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5 章 第 985 章
“喀嚓——喀嚓——,咔噠——咔噠——”裁紙跟縫紉機開動的聲音在房間里面響起,米亞整個人都沉迷于換裝游戲當中不可自拔。</br> 更要命的是她還有一個無比配合的換裝對象,于是到了開學的時候,原本就不大的房間里的空間就更小了。現(xiàn)代的、古代的、前衛(wèi)的、保守的、實驗性的、復古型的、長袖的、短袖的、寬松的、貼身的......不但晾衣架上面用小夾子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衣服,就連地板上都疊著一摞一摞的衣服跟各種配飾,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br> “......要命!”米亞看著被堆的滿滿的屋子,一頭撲倒在床上,痛苦的哀嚎了一聲。</br> 她怎么就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手呢?</br> 佐為:“.......”</br> 他艱難的在一堆的衣服里面移動著,想要找到自己的那套初始裝備狩衣,但衣服太多,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結果就是被東西絆倒了。</br> “咚!”木偶人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被旁邊塌下來的一堆衣服給埋了個嚴嚴實實。</br> “亞——”送水果上來的拓海看著滿地凌亂跟像是咸魚一樣倒在床上的米亞,徹底無語了。</br> “你到底是給他做了多少衣服啊?”小心的跨過一地的衣服配飾跟假發(fā),拓海把水果盤放到了桌子上,對米亞的這種瘋狂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br> 他妹妹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一個木偶,然后就陷入了買材料——制作娃娃配件——繼續(xù)買材料——繼續(xù)制作娃娃配件的循環(huán)當中。每天沉迷于從網(wǎng)絡上面搜集各種流行服飾還有特色服裝不可自拔,做出來的東西都快要能夠開店了!</br> 拓海很懷疑這家伙是不是瞞著他徹夜不眠的搞娃娃服?</br> “也不是很多......”米亞干笑一聲,換裝嘛,不就是要有各種各樣的選擇才叫做換裝嗎?而且不僅是衣服,還要有各種配件裝飾,不然的話,還有什么樂趣?</br> “居然還有裙子?”拓海看著一條旗袍,滿臉震驚,“你不是說你的娃娃性別是男嗎?”為什么會有裙子這種東西的存在啊?</br> “是男的也不代表不能穿裙子吧?你這是歧視你知道嗎?”米亞斜眼睨拓海,“坂東玉三郎不也是男人,他還穿女式和服呢!只要美麗,有什么不可以的?”</br> 女人能穿男裝,男人當然也能穿女裝,只要不辣眼睛,她都可以接受~</br> 被埋在衣服堆下的佐為面朝下聽著米亞的話,一動不動,就像是死了一樣。女裝什么的,反正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木偶,穿什么不是穿?沒人規(guī)定木偶不能穿裙子吧?是吧?是吧?</br> “你真會狡辯.......”拓海想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反駁米亞。</br> 因為坂東玉三郎確實是穿女式和服了,雖然那是因為職業(yè)需要,可是穿了就是穿了,事實擺在面前,不管怎么說都沒有辦法改變。而且歌舞伎這種行業(yè),在日本已經(jīng)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好像男人穿裙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br> “這不是狡辯,只是客觀陳述事實!”米亞堅決不承認自己給佐為換裝換上癮了,根本就停不下來的事情。</br> “行吧,行吧,反正是你自己的娃娃,你隨便吧。”拓海撓頭,對這件事并不在意。</br> 那個木偶娃娃是米亞自己的,就算是她在那上面套個比基尼都不關別人的事,他管那么多做什么?跟這件事情比較起來,他還是更在意另外一件事,“你之前說的要在陽臺上搭個架子,我問過了爸爸,已經(jīng)定好了下午去拿木材,你還有什么別的要求嗎?”</br> 大概是米亞花費了好幾個月時間搞定了一個木頭棋盤給了文太信心,他覺得只是搭個架子,也沒有什么技術含量,就直接找朋友幫忙切了米亞要求的尺寸的木材,到時候拿回來搭上然后用釘子釘好就行了。完全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在木頭板子上面刻出幾道縱橫線的難度跟搭建木頭屋子的難度有多大的距離——雖然只是一個方塊的架子,但從佐為的角度來說,那確實是木屋沒錯。</br> 只不過這個木屋是搭在陽臺上的而已。</br> 占據(jù)了陽臺的五分之一的位置,米亞搭建了一個跟陽臺欄桿一樣高的木箱子。去除了毛刺打磨的十分光滑的木板,外面罩上防雨布,木板壁上開了窗口鑲上了玻璃掛上窗簾,加上兩道木門跟屋檐,也確實是跟木屋沒有什么區(qū)別——除了外形有點兒難看之外。</br> 倒是里面,有床有桌子有衣架,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米亞還在墻壁上鉆了一個孔,買了一個分線盒,塞了一條網(wǎng)線進去,方便佐為在這里面下棋,而不會招來別人的注意。</br> 總之,在學校開學之前,佐為總算是不用晚上在柜子里面下棋了,有了自己的地盤。而且推開家門就是花園——雖然有點兒簡陋,品種也不多,但有總比沒有好,下棋下的累了,看看各種花朵也是很開心的。</br> 呃,就是這些花朵有一部分已經(jīng)被米亞給薅禿了,那幾盆來的時候還帶著花苞的茉莉想要開花大概要等到明年了。</br> 當然,成果也很喜人,趕在開學之前,米亞總算是完成了一部分香品的制作,開始進行淳化。這讓她成功的在幾個月之后可以再去一橋寺的時候帶著制作好的香送給寺田光榮。</br> “用的都是年頭久遠的好料,所以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預先將材料進行了淳化。”米亞解釋了一下為什么這次制作香品時間會這么長的原因。</br> 香品的淳化不僅僅是在制作完成之后,也可以在制作之前就將材料混合到一起進行淳化,這樣會讓材料的香氣更好的融合,而不是在點燃之后一會兒冒出來一種香氣,造成味道混雜的效果。特別是寺田光榮這次送來的材料都是一些品質(zhì)非常不錯的材料,在味道上面的強度要比她當初弄到手的那些香料更重,需要淳化的時間也就更長。</br> 但是最終的結果也比用普通的材料制作出來的香更好。</br> 寺田光榮拿起一根茉莉香湊到鼻子前面聞了聞,陶醉的閉上了眼睛。</br> 時代不同了。</br> 往前數(shù)幾十年,香道匠人比拼爭斗的時候線香才是主流,因為這涉及到了一個油脂利用率的問題。</br> 眾所周知,越是年頭長、品質(zhì)高的料子含油量越高——含油量高的料子不一定品質(zhì)就好,但是品質(zhì)好的料子含油量一定高。而高油脂的料子用來制作線香很容易出現(xiàn)斷燃跟油脂利用不夠徹底的問題,所以真正的香道高手在比拼香道技法的時候都會選擇使用線香來定高下,因為在香的形狀這一點上面,線香已經(jīng)把能力不足的人給淘汰下去了。而不是像是現(xiàn)在這種只注重味道而不去關注香品本身的品質(zhì)。</br> 他之前收到的禮物,煙氣久凝不散,光是在定香這一點上就不知道吊打了多少香道流派中新秀的作品,更不用說那沉而不雜的味道,就算是現(xiàn)在尚存在世的香道大師用這種普通的材料恐怕也制作不出來這種品相的線香!</br> 寺田光榮嘆息一聲,之前給出的制作費用還是少了,這孩子的手藝跟天賦值得更多。</br> 看來下次請她出手制香,制作費用要翻倍了,總不能仗著長輩留下的情分一直壓價。</br> “還有這幾種香,是使用了復古的香方進行調(diào)制的香品。”米亞把另外一個裝著香的盒子推到了寺田光榮面前打開,里面是幾個封好的小盒子,示意他自己動手打開。</br> 這是佐為之前說的幾種香方,她買了材料,一起都還原出來了。數(shù)量不多,正好作為寺田主持定制的那幾種香品的贈品——如果效果好,對方又喜歡的話,她是不介意繼續(xù)制作這些香品的^-^</br> “啊,這個.......”寺田光榮愣了一下,拿起一只長盒打開,露出了里面的線香,一股淡淡的玉蘭花香的味道淺淺的彌漫開來,似有若無的香氣慢慢浮動在周邊,帶來的又是另外一種不同的感覺。</br> 如果佐為能夠聞到味道的話,大概會驚訝的說這跟他當時用的那種香雖然味道很像,但又不完全像,感覺上味道沉郁了一些,沒有他用的香味道那么浮。</br> 很難說兩種感覺到底是哪一種更好,因為個人有個人的愛好,審美這種東西,既然在外貌上不能統(tǒng)一,又怎么能指望在嗅覺上能夠統(tǒng)一呢?只不過論起香氣的融合效果,米亞現(xiàn)在制作的這種香氣確實是更加的統(tǒng)一和諧,沒有佐為之前使用的香那種浮躁之感。</br> 但鑒于現(xiàn)在拿著這些香的人是年紀連佐為的零頭都沒有的寺田光榮,那有沒有區(qū)別也不是問題了,反正他也不能穿越到平安時代去找當時還沒有死掉的佐為確定一下他使用的香品到底是什么味道。</br> “據(jù)說是平安時代的宮廷香,不知道您喜不喜歡?”米亞回答。</br> 說老實話,她自己是不太能夠欣賞這種味道的,因為里面有一些香料的比重太大,遮蓋掉了一些別的香料的味道,壓制情況十分明顯,并不是她向來制香的習慣。但既然這是一種古方,那她也沒有興趣進行什么更改,除了在調(diào)制手法上面按照自己的方式來之外,對于香料的用量還有搭配方面都是按照佐為口述的香方還原出來的。</br> 至于佐為是不是記錯了,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反正這種香氣要是有人喜歡的話,她就繼續(xù)制作下去,沒人喜歡就當是充實她的香方庫存了。</br> “平安時代嗎?”寺田光榮愣了愣,心里面愈發(fā)肯定了之前對于松本美智子身世的猜測,肯定不會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女孩子。不然的話,不會擁有這么古老又有確切的香方支撐的制香手段。</br> 而且她一定是家族的核心弟子,才會手握這么多的香方。</br> 只不過,不管是松本美智子還是藤原涼子,以前都沒有在這上面展現(xiàn)過自己的能力,大概也是擔心被家人找到,發(fā)生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吧?</br> 而等到了藤原亞這一代,即使是再濃重的血脈,也已經(jīng)稀釋過兩代了,銷聲匿跡幾十年,松本美智子以前的家人想必也已經(jīng)放棄了尋找她。甚至這對母女還有可能在過去的幾十年時間里面對這些香方進行了調(diào)整,避免有人從香的味道上面認出來往日的故人,所以這孩子現(xiàn)在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這些東西送人.......</br> 寺田光榮的思緒越飄越遠,已經(jīng)開始腦補松本美智子逃離的家族中的恩怨情仇。</br> 米亞看著他變來變?nèi)ィ路鹗遣シ帕艘徊侩娪暗谋砬闆]說話,半點兒不想要去打攪這位住持腦子里正在上演的大戲。</br> 腦補什么的,有時候是真的煩人,但有時候也是真的能夠解決掉很多麻煩。反正自從她來到這里之后,大家的腦補是省掉了她很多事,不用費心費力的去編造容易出破綻的謊言了。</br> 所以她是完全不介意陪著寺田主持繼續(xù)靜坐在這里的。</br> 就是有時候有些人不太配合,正當她垂下眼簾,默默的計算著自己家里面的存貨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不重,但是已經(jīng)足夠讓她從自己的世界中脫離。</br> “星川先生。”米亞看著站在門口的星川高嶺,微微頷首打了聲招呼。</br> “藤原桑。”星川高嶺回禮,目光轉(zhuǎn)向了寺田光榮,把他從已經(jīng)腦補到了腥風血雨的松本美智子的家族史中拉了回來。</br> “那我就告辭了。”米亞很有眼色的站起來道別,既然別人有事情要說,她就趕緊撤退吧,正好還能剩下點兒時間去給佐為購買一些布料制作新的衣服~</br> 互相道別之后,米亞離開了這里,星川高嶺坐到了寺田光榮的對面,“我剛剛從祖母那里得到的消息,前任首相的法事要在寺中舉辦,是真的嗎?”</br> 年輕的星川高嶺略顯急切的詢問寺田主持。</br> 星川云雀告知他這個消息的時候還附帶了另外一個消息,他將會成為這次法事的執(zhí)行者之一,這意味著他將會正式開始履行一橋寺和尚的責任,而不再是一個修行中的和尚。</br> “是真的。”寺田光榮點點頭說,“到時候你將作為我的副手來進行一些輔助工作。再過幾年,你就能坐在我這個位置來主持整個法事了。”</br> 他看著眼前的星川高嶺,不禁感慨這孩子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從當初那個因為父母過世而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的孩子變成了一個馬上就要去上大學的年輕人,時間過的可真是快啊.......</br> “不用擔心,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工作,你平時是做慣了的。”寺田主持回過神,對星川高嶺說。</br> 雖然表現(xiàn)的不明顯,但是他已經(jīng)跟這孩子相處了十幾年時間,對他有著足夠的了解。高嶺的心中現(xiàn)在一定很焦慮,也很緊張。</br> “是。”星川高嶺低頭,表示受教,然而膝蓋上握緊的手卻暴露了他的心情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平靜。</br> “這個香對平靜心緒很有好處,你帶一些回去用吧。”寺田光榮略微有些心疼的從之前的盒子里面拿出來了一束茉莉花線香,用另外的盒子裝好推到了星川高嶺的面前。</br> 不是他心疼香品的制作費用,實在是這個香的產(chǎn)量太低了啊!</br> 好不容易拿到了香的寺田光榮看著盒子里面那雖然比上次米亞送來的香多,但是也沒有多到哪去的線香,心疼的直揪揪。這是他平時都要節(jié)約著用的香呢......“高嶺啊,一定要好好的使用這些香,它們會幫助你克服問題的。”他戀戀不舍的把眼光從盒子上移開,對星川高嶺說。</br> 還好,他找到了制香人本尊,以后還是能夠拿到更多的香的,不然的話,這是要心疼死!</br> 唉,高嶺這孩子,平時對香道完全沒有興趣,也不知道能不能領略這種香氣的奧妙?</br> “???”星川高嶺滿臉問號,完全不明白寺田光榮這突如其來的惆悵到底是怎么出現(xiàn)的。</br> 他低頭去看那只裝著香的的盒子,難道這個香里面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故事嗎?</br> 晚上臨睡之前,星川高嶺點燃了一根茉莉花線香,開始臨睡前的功課,誦念經(jīng)文。念著念著,他的語速就漸漸的慢了下來。等到一篇經(jīng)文念完,他感覺自己的心緒平靜了很多,白日里的浮躁跟焦慮都慢慢的平復了下來,心中只剩下了寧靜安定。</br> “所以這個香是這么用的嗎?”他看著那束跟自己的食指一樣粗細的茉莉香,突然就悟通了今天沒有看明白的寺田光榮的表情,那是心痛吧?是吧?</br> “啊,只是因為下一次拿到這種香又要等上好幾個月的時間才會發(fā)愁而已。那孩子,家里面的茉莉數(shù)量太少,而且茉莉花香的萃取也太耗費花朵的數(shù)量,一次不能制作出來很多的成品。”寺田光榮端著茶杯的手停頓了一下,不動聲色的說。</br> 雖然他沒有什么討厭的香,但是最喜歡的還是茉莉花的香氣,這種等待的滋味是真的難熬啊.......</br> “我們在寺里種植一些茉莉花吧。”此時的星川高嶺已經(jīng)完全能夠體會到寺田光榮的心情,立刻接口說道。</br> 一橋寺的面積足夠大,反正平時寺院里面也有不少的花,那么種植茉莉跟種植別的花朵有什么區(qū)別嗎?</br> 用了一次大師級別的制香師制作出來的香品,星川高嶺覺得自己有必要為大師在香品上的產(chǎn)量做出一些貢獻。至于別的,那位大師為什么年紀這么輕就能制作出來這么優(yōu)秀的香品的事情,他一句都沒有問過。</br> 有時候,該保持沉默的時候就保持沉默,這樣對大家都好。雖然還不到二十歲,但是在祖母星川云雀的教導下,已經(jīng)有了一個合格的主持雛形的星川高嶺在一些事情上面還是很清醒的,并不會對跟自己不在一個領域范圍內(nèi)的人跟事產(chǎn)生過多的好奇心,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br> 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也希望能夠一直都這么好。</br> “阿嚏——”米亞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感覺群馬的天氣變得未免太快,早上還晴空萬里,下午就瓢潑大雨,這變臉的速度,簡直都快要跟倫敦媲美。</br> 呃,辱群馬了,這里的空氣比倫敦好多了,天氣變臉的速度也沒有倫敦那么翻臉無情,說變就變。但這個雨這么大真的沒問題嗎?</br> “轟隆——”閃電劃過暗沉的天空,一陣雷聲轟轟的炸裂在耳邊,讓米亞有一種夏天還沒有過去的感覺。</br> 佐為則是順著窗口爬回到了屋子里面,整個木偶看起來像是要散架一樣的在發(fā)抖。</br> “你沒事吧?”米亞看著他的樣子,有點兒擔心的問。</br> 這家伙,用木頭身體還能表現(xiàn)出來這個樣子,看起來有點兒不太正常啊。</br> “沒事,只是不是很喜歡這種打雷的天氣。”佐為拖著自己的那臺電腦坐到了書桌上搖搖頭說。</br> 他還記得自己的被污蔑的那一天的早上也是這樣打著雷下著雨,就像是在預示著他的人生將會變成一片黑暗,再也沒有辦法恢復清白。</br> “看起來蠻可怕的。”雖然米亞對這種情況沒有什么太大的觸感,可是這種瘋狂打雷閃電的天氣真的是讓人的心情好不起來,有種十分壓抑的感覺。</br> “你最近的戰(zhàn)績怎么樣?”無聊的趴在窗口,米亞問佐為。</br> 天氣太過糟糕,完全不想要做任何事情,只想要躺在床上看根本對人生沒有幫助的小說呢~</br> “Summer已經(jīng)取代Sai成為了圍棋網(wǎng)絡上面勝率最高的人。”佐為坐在書桌上,打開了自己的電腦,得意的說。</br> 圍棋網(wǎng)真·天堂!</br> 過去的一段時間內(nèi)里面佐為過的快樂極了,簡直就像是掉進了米缸里面的老鼠,要是沒有木頭制作的身體拖住的話,整個魂都要飛上天了!</br> 跟以前借用進藤光的手下棋不同,過去的將近一年的時間以來,他一直使用自己的‘身體’跟人對弈。即使因為手太小不是很方便速度有點兒慢,但是這已經(jīng)足夠他興奮了,更不用說他在網(wǎng)絡上面下棋的時間是無限的,只要電腦撐得住,他就可以一直下,太快樂了呀~</br> 那人一旦快樂起來,狀態(tài)當然就突飛猛進了,超過當初Sai的戰(zhàn)績就更是理所當然。</br> “哇塞,那真是厲害了!”米亞沖著他比了個大拇指,剛想要說兩個人來一盤就聽到樓底下傳來一陣叮咣的聲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