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0 章 第 990 章
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只一只保鮮冷鏈箱被搬進(jìn)了自己的房子,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無力吐槽的狀態(tài)當(dāng)中。</br> “等等,你們搞錯了吧?”他拉住一個搬箱子的快遞員,試圖跟對方說清楚,讓他把這些東西都給搬走。</br> 一箱禮物什么的,就算是從澳洲寄送過來的,也不是不能接受。跟那輛價值幾百萬美元的摩托車比較起來,即便這個神戶大助送的是澳洲特產(chǎn)龍蝦,文太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但是這么多的冷鏈箱?他覺得事情的發(fā)展已經(jīng)偏離了軌道,出現(xiàn)了一些預(yù)料之外的問題。</br> “沒有搞錯,我們接收到的的就是這個單子,而且您已經(jīng)簽字接收了。”快遞員微笑著說,堅定的繞過了文太,把手里的冷鏈箱堆在之前放在藤原豆腐店里面的那堆箱子上面。</br> 開玩笑,他們怎么會搞錯?</br> 這可是上午抵達(dá)東京之后就立刻從機(jī)場拉走的特快專遞!誰會搞錯這種剛撈上來就被裝進(jìn)了冷鏈箱里面的帝王蟹跟超級龍蝦?</br> 米亞徹底不想要說話了,實錘了,這種隨心所欲的給人塞貴重物品的行事風(fēng)格,再加上那同樣的姓氏,說神戶美和子跟神戶大助之間沒有關(guān)系真的有人信嗎?</br> 文太:“......”</br>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把家里面堆的滿滿的,連走路都要貼著墻壁走的冷鏈箱,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池田小五郎看了一眼快遞簽單,“是帝王蟹跟澳洲龍蝦!”</br> 他驚訝的說,又看了看那一堆的冷鏈箱,對這位神戶大助少爺?shù)拇笫止P感到十分震驚,就算是澳大利亞的螃蟹跟龍蝦沒有日本這么貴,可是這些數(shù)量加上空運(yùn)過來的費(fèi)用卻也跟日本的螃蟹沒有什么價格上的區(qū)別了。</br> 這就是有錢人的任性嗎?</br> “算了,既然已經(jīng)送來了,那就吃吧,別浪費(fèi)掉了。”文太開口。</br> 東西都送來了,顯然是沒有辦法退回去的,那干脆就接受這份謝禮,好好享受一下。</br> “小五郎今天晚上留在這里吃晚飯吧,回去的時候帶兩箱給明美和裕太。”文太一邊跟拓海還有小五郎把冷鏈箱搬到后面的院子里面一邊說。</br> 這件事情上池田小五郎幫了不少的忙,跑前跑后調(diào)資料都是他在做,現(xiàn)在拿兩份回去就當(dāng)是謝禮了。</br> 剩下的,文太記得老婆之前好像有在食譜上面記錄過用油炒蟹肉,然后放在密封罐里面保存的菜譜,也許他應(yīng)該試試?</br> 米亞聽著他這么說,掰蟹腿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抬頭冷靜的說,“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跟哥哥吧,爸爸你的腿才剛拆掉石膏不久,站的太久不好。”</br> 拓海點(diǎn)點(diǎn)頭,非常贊同妹妹的意見,“我跟亞來就好,爸爸你坐著負(fù)責(zé)拆肉吧。”</br> 老爸的這個廚藝,真的是令人難以理解為什么會這么差,做出來的東西多年如一日的難吃,要是這些頂級的食材落到了他的手里的話.......惡,拓海捏著蟹腿的手緊了一下,“咔嚓——”</br> 蟹腿被他掰斷的整整齊齊。</br> “我來幫你。”拓海不動聲色的放下自己手里的蟹腿,從米亞手里面接過了那根她怎么掰都掰不斷的蟹腿,就好像是他搞定了自己手里的食物之后特地來幫妹妹解決。</br> 米亞非常默契的遞出了自己手里的那根堅硬的蟹腿,堅決杜絕文太走進(jìn)廚房。</br> 平時上學(xué)的時候要忍受文太的一頓愛心晚餐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這些頂級的食材絕對不能就讓他這么禍害了!</br> 正抓著一根蟹腿蘸著醬料的池田小五郎看了看米亞和拓海,又看了看文太,一臉羨慕。</br> 他兒子裕太別說是幫他跟明美做家務(wù)了,平時不添麻煩就不錯了,簡直羨慕死這個家伙了!</br> 文太感受到了池田小五郎的羨慕,扯了扯嘴角,這家伙要是知道這兩個小家伙根本就是不想要讓他進(jìn)廚房大概就不會這么羨慕他了。不過也無所謂,他本來就不喜歡進(jìn)廚房,之前是因為涼子不在了,他不做飯家里面就沒有人做飯。但是現(xiàn)在既然兩個孩子愿意分擔(dān)這份家務(wù),他等著吃不好嗎?</br> 所以他完全沒有在意這件事,而是慢條斯理的掰開蟹腿,把肉放到了自己面前的蘸料盤子里面蘸了蘸,瞇著眼睛品嘗了起來。</br> 唔,不愧是頂級的澳洲帝王蟹,這味道就是好~</br> 哦,對了,還有龍蝦,那個可以放到明天吃。總之,最近幾天的時間,他們家是可以享受一下來自于澳大利亞的頂級海產(chǎn)品了.......</br> 至于蟹肉醬跟龍蝦醬,文太覺得米亞和拓海兩個人聯(lián)手完全不會有什么問題,他只要負(fù)責(zé)幫忙把那些肉給拆出來就好了,以及把制作好的肉醬給放到冰箱里面保存好,多輕松的工作?</br> 米亞看著文太一臉愜意的吃著蟹腿肉,喝著清酒,不著痕跡的對著拓海翻了個白眼兒,看,這就是所謂的老謀深算!</br> 拓海死魚眼,至少我們不用吃味道奇怪的食物了,這總是好事吧?</br> 兩個人對視一眼,重新低下了頭去拆他們的蟹腿,米亞還順便在自己心里面的小本子上面加了一個待辦事項,去買一些輔料回來,這么新鮮的帝王蟹跟龍蝦,也不僅僅是只能夠做肉醬的,還可以制作成美味的壽司。唔,正好明天周末,待會兒吃完晚飯去把烤肉的爐子找出來好了,這樣明天他們就可以在后院吃烤龍蝦跟炙龍蝦壽司了~</br> 想的挺美,然而第二天他們并沒有在院子里吃上烤龍蝦跟炙龍蝦壽司。</br> “當(dāng)當(dāng)——”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男人走進(jìn)了店里,撥了一下自己的墨鏡,重重的在臺子上敲了幾下,“門口的那輛摩托車呢?”</br> 石田鐵男皺著眉頭問坐著的米亞,語氣十分不好。</br> 之前他是因為被人追才暫時把那輛好貨給丟在這家店門口的,本來以為一個小豆腐店而已,看這輛摩托車就應(yīng)該知道這是他們不應(yīng)該管的事情,誰能想到等到他養(yǎng)好了傷回來找那輛摩托車的時候居然不見了?</br> 這讓他十分不爽,要知道這么一輛摩托車可是能夠在黑市上賣不少錢呢,就這么沒了,等于他損失了一筆巨額財富,心情能夠好的起來就怪了!</br> 米亞看著這家伙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心情也很不好。</br> 媽蛋之前沒找到你算賬就偷著樂吧,現(xiàn)在居然敢找上門來搞事情,你腦子是不是包攬了群馬縣所有臭水溝的水,不想活了?</br> “自己去找警察問。”她冷冷的瞥了石田鐵男一眼說,告訴自己她現(xiàn)在是個可愛柔弱的女孩子,行事作風(fēng)不應(yīng)該太暴躁。</br> 事情既然已經(jīng)移交給了警察,那就不關(guān)他們的事情了,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的好。</br> 但無奈她不想暴躁,石田鐵男想要暴躁啊。</br> “混蛋!”滿腦袋黃毛的石田鐵男大怒,“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把我的東西給警察?找死嗎?”他摘下自己的墨鏡,一拳頭砸在米亞面前的臺板上,看起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br> 然而米亞根本就沒有把他這幅態(tài)度放在心上,只是用更冷的眼神看著他,隨手拎起來放在豆腐板旁邊的菜刀,一刀砍了出去。</br> “啊——”石田鐵男一聲慘叫,跌倒在地上,驚恐的喊叫,“不要?dú)⑽遥灰獨(dú)⑽摇?lt;/br> 他沒想到會在一家普普通通的豆腐店里遇到一個變態(tài)殺人狂!</br> “醒醒!是刀背。”米亞看著這張驚恐的臉孔,翻了個白眼兒,無語到了極點(diǎn)。</br> 本來還以為是個狠角色,結(jié)果根本就是個傻子,連刀背跟刀刃都分不清楚還出來混?這智商是比馬里亞海溝還要低的盆地出產(chǎn)的吧?</br> “啊?啊?”石田鐵男看向了自己疼的要死的肩膀,那里的衣服依然完好無損,對方確實是沒有用刀刃砍他。</br> “別讓我再看見你,不然的話,下次就不是刀背,而是刀刃了。”米亞湊近了石田鐵男,陰惻惻的笑著說,配合著她眼睛里面的冷光,十分具有大佬氣息。</br> 至少在石田鐵男的眼睛里面非常具有大佬氣息。</br> 也許是因為天氣的關(guān)系,也許是因為店里面燈光跟外面照進(jìn)來的自然光在她臉上混合出了界限分明的光影,石田鐵男覺得眼前這個有著一雙內(nèi)雙的眼睛的女孩子身上有種可怖的陰森感,像是隨時都能張開嘴用她鋒利的牙齒在自己身上撕下來一塊肉!那殺氣騰騰的眼神跟出刀的動作,讓他恍惚之間感覺自己面對的是一頭兇猛的史前野獸,簡直可怕極了。</br> 所以他果斷的慫了,捂著手臂跌跌撞撞的跑出了藤原豆腐店。</br> “喂,你沒長眼睛嗎?”被他給撞的歪了一下身體的芹澤多摩雄豎著眉毛吼了一聲,但得到的只是石田鐵男頭也不回的離去。</br> 然后就被站在門口拎著菜刀的米亞給嚇了一跳,迅速的往后一蹦,脫口而出,“出什么事了?”</br> 芹澤多摩雄看著面色平靜的米亞,再看看她手里面的菜刀,突然之間就覺得她的內(nèi)心也許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靜。</br> 因為這家的豆腐便宜又好吃,有時候還有因為當(dāng)天賣不完剩下的打折產(chǎn)品,芹澤多摩雄已經(jīng)成為了藤原豆腐店的忠實客戶。在過去的這些時間里面,也算是對這家店鋪有了一些了解,比如說店主是個喪妻的鰥夫,有一個兒子跟一個女兒,也包括了這家人脾氣都很好。</br> 特別是這家店主的小女兒,是一個很和善也很有原則的女孩子,她在的時候總是會給他多切一點(diǎn)豆腐,簡直就是大和撫子的標(biāo)準(zhǔn)模板!</br> 能夠把這樣一個溫柔的女孩子給氣的拿起菜刀,剛剛跑出去的那個人一定是做了非常過分的事情!芹澤多摩雄皺著眉頭,那家伙好像有點(diǎn)兒眼熟,是叫巖田?還是南田?或者是戶田?呃呃呃,完全想不起來具體的名字啊!他抓著頭發(fā),為自己完全想不起來這個人的身份而感到一陣懊惱,這可是一個可以回報老板女兒慷慨的機(jī)會啊,就這么錯過了?</br> 米亞不知道芹澤多摩雄心里面想什么,只是溫和的笑了笑,“沒事,只是跟之前的客人稍微發(fā)生了一點(diǎn)兒不愉快而已,已經(jīng)解決了,不必在意。”</br> 她一邊說一邊走進(jìn)了豆腐店,“客人今天是還是跟以前一樣嗎?”</br> 自從上次‘賠償’了這位客人炸豆腐之后,對方就成了他們家的常客,經(jīng)常來買豆腐,所以她對芹澤多摩雄還是挺熟悉的。</br> 當(dāng)然,她的熟悉標(biāo)準(zhǔn)可能跟芹澤多摩雄不太一樣,相對于這個不良少年所謂的熟悉,米亞更多的是從對方的口音、外表跟行為模式推斷出了一些事情。比如說這位經(jīng)常來買豆腐的客人家的經(jīng)濟(jì)狀況可能不是很好以及對方不是獨(dú)生子,家里應(yīng)該有好幾個比自己年紀(jì)小的弟妹.......</br> 所以他才會每次都買最便宜的那種豆腐,遇到打折更是直接買下一堆的打折產(chǎn)品。</br> “啊,是的,跟以前一樣。”芹澤多摩雄撓撓下巴,感覺今天店老板的女兒看起來有點(diǎn)兒怪怪的,可是到底怪在什么地方呢?</br> “承惠.......”米亞把裝著豆腐的袋子遞給芹澤多摩雄,接過了零錢。</br> “呃,那個,嗯,我想說——”芹澤多摩雄接過了豆腐袋子之后猶豫了一下,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最終憋出來了一句話,“要是那家伙以后再來找麻煩的話,你就報我的名字,我是鈴蘭高中的芹澤多摩雄!”</br> 說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芹澤多摩雄挺起了胸膛,一臉驕傲。</br> 雖然剛剛進(jìn)入高中不久,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打平鈴蘭高中了,還被稱為百獸之王,這樣的名頭拿出去足以震撼一堆的不良了!</br> 米亞愣住了,好半天才終于憋住了想笑的沖動,“嗯,知道了,謝謝您了,客人。”</br> 她真沒想到平時多切一點(diǎn)豆腐給這位客人居然會得到這種結(jié)果,雖然用不上,但還是感謝他的好意。</br> 至于那個黃毛,他最好不要再出現(xiàn)在他們家的店里面,不然的話,她一定要讓他見識一下什么叫做分筋錯骨手,好好享受享受這美妙的痛苦!</br> “阿嚏——”捂著肩膀的石田鐵男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據(jù)點(diǎn),一頭栽倒在了沙發(fā)上面。</br> “喂,你怎么了?”他的同伴踹了踹沙發(fā),這家伙捂著肩膀沖了進(jìn)來,是被誰給砍了嗎?</br> “痛死了!”石田鐵男被沙發(fā)的震動給搞得感覺自己的肩膀更疼了,嚎叫了一聲。</br> “哪里痛?”小宮折笠扒開他的手,卻沒有在他的衣服上找到什么被刀劃開的地方,皺著眉頭問,“你不是去找摩托車了嗎?”</br> 這家伙,之前住院的時候就神神秘秘的說自己搞到了一臺好車子,能賣出不少錢,結(jié)果現(xiàn)在這么一臉喪氣樣的跑回來是在搞什么鬼?</br> “不要提這件事了!”石田鐵男齜牙咧嘴的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肩膀上那道已經(jīng)腫起來的痕跡立刻闖入了小宮折笠的眼睛里。</br> “你受傷了?”他驚訝的問,不是吧,誰會那么想不開去招惹這家伙啊?不知道他號稱櫻舞高中的野狼嗎?</br> 石田鐵男沒說話,只是咧著嘴站在了鏡子前面,看著自己已經(jīng)腫起來了的肩膀直抽氣。</br> 一道紅痕顯眼的爬在他的肩臂交接的地方,而不是他的鎖骨。這讓他避免了被那兇狠的一刀給砸裂鎖骨的危機(jī),但同時讓他現(xiàn)在疼的根本就抬不起來手臂。</br> 這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能夠做出來的事情嗎?</br> 石田鐵男又想起來了那女孩兒兇狠的眼神,感覺自己的腿又想要軟了,媽的,被她的眼神嚇的連跑路的速度都變慢了啊!</br> “嘶——”他被藥油給疼的抽了一口冷氣,決定以后還是不要去招惹這家人了。那種兇狠的眼神,簡直比殺人犯還要可怕,肯定是一個潛在的變態(tài)殺人狂!他還年輕不想要就這么英年早逝啊......</br> 石田鐵男果斷的慫了,終于沒有讓自己變成一個需要去醫(yī)院正骨修筋的重癥患者,運(yùn)氣也算是不錯了。</br> 倒是米亞自己,對于遇到了這種上門找麻煩的人十分不爽。</br> 老實說,她這幾年大部分的煩惱都是由校園的不良少年跟霸凌帶來的,經(jīng)濟(jì)問題反而沒有在她的生活中占據(jù)什么太大的位置。</br> 即使是曾經(jīng)從事過警務(wù)工作,見過不少的校園霸凌事件,但米亞還是不得不說,日本校園中的霸凌在全世界都能排得上前列,而且還是奇葩無比的那種。</br> 真的,這幾年時間下來,她光是打發(fā)各種不良少年跟想要霸凌她的高年級和同年級的學(xué)生就跟幾十個人發(fā)生過沖突。雖然最終這些人都被她溫柔善良的人格給感化了,痛哭流涕著徹底的洗心革面改邪歸正,但連續(xù)遭遇這種破事兒,換了誰也會心情不爽啊!</br>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她平時生活低調(diào),表現(xiàn)的既不懦弱,也不是那種看起來就很好欺負(fù)的人,為什么有這么多前仆后繼的人想要霸凌她?而且這里的不良少年是不是有點(diǎn)兒太多了?</br> 感覺好像都成為了產(chǎn)業(yè)一樣,簡直就是源源不絕,一屆跟著一屆的沒完沒了,這真的是正常人生活的社會嗎?</br> 還是說日本的學(xué)生一直都是生活在這種魔幻的環(huán)境里面?</br> 特么的魔幻本幻美國都沒有這么夸張啊!</br> 誰特么的會在大半夜的時候穿著奇奇怪怪的校服成群結(jié)隊的飆摩托車?有病嗎?</br> 今天的這個染著一頭黃毛的家伙就更讓無語,你把一輛昂貴的摩托車丟在了別人家門口一個多月,還指望著人家不報警不處理,好好的給你保管起來等著你上門來拿?這思路是不是有點(diǎn)兒過于神奇了?</br> 米亞捂住了自己的腦袋,真心覺得這生活環(huán)境奇葩的都能改編成電影跟電視劇了,就叫做《我在日本的魔幻生活》!</br> “唉——”她坐在客廳里面嘆了口氣,這生活環(huán)境,讓她都有種錯覺,她才是一堆正常人中的奇葩。不然的話,為什么大家都對這種事情習(xí)以為常了?</br> “亞,快來幫忙開門!”拓海的聲音打斷了米亞的郁悶,她趕緊跳起來去把店里的門拉住,“哇塞,你們到底買了多少東西回來啊?”</br> 文太跟拓海,兩個人抬著一段超過兩米長的長條物的兩端,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br> “夠我們在院子后面搭建一個棚子了。”拓海氣喘吁吁的說。</br> 這可是實心的鐵架子,是真心的沉!</br> 米亞這幾年的種菜大業(yè)發(fā)展的非常好,不但給家里面節(jié)約了一大筆買菜錢,還能用富裕的蔬菜跟那個蔬菜論壇里面的本地人進(jìn)行交換,得到一些自己家沒有的蔬菜或者是水果。所以她打算擴(kuò)大種植,在院子里面搭一個架子。不用太大,能夠放下一些腐木跟蘑菇包供菌菇生長就行。也許有剩余的空間還能種植一些百香果跟葡萄之類的爬藤類水果,這樣就又能省下一筆錢了。</br> 只不過這個計劃剛冒出來萌牙沒多長時間,就遇到了拓海的手臂受傷和文太在千里之外慘遭地震摧殘,跟兒子打了同款的石膏,只能暫時擱置。直到最近文太跟拓海拆掉了石膏,才去把需要的材料給買回來。</br>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在院子里面挖坑,把架子給插進(jìn)到地里面固定好,然后在上面搭建上輕便的木條,供之后的植物爬藤。</br> 文太對于植物種植一竅不通,只知道以前家里面的院子每隔上一段時間就要請工人來進(jìn)行修剪里面的樹木,避免它們長到隔壁的院子里去。但是自從涼子過世之后,他們家就再也沒有請過園藝工人了,都是女兒爬上爬下的用老虎鉗對那棵樹進(jìn)行修剪——他覺得這可能是因為之前出院之后每天都要吃昂貴的藥品造成的后遺癥。亞這孩子,似乎一直都在擔(dān)心家里面的錢不夠用的樣子.......</br>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文太想的也沒錯,米亞確實是在擔(dān)心這個問題。要是有錢的話,她當(dāng)然不介意當(dāng)個敗家女,但是沒錢裝什么大頭菜?</br> 明明自己能做的事情偏要請人,難道藤原家是什么大富大貴的家庭,可以不用在乎這些支出嗎?</br> 另外一方面,她之前用種植藥材的名義在院子里面搞了一堆似是而非的植物,自己修剪沒有問題,但是要是請人修剪,園藝工人看不出來還好,要是看出來了那不是很煩?發(fā)現(xiàn)長得像的變異物種還是其次,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鬼知道到時候他們家的院子都會招來多少人,這日子還能平靜下去?</br> 這可不是擁有著大量土地的莊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