。
她安靜的望著穿著婚紗的自己,恍惚間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實。
可能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做足了失去的準(zhǔn)備,也可能是?之前她就從來沒有抱有過什么期待,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恍惚間有種?自己的人?生這?一次真的在向上改變的感覺。
那種?有點接近幸福的陌生感覺,美好到近乎虛幻,讓她一時間甚至難以相?信這?是?真實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
她最?后回過神來,輕聲說:“就選這?件吧。”
店員利落的應(yīng)聲:“好的,那一會兒我?先幫您收起來,下午拿給師傅修改。”
溫言點了下頭,低聲說了句謝謝。顧傾在一邊笑著打趣:“修改還要花上幾天,陸淵可能要等到婚禮那一天才能見到了。”
溫言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輕輕地說:“總會見到的。”
剛好也到了午飯時間,顧傾特意把?陸途留在了店里,跟溫言兩?個人?開車去了附近的一家?新加坡餐廳。
她點了餐后給溫言介紹:“這?家?店不算大但?是?老板親自下廚,味道很正宗。之前吃飯時我?看你口味好像比較清淡,想?著你應(yīng)該會喜歡這?里。”
溫言輕輕的笑了下,在她溫柔的友善之下整個人?也逐漸放松下來:“是?的。”
顧傾喝了口服務(wù)員端過來的檸檬水,又微笑著輕聲道:“陸淵經(jīng)常這?樣嗎,約會中途突然?離開?”
溫言想?了想?說:“偶爾是?會這?樣。”
顧傾笑著搖搖頭,說了句:“他們家?的人?都有點工作狂的潛質(zhì)。”
溫言想?起陸淵也是?這?么描述他姐姐的,下意識的應(yīng)聲道:“可能是?吧。”
顧傾看著她,神色溫柔而真誠:“如果?在家?里遇到什么事情不方便的跟陸淵說的,可以來跟我?說。”
溫言極短暫的一頓,彎了彎唇角,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對方繼續(xù)委婉的細(xì)聲慢語道:“阿姨有些時候會有一點強(qiáng)勢,因為對兒女的要求太高太嚴(yán)格了,會給人?感覺比較難相?處,其實她本來的性格就是?這?樣,并不是?刻意針對誰。
”
溫言想?到跟章女士僅有的兩?次見面經(jīng)歷,手指輕輕撫著杯沿,唇邊連一絲笑意都擠不出來。桌上的手機(jī)剛好這?時振了起來,她如釋重負(fù)般的抬起頭歉意道:“我?去接下電話。”
溫言走到窗前,按下了接聽。
“你好?”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一如既往的開門見山:“有時間嗎?”
溫言聽到這?道熟悉的低沉聲音心里微微一頓,淡聲回道:“電話有時間,見面沒時間。”
齊遠(yuǎn)悶悶的笑了一聲,像是?無?奈,又像是?蕭然?。安靜了片刻,他開始說正題:“程露嘉那邊不會再發(fā)聲,你不用?擔(dān)心。”
溫言反應(yīng)淡漠:“好。”
“但?是?你把?她撞成那樣,你自己平時多小?心。”
“嗯。”
隔了半晌,他又低聲問:“當(dāng)年是?怎么回事。”
溫言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的車來車往:“新聞里都有,前因后果?,非常詳盡。”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平淡而確切:“你當(dāng)年不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溫言抬了下眼睛,語氣冷淡:“你到底想?說什么?”
齊遠(yuǎn)自嘲般的笑了一聲:“其實那天我?很幸運,是?吧。”
溫言輕抿著唇,半天沒有說話。
隔了半響,對方又輕聲問:“你是?什么時候來找我?的。”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十足的壓抑和黯然?。
溫言看著前方,神色在陽光下有一瞬的恍惚。
她眼前不住的回放著過去一幀又一幀的畫面,最?后只平靜的說了句:“現(xiàn)在說這?些太晚了。”
“我?們互相?誤解怨恨了這?么久,可以到此為止了。”
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許久,才含義不明的低笑了一聲,“聽說你要結(jié)婚了。”
溫言握著手機(jī),沒有答話。
他終于低聲說:“你應(yīng)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片刻,溫言淡淡的應(yīng)聲道:“但?愿吧。”
掛了電話,齊遠(yuǎn)靠在駕駛位上,神色倦怠的閉上了眼睛。
他恍恍惚惚的想?起很多年以前,那座南方城市的夏天總是?潮濕又悶熱,他們曾經(jīng)約定過以后要一起離開這?座城市,越遠(yuǎn)越好。
他們最?后都分別?做到了,可結(jié)局卻又如此的捉
弄和諷刺。
他從前那么想?要離開的地方,是?他現(xiàn)在無?比懷念的地方。他用?了那么多時間去恨的人?,是?他此生再也沒有機(jī)會的人?。
那時候他們還都年輕,以為未來有很多的可能性,以及大把?的時間。
那時候他以為她未來的生活,會是?他給的。
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如今,一切是?真的全都結(jié)束了。
溫言是?坐出租車回去的。
路過小?區(qū)門口的保安亭時,值班的保安叫住了她:“溫女士!”
她聽到聲音回過身,看著他匆匆走進(jìn)亭子里又出來,手上拿著一個小?小?的黑色盒子:“這?是?剛才一位先生留給你的。”
溫言下意識的伸手接過來,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她心神不定的上了樓,出乎意外的,陸淵竟然?在家?里。
她仰臉看著他,有點驚訝:“你怎么在這?兒?”
陸淵伸手揉了揉她的臉:“我?回來時候想?去接你,你不接電話。剛才干什么去了?”
溫言停頓了兩?秒,輕聲說:“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
陸淵神色玩味的看著她:“一會兒?”
溫言彎身換鞋,沒太在意他語氣里的深意:“可能有兩?個小?時吧。”
陸淵看了她一會兒,又問:“你口袋里是?什么東西??”
溫言低頭看了一眼,原本貼身的大衣口袋那里鼓起來一塊兒,四四方方的。
她低聲說:“一條丟了很久的項鏈。”
陸淵淡淡的說:“我?看看。”
眼前的人?略有遲疑,他直接把?人?拽過來自己拿了出來。
那是?一個很精致的黑色首飾盒子,里面一條銀色的纖細(xì)項鏈,上面掛著一個款式十分簡潔的戒指,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而且很明顯是?男款。
陸淵目光探究的看了她一眼。溫言平靜的主動解釋:“我?爸的戒指。他們離婚的時候我?藏下來的。”
陸淵合上盒子,語氣里聽不出情緒:“你剛才跟他見面了?”
溫言一怔:“沒有,他把?東西?放到門衛(wèi)那里了。”
陸淵沒有再說什么,握著她的手把?她拉進(jìn)了客廳里。
“上午最?后選了哪件?”
溫言的思緒還停在剛才那
個話題,停了兩?秒,淡聲說:“你沒看到的那件。”
陸淵又指了指桌上的一摞白色請柬:“你一張也沒寫嗎?”
溫言的神色有點不太自然?:“嗯。也沒有特別?熟的朋友。”
陸淵隨口問了句:“以前公司的同事呢?你經(jīng)紀(jì)人??”
溫言想?起他母親那天那番話,臉色有點僵硬,無?聲的搖了搖頭。
陸淵又問:“你母親要不要邀請。”
溫言有一會兒沒說話,語氣帶著些不易察覺的低落:“很久沒聯(lián)系了,怕會有點尷尬。”
陸淵淡淡的提議:“還是?邀請一下吧,婚禮是?比較重要的場合。”
溫言神色不定,沒有作聲。
氣氛陷入沉默。
陸淵在沙發(fā)上坐下,意味深長的說:“上午我?看你心情還不錯,這?會兒怎么情緒又不對勁兒了。”
溫言明白他的意有所指,淡定的回道:“你現(xiàn)在的情緒也不太對。”
陸淵看了她一眼,平靜的問她:“那你說說,我?為什么不太對。”
溫言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他,最?后有些疲憊的壓低了聲音道:“我?不想?吵架。”
沙發(fā)上的人?定定的看了她半響,冷靜又刻薄的開了口:“你要結(jié)婚了,再因為別?的男人?影響你的情緒,不太合適。”
他們之間的事情一涉及到第三個人?陸淵的脾氣就處在失控的邊緣,溫言是?真的不想?跟他在這?件事上多做爭論,輕聲回了句:“知道了。”
隔了片刻,她又說:“我?有點累,去午睡了。”
陸淵看著她,臉色有一點陰沉。
兩?人?隔著一扇門暗暗的僵持著。
一個小?時之后,還是?陸淵先沉不住氣,黑著臉站起了身。
他輕輕推開臥室門。房間里暖氣充足,床上的人?穿了一條純白色的毛茸茸的家?居服,抱著被子蜷成一團(tuán),臉頰被熱的有一點紅,聽到他的腳步聲眼睛艱難的睜開了一條縫,又緩緩的閉上了。
她的意識已經(jīng)有一點迷離,模模糊糊的問了一句:“你不生氣了。”
陸淵看著她這?副軟軟的模樣兒,心里再多的不悅也瞬間沖淡了。
他坐到床邊,見不得他還在生氣她卻自己睡的這?么舒服,把?她的被子
拽了下來。溫言一下子有點冷,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望著他。
陸淵俯身在她唇上狠狠的吻了吻,沒好氣的說了句:“生氣。”
他覺得身下的人?可能是?真的不太清醒,竟然?抬起手輕輕地抱住了他。
陸淵無?聲地看著她。
溫言半閉著眼睛,聲音很輕:“我?沒有想?到他,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陸淵低頭吻著她的耳側(cè),沒有應(yīng)聲。
身下的人?還在輕輕的說著:“我?今天很開心。甚至感覺有點不太真實。”
陸淵低聲問:“為什么。”
她闔著眼沉默了一會兒,最?后說:“總覺得自己不會得到好的事情。”
陸淵撫了撫她的臉,抱著她柔聲說:“都過去了。”
溫言輕輕的往他的身上靠了靠。
隔了片刻,陸淵又輕聲問:“明天我?有時間陪你一整天,你想?去哪兒。”
溫言認(rèn)真的想?了半天:“上次你帶我?去的那個寺院吧。”
陸淵沒想?到,語氣有點驚訝:“要爬山的?”
“嗯。我?知道。”
陸淵扯起她纖細(xì)的胳膊,不可置信:“你上次自己走了幾步?竟然?還想?再去一次?”
溫言很自然?的隨口說了句:“不是?有你嗎。”
陸淵嫌棄的直皺眉:“上次我?背你一路就挺累的。”
溫言淡淡的下了結(jié)論:“那你不行啊。”
陸淵:“……”
溫言翻了個身背向他,語氣平淡:“不去就算了吧。反正答應(yīng)了求婚就是?敷衍的開始。”
陸淵揉著額頭苦笑了一聲:“你這?都跟誰學(xué)的?”
床上的人?不再搭理他。
陸淵推了她一下:“我?錯了,行不行。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全程背著你,保證你下了車之后腳不沾地,請求你給我?一次證明體力的機(jī)會,可以嗎陸太太?”
陸太太眼睛都沒睜開,高冷的嗯了一聲。
陸淵看著她清冷又傲嬌的側(cè)臉,忍不住無?聲的彎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