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3 章 第 993 章
還有一年她就要考大學(xué)了,現(xiàn)在正好準(zhǔn)備一下,到了一年后她去東京上大學(xué)的時候就能開著一輛性能良好的車子去了——畢竟她現(xiàn)在是一個有著良好修車技能的不是嗎?</br> 完全可以給自己的車子加上幾層buff,比如說加強避震之類的。</br> 米亞開心的計劃著未來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坐在后座的星川高嶺內(nèi)心的翻江倒海。</br> 他一直都以為這是一個跟自己一樣的人,被長輩用那樣重視的心情所期盼著未來,是被束縛在責(zé)任中的同伴,永遠都在負重前行。就像是他喜歡的只是經(jīng)文中的思想哲學(xué),而不是主持這個工作,但依然立下了成為最好的主持的宏大愿望,并付諸行動,把自己的生活都獻給了寺廟。她學(xué)習(xí)那些古老的傳統(tǒng)的知識,在香道跟棋藝上面越走越遠也是背負著過世母親的期望,努力的愛上這個職業(yè),成為最出色的那個人。</br> 但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并不是這樣?</br> 只是打開車蓋看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汽油泵出了問題,這種對車子結(jié)構(gòu)的精通程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比較的。而且她很清楚這種車子更換零件需要去原廠,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會了解的事情。可是他們家又不是開修車店的,需要了解這種專業(yè)人士才需要知道的東西嗎?</br> 由此可見,她一定是對車子很感興趣,所以才會認真的去了解。</br> 她在掀開汽車蓋子的時候是那么的自然,就好像是已經(jīng)做過了很多次這種事一樣,跟他想象中的每天都待在家里面研究香料,向著更高的山峰攀登的形象完全不一樣。</br> 這種突如其來的印象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也有點兒不知道以后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面對這個女孩子,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可以一起砥礪前行的同伴。</br> 星川高嶺神色恍惚,今天她的外表看起來也不像是曾經(jīng)那個雖然安靜,但是卻很愛笑的女孩子了。看著米亞穿著振袖的背影跟被挽起來的頭發(fā),他竟然有種錯覺,今天的她就像是頭發(fā)上面的那只玉梳子一樣的堅硬.......</br> “那藤原桑的父親一定是很精通車子相關(guān)知識的人,才會讓藤原桑也對車子這么了解。”塔矢亮從后視鏡中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星川高嶺說,希望能夠活躍一下車子里面的氣氛,而不是一直這么冷場下去。</br> “塔矢桑說的很對,爸爸確實是一個很精通跟汽車相關(guān)知識的人,我一直覺得以他的水平,是可以去寫報紙專欄的級別。”米亞笑瞇瞇的說,完全沒有把坐在后座沉默的星川高嶺當(dāng)做一回事。</br> 這位一橋寺未來的主持人,其實是一個很典型的文藝青年,總有種苦悶悲傷的感覺,像是看著落下的櫻花都能憂傷一整天的樣子。有時候這樣的人,不去打攪他反而是一種善良,因為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些人是活在自己認知的世界里面,而不是真正的世界當(dāng)中,所有的行為都有自己的邏輯。</br> 再說的明白一點兒,這樣的人就是典型的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認為正確就是正確,我認為錯誤就是錯誤,我想要做的事情不允許反駁,一定要達到目的。舉個簡單直觀的例子,這樣的人遇到了感情的問題,就算是對方心有所屬或者是已經(jīng)有固定交往對象或者結(jié)婚了,也會孜孜不倦的努力把人給撬過來,而不是有風(fēng)度的放棄祝福。</br> 他們不會去管自己的行為給對方造成了多大的麻煩,根本上,還是以自我為中心行動。</br> 米亞對這種性格的人不反感也不討厭,只要不涉及到自己身上,她向來是無視的。所以對待星川高嶺也一直很好的把握了分寸,形成一個很好的不遠不近的距離,讓兩個人能夠進行多年的香品交易,卻不至于有過多的交往。</br> 簡而言之,星川高嶺把她當(dāng)同志,她把星川高嶺當(dāng)客戶,完全沒有想過要跟這位和尚成為什么朋友。</br> 可惜的是,她這種思維放到別人身上有用,放到星川高嶺身上沒用。因為她在佛經(jīng)上面的造詣太深,人家一直把她給引為自己的知己來著。只不過星川高嶺平時太面癱,表情沒有什么大的波動,米亞又沒有讀心的功能,接觸也不多,根本就沒看出來他這種想法。只以為他熱愛哲學(xué)熱愛的深沉,周圍又沒有人能夠跟他討論這種東西,才會找她探討經(jīng)文奧義,跟星川高嶺內(nèi)心的真正想法徹底的南轅北轍,完全沒有關(guān)系了。</br> 時間在米亞和塔矢亮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中很快過去,車子停在了一橋寺門口。</br> “那就這樣定下了,下周的時候我有時間,將去群馬縣拜訪藤原桑。”塔矢亮沖著米亞笑了笑說。</br> 兩個人已經(jīng)在車上的時候定下了他去群馬縣拜訪米亞的時間,到時候就可以很愉快的度過一個每天都有圍棋高手一起對弈的假期了呢~</br> OK~</br> 米亞比了個OK的手勢,“到時候請你吃我家的新品豆腐^-^”</br> 大概是最近幾年日子過的不錯,兒子女兒都很省心,文太不需要耗費太多時間在孩子們身上的關(guān)系,他不但接了很多改裝車子的工作豐富了自己的小金庫,還有了時間跟心思去改良豆腐的材料跟工藝,希望能夠把藤原豆腐店的豆腐口感給提高一下。</br> 而人只要專心致志的在一件事情上面,還是很容易做出成果的!</br> 幾年時間下來,從制作豆腐使用的大豆到水,被文太給搞出來了好多種組合,終于在天天荼毒孩子們的舌頭之后,成功的讓自己的家豆腐固定在一個相對來說能夠被大多數(shù)人喜歡的口感上面——反正是比以前的味道要好了。</br> 塔矢亮要是去找她下棋的話,肯定是要在他們家吃一頓飯的,到時候正好可以讓這位來自于東京的‘陌生人’欣賞一下文太十分得意的杰作。</br> “星川桑?”看著塔矢亮的車子離開,米亞正打算進入一橋寺,卻發(fā)現(xiàn)星川高嶺還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并沒有移動的打算。</br> 這是怎么了?米亞不是很能夠理解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br> 星川高嶺是個異性戀毋庸置疑,所以他不存在暗戀緒方精次不成而失魂落魄的情況,隅上美紀子就更不用說,答謝客人的時候能夠明顯看出來這兩個人不認識,那這家伙干嘛一路上都失魂落魄的?</br> 難道是前女友也在今天的婚禮場合當(dāng)中?米亞不得不揣測了一下星川高嶺今天這么失常的理由,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試圖把他不知道飄到哪里的思緒給拉回來。</br> 你這么站在寺廟前面發(fā)呆不太好吧?</br> “啊,抱歉。”星川高嶺終于回過了神,對米亞說了聲抱歉,往寺廟里面走。</br> 米亞:“.......”</br> 這失常可真是夠嚴重的了,平時這個和尚面癱歸面癱,但還是挺有禮貌的,從來不會出現(xiàn)這種把寺廟來訪者給丟到一邊的事情——即使她并不是算是一個陌生的來訪者,但這依然是不會發(fā)生的事情。</br> 所以這是受到了多大的刺激?</br> 行為都不正常了!</br> “也許是因為最近太忙碌了,所以比較疲倦吧。”寺田光榮看著像是游魂一樣飄過的星川高嶺,說了一個猜測。</br> 他剛剛看到星川高嶺這個樣子還以為是婚禮上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嚇了一跳。結(jié)果詢問了米亞之后才發(fā)現(xiàn)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婚禮上面一片平靜,根本就沒有發(fā)生任何沖突。星川高嶺去神社也就是當(dāng)了一個背景板,表示這個人脈關(guān)系還沒有斷而已,連邊緣人物都算不上,怎么可能出事?</br> “夫人病倒了的事情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以前由她維護聯(lián)絡(luò)的那些關(guān)系網(wǎng)絡(luò)跟各種活動現(xiàn)在都要由高嶺來負責(zé),他之前沒有接觸過這些事情,應(yīng)付起來就比較困難。”寺田光榮給米亞倒了一杯茶說。</br> 星川家的男孩子們其實挺矛盾的。</br> 說他們是溫室中長大的花朵吧,他們平時的修煉也很辛苦,不但要鍛煉身體,還要磨練意志,有時候甚至還很危險,跟普通人完全沒有可比性;可是說他們不是溫室中長大的花朵吧,從星川高嶺跟星川天音他們的父親那一輩開始,這些家族中的男性成員們就不怎么關(guān)注寺廟跟外界之間的聯(lián)系跟交際,一心專注在業(yè)務(wù)能力上面。</br> 寺廟中的管理基本上已經(jīng)成為了家族女性成員們的工作。</br> 比如說星川云雀這個上一任主持的妻子,再比如說星川高嶺的母親。前者本來是可以在把手中的工作逐漸交接給星川高嶺的母親之后讓自己活的輕松一點兒,不用那么累。</br> 但誰知道中途出現(xiàn)了意外,星川高嶺的父母雙雙過世了呢?</br> 本來提著一股勁兒,以為到時候兒媳婦接收了自己大部分工作的星川云雀不得不重新扛起了重擔(dān),把之前交給兒媳婦的工作接回到手里,繼續(xù)勞碌。而這種情況一直維持了快要二十年,本來就很疲憊的星川云雀終于在參加完了自己最好朋友的葬禮過后倒下了。</br> 也就造成了星川高嶺不得不代表一橋寺四處奔波,維護關(guān)系網(wǎng)絡(luò)。</br> 可問題就在于,他自己本身根本就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訓(xùn)練,也沒有足夠的經(jīng)驗,想要在過程中不犯什么錯誤造成不好的結(jié)果就不得不更加用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處理各種事務(wù)。</br> 那現(xiàn)在這種疲倦到精神恍惚的樣子也就很正常了。</br> 米亞:“......”</br> 她覺得寺田光榮說的不太對,星川高嶺看起來其實沒有他想象的那么虛弱,他這種狀態(tài)明顯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好嗎?但鑒于這是別人的家事,用不著她胡亂插手,米亞還是閉緊了嘴巴,沒有做出什么多余的評價,只是隱晦的提了一句,“看來還是需要您的關(guān)心,希望星川桑能夠度過這段艱難的時間。”</br> 之后她就很果斷的跳過了這個話題,轉(zhuǎn)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面。</br> 她這次來到一橋寺,除了祭拜藤原涼子之外,還有一件事要處理,“我考慮好了,決定同意您的那位朋友的提議,出售手中的香方。”</br> 這幾年的時間里面,她成功的讓自己成為了一個有著品質(zhì)保證的制香師。</br> 這點從星川云雀總是想要給她介紹客戶的事情就知道了,沒有足夠的口碑跟質(zhì)量保證,星川云雀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同樣,也不會有那么多的人追捧她制作出來的香品,希望能夠拿到她的作品。</br> 但還是那句話,她既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不可能把自己的生活都耗在制香上面,也不會去用數(shù)量來拉低自己制作的香品的品牌效應(yīng)。</br> 不過優(yōu)質(zhì)的香品確實是很有市場,特別是還是依托著一橋寺的市場,放棄的話未免太過浪費。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少,寺田主持一個精于香道的朋友就很想要把這件事情最大利益化。</br> 佐留志延次郎,聽名字就知道是家族中的次子。而且還是一個繼妻生的次子,會被長子防備的那種。</br> 可是身為香道家族的一員,母親也同樣出身大族的佐留志延次郎又怎么可能是一個甘于平凡的人?他知道自己爭奪不過兄長在家族中的地位,就打算另辟蹊徑,開辟一條屬于自己的香道,就如京友禪與加賀友禪那般,讓佐留志流派分為兩支。一支以他的兄長為代表,另外一支以自己為主。</br> 在資本雄厚的母家的支持下,他也確實是闖出了一些名號。但同樣的,問題也接踵而至,最重要的就是他手里面沒有足夠傳世的香方。</br> 身為一個次子,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接觸到家族中最核心的那部分。即使老佐留志很喜歡這個中年之后生下的兒子,也依然不能破壞掉佐留志家族的傳統(tǒng),把核心的秘密傳授給他。這就造成了佐留志固然能夠憑借著自己高超的制香水平跟經(jīng)驗制作出來一些精品香,可是距離能夠支撐一個流派發(fā)展的鎮(zhèn)派香方依然有著不小的距離。</br> 錢這種東西,有時候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是沒有辦法發(fā)揮出最大的力量的,佐留志延次郎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慢慢的熬,熬到他完善自己手中的香方,最終創(chuàng)造出讓佐留志流派主支都要仰望的香方。另外一個,就是尋找那些散落在民間的秘密香方加以改良,作為自己這支分派的核心。</br> 但無論是哪一個選擇,都不是容易的事情。</br> 前者不用說,就不提他的制香天賦跟經(jīng)驗?zāi)懿荒馨境鰜磉@么一款香,只說時間就是一個大問題,萬一要是他熬出來這款香的時候已經(jīng)六七十歲了怎么辦?到時候還拿什么跟他的大哥去爭奪佐留志正統(tǒng)的名號?</br> 后者的話,在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年的發(fā)展的日本,秘密香方從來就是存在的,而且還不少、如果真的有合適的香方的話,也不失是一個好主意。可問題在于秘密香方之所以叫做秘密香方就是因為這些香方很多都是不傳之秘,不是家族成員,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種香!</br> 而且味道也是一個問題,不是所有的秘密香方都是頂級的可以做一個流派的支柱。</br> 那么問題來了,他去哪里找這種秘密香方,順便再進行一下鑒定?</br> 這種紛紛擾擾的思緒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面都困擾著佐留志延次郎,以至于他不得不借助寺廟的力量,通過寺田光榮的關(guān)系來到一橋寺進行修行靜心。</br> 然后他就被寺田光榮好心贊助的幾根香品的香氣給征服了,從此之后一路淪陷不可自拔。</br> 最后下定決心,拜托寺田光榮做中間人,跟香方的擁有者進行一筆交易,出錢購買她手中的幾張香方。</br> 不用全部,只是幾種就好。</br> 一些過于花哨的香方并不符合他的喜好,直接被佐留志給摒棄掉了,剩下的幾種非常大氣莊重的香品才是他所需要的。</br> 米亞對于售賣香方這種事情完全無所謂,她又不是只會做這么幾種香。而且佐留志延次郎提出的條件當(dāng)中也沒有禁止她使用自己制作的香,只要保密不涉及到商業(yè)就好。</br> 不過因為其中有幾種香品是來自于佐為,她需要征得這個原主人的同意,并沒有立刻答應(yīng)對方。</br> 但這次她來一橋寺之前已經(jīng)得到了佐為的同意,所以賣掉香方完全不是什么問題。</br> 倒是寺田光榮因為她的干脆而愣了一下,“你確定嗎?”</br> 雖然佐留志延次郎給出的報價很高,但是從寺田光榮的角度來看,米亞是完全有資格靠著這些香品成為一個頂級的制香大師的,大可不必現(xiàn)在就賣掉將來的搖錢樹。</br> “我很確定。”米亞點點頭,非常認真的說。</br> 這些香方的價值不在于它們本身,而是在于它們所創(chuàng)造出的價值。</br> 跟她這種小打小鬧的制香比較起來,佐留志延次郎所在的香道流派能夠讓這種香的價值最大的發(fā)揮出來,而不是僅僅局限于一地。同樣的,米亞能夠得到的也比自己現(xiàn)在制作香品多得多。</br> 那她還有什么必要反對?</br> 拿著她自己制香不知道多少年才能賺到的錢好好過日子不香嗎?非要折騰自己過苦哈哈的日子?</br> “但是我希望這筆交易能夠以另外一種方式進行,而不是通過銀行的流水賬戶。”米亞提出了自己的條件。</br> 她要那么多日元沒有什么用,最終還是要花出去,而且花出去的過程想必也是勞心勞力,麻煩事多多,倒不如直接借助佐留志延次郎母家的力量直接跳過這個麻煩的部分。</br> “我希望能夠在文京區(qū)內(nèi)購置一套房產(chǎn),如果佐留志先生能夠幫忙的話,我可以在交易的金額上面再做出一定的讓步。”她誠懇的對寺田光榮說。</br> 未來的一年時間里面,她還要在群馬縣上學(xué),根本就沒有什么時間跟精力兩頭跑的研究東京的房子。這地方太復(fù)雜了,她干脆直接選擇在刑事案件最少的文京區(qū)解決這個問題——同樣也是東京學(xué)校最多的地方。</br> 但好的房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還要耗費很多的時間跟精力。與其這么不斷的在群馬跟東京之間來回折騰自己,她寧愿選擇一個更簡單的方法來給自己省掉麻煩。想必作為在東京經(jīng)營了多年的佐留志延次郎的母家能夠很好的解決這個問題。</br> 寺田光榮:“.......”</br> 他發(fā)現(xiàn)一件事,自己貌似已經(jīng)從這兩方之間的傳話人徹底的變成了中間人?</br> “事成之后送新款香品喲~”米亞笑瞇瞇的伸手在臉旁邊比了兩個V,瞬間可愛到爆!</br> 過來尋找寺田主持的星川高嶺:“.......”</br> 他覺得也許不是自己認知錯誤的問題,而是藤原桑在常年的壓力下精分了吧?</br> 一個人為什么能夠用這種妝容表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風(fēng)格跟氣質(zhì)!</br> “高嶺?”寺田光榮看著站在靜室外面的星川高嶺有點兒驚訝,這孩子,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在休息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br> “我想要跟您討論一些事情。”星川高嶺干巴巴的說。</br> 他本來是想要跟寺田光榮討論一下某部經(jīng)文來平靜一下自己今天受到太多沖擊的心緒,沒想到米亞居然會在這里待這么長的時間,她不是應(yīng)該在祭拜了母親之后就離開嗎?難道今天是有什么特殊的事?</br> “那既然這樣,我就先告辭了。”米亞很善解人意的站了起來,跟寺田光榮和星川高嶺道別。</br> “我會跟延次郎說這件事的。”寺田光榮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了米亞的委托。</br> 對于普通人來說,購買房產(chǎn)是一件莊重也很麻煩的事情,特別是在核心六區(qū)之內(nèi)購買合適的房產(chǎn)。但對于佐久間家來說這根本就不是問題,很容易就能解決掉了,想必延次郎也不會拒絕幫這個忙——雖然現(xiàn)在他只是想要那幾種香方,但是人的心思又有誰能夠一直不變呢?</br> 等到將來他的事業(yè)發(fā)展起來,難道不需要別的香來充實家族的底蘊嗎?</br> 跟亞這孩子打好關(guān)系,以后想要從她的手里面購買香方也會更加容易——她不是那種死握著香方不放手的人,有過一次愉快合作,以后這種合作就更容易了。</br> 佐留志延次郎也是這么想的,他不能確定自己將來的想法會不會變,跟這樣一個天才制香師打好關(guān)系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壞處不是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