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6 章 第 876 章
米亞是被痛醒的。</br> 痛楚的來源是她的腹部,如果她的醫(yī)學(xué)常識還沒有完全消失的話,那么這種痛應(yīng)該是出血痛......她猛的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被卡在了椅子跟椅子之間,眼前還有一張血肉模糊被木倉爆了頭的成年男人臉!</br> 她大口的吸著氣,試圖緩解自己的身體里的疼痛,同時把手臂從被夾著的地方抽出來,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臂簡直稚嫩的可怕,那仿佛是蓮藕節(jié)一樣的手臂只能說明兩件事,要么她是個胖子,要么她的年齡太小。而結(jié)合長短度來看,很遺憾,現(xiàn)實是后者。</br> 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無暇關(guān)注這種事情了,腹腔的痛楚讓她很清楚一件事,要是再不進行自救的話,那估計不用等她爬出去求救就要完蛋!</br> 咬開一小瓶羅瑞林的金雨水稀釋劑,米亞喝了下去。然后用力的把腿從縫隙里面抽出來,無視火辣辣的痛感,從已經(jīng)碎裂的玻璃孔洞中爬了出去。</br> 車上的火苗越來越大,濃重的汽油味散發(fā)在空氣中,彰顯著自己瘋狂的存在感,促使米亞越爬越快,生怕還沒有爬到安全地方自己就完蛋了。</br> 但顯然這場災(zāi)難不想要這么放過她,車子最終還是在汽油跟火焰的加持下火暴火乍了。</br> “轟——”火暴火乍聲在米亞背后響起,竟然讓她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被炸飛,但隨之而來的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機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她下意識的把自己的身體團成了一個球,保護住了之前受傷的腹部,然后就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火暴火乍給掀飛,重重的被甩在了巨大的廣告牌上,隨后跌落在地,失去了意識。</br> 再次醒來是因為一陣爭吵聲。</br> 隔著一道門,她聽不清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具體吵架內(nèi)容,但是卻能從這股穿透了門板的吵架聲中感受到那急速語調(diào)中憤怒的情緒。</br> 這是出了什么事兒?她眨了眨眼睛,有點兒迷茫,想要說話,卻覺得嗓子干涸的厲害,聲音都發(fā)不出來,想要抬起手臂,又覺得手臂是那么的沉重又無力。只有鼻子聞到的那股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跟從頭到腳的劇烈疼痛感還能證明她現(xiàn)在依然活著。</br> “米亞!”憔悴的女人走進門就見到女兒睜開了眼睛,欣喜的撲了過來,試圖確認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你感覺怎么樣?你還好嗎?是有哪里不舒服嗎?”</br> 一連串的問題從她的口中問出,成功的讓米亞本來就迷糊的腦子更加迷糊了,“我.....”她試圖發(fā)出聲音,但卻只是發(fā)出了一個字母就嗓子嘶啞的說不出第二個詞了。</br> “喝點兒水!”帕拉卡手忙腳亂的倒了一杯水,湊到了她的嘴邊,“一點點的喝,別太大口,你剛剛手術(shù)完,不能大量的飲水。”</br> “....手術(shù)?”喝了一些水之后,米亞總算是能夠發(fā)出聲音了,但是她依然不明白自己的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br> 她好像忘記了什么東西,可是卻又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忘記了什么。整個腦子里面一片混亂,像是一團被攪亂的漿糊,完全黏在了一起,根本就沒有思考的余地。</br> “你不記得了嗎?”帕拉卡呆住了,試圖從女兒的表情中看到玩笑的情緒,可是那雙巧克力色的眼睛中卻只有一片迷茫。</br> “醫(yī)生,醫(yī)生!”帕拉卡徹底慌了,跌跌撞撞的沖出門呼叫醫(yī)生。</br> 她不能接受一場車禍在失去了丈夫跟兒子的同時連女兒也出現(xiàn)了問題!</br> “看這里,有一塊淤血壓在這里,應(yīng)該是頭部遭受到重擊引起的失憶狀況。”醫(yī)生皺著眉頭看著米亞的頭部CT片說,“也許會隨著淤血的消失漸漸就恢復(fù)了記憶,也許她以后一輩子也不會想起來過去的事情......”</br> 帕拉卡呆呆的坐在那里聽著醫(yī)生說話,一大堆的內(nèi)容里面只聽到了一句,也許米亞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過去的事情。</br> “真的沒有希望了嗎?”她抓住醫(yī)生的袖子,眼中全是痛苦。</br> “我很抱歉,人類的大腦是一件非常精密的機器,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夠把它研究透徹,我也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醫(yī)生搖了搖頭說,“也許她以后會想起來也說不定。”</br> 這可不是他在敷衍這位女士,而是失憶這種事情經(jīng)常會在嚴重的撞擊中出現(xiàn),車禍又是發(fā)生這種情況中的一個高發(fā)事項,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出現(xiàn)一個因為劇烈撞擊頭部導(dǎo)致失去了自己記憶的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這些人的記憶就會重新恢復(fù)。</br> 正如他所說,人體的大腦實在是太復(fù)雜了,沒有人能夠預(yù)知到未來的事情。這個小女孩兒能夠在脾臟破裂、頭部遭到重創(chuàng)、渾身又多處骨折的情況下活下來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再要求更多未免不太現(xiàn)實。</br> “實際上,菲尼克斯太太,我認為失憶對于你的女兒來說或許是件好事,忘掉那些可怕的事情對她的成長有好處。”他還是勸說了一下這位遭受了沉重打擊的女士。</br> 哥哥當(dāng)場從車子里面飛了出去,父親被爆了頭,這種經(jīng)歷實在是不適合一個只有五歲的小女孩兒來承受。忘記了過去的事情總比要天天去心理咨詢師哪里報道要好。再說了,她這么小,其實也沒有什么太多值得回憶的事情,以后完全可以用新的生活來填充記憶,比每天都被噩夢嚇醒的結(jié)果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br>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是上帝對這女孩兒的一個恩典,避免了她在還幼小的時候活在恐懼跟傷痛當(dāng)中。</br> 帕拉卡被醫(yī)生的話說的給愣住了,忍不住陷入了沉思,真的是這樣嗎?</br> 良久之后,她捂住了臉。是的,沒錯,這就是事實!</br> 親眼看著父親哥哥死在自己的面前對米亞來說簡直就是再殘忍不過的一件事,她還那么小,甚至都不是很明白死亡的意義,又怎么能承受住這種家人瞬間離去的壓力?</br> 她坐在椅子上嗚嗚的哭了起來,為了她的丈夫,她的兒子,她的女兒,還有她自己。</br> “情況怎么樣?”帕拉卡離開不久之后,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了醫(yī)生的辦公室。</br> “淤血壓迫了腦部的組織,可能是導(dǎo)致失憶現(xiàn)象的主因。”查尼斯看著走進來的中年男人,一臉沒好氣的說,“如果你是想要知道這一點的話,那么恭喜你,這可憐的女孩兒讓你省去了一筆心理醫(yī)生咨詢費!”</br> 上帝保佑這個該死的男人,他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這份更加該死的職業(yè)?</br> “這已經(jīng)是今年第三個送到我這里的病人了,也是唯一活下來的!塞拉,如果你依然繼續(xù)走在這條路上,還會有更多的人會死!”查尼斯摘下眼鏡丟到桌子上,疲憊的抹了一把臉說。</br> 他討厭幫..派分子,但是塞米諾的事情他卻又不得不管,因為他們已經(jīng)是這個世界上最后的親人!</br> “我知道。”塞米諾抽出一根煙咬在嘴里,卻并沒有點燃,“但是你知道這條路一旦走上去了就別想要輕易下來。查理,還有一幫人指望著我給他們發(fā)薪水,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br> 他倒是想要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坐在辦公室里面吹著空調(diào)抽著煙悠閑的度日。但是那可能嗎?</br> 這聽起來簡直就是一個蹩腳的笑話!</br> “好吧,好吧,那么那女孩兒你打算怎么辦?她爸爸跟哥哥是為了幫助你運送鉆石才死掉的,她自己也差點兒因此死去,現(xiàn)在只能躺在床上。”查尼斯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讓塞米諾脫離他的生活環(huán)境,只能換了一個話題。</br> 那女孩兒雖然有保險,但只是最基礎(chǔ)的那種保險,一個混幫派的男人能夠為自己的女兒買一份這樣的保險已經(jīng)不錯了,真的不要指望他還能做到更多!可問題是現(xiàn)在那可憐的女孩兒可以接受治療,但是她的傷勢足以讓她的家庭因為之后寄來的醫(yī)療賬單而破產(chǎn)——雖然現(xiàn)在她的家已經(jīng)差不多破產(chǎn)了。沒有了來自于丈夫的收入,帕拉卡·菲尼克斯這個已經(jīng)當(dāng)了快要十年家庭主婦的女人該怎么帶著一個還躺在病床上的女兒生活?</br> “塞拉,上帝雖然從不發(fā)聲,但他一直在注視著人間。”查尼斯認真的對他的哥哥說。</br> “我會支付她的醫(yī)療賬單。”塞米諾搖搖頭,“但是帕拉卡,她很固執(zhí),堅持不想要繼續(xù)留在這里生活,準(zhǔn)備等米亞好一些之后,帶著她回凱爾的老家路易斯安納生活,遠離這些糟糕的事情。”</br> 他撇了撇嘴,對這個女人的決定十分不以為然。</br> 天知道自從她生下了邁爾斯之后就一直在家里面做主婦,根本就沒有出去工作過!一個毫無社會經(jīng)驗的人會遭受到多少挫折她自己不知道嗎?留在這里,待在他的勢力范圍之內(nèi)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這樣她還能靠著凱爾留下的那些人脈拿到一些生意,供養(yǎng)她們母女的生活.......</br> “路易斯安納?”查尼斯的重點在另外一件事上,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xiàn)了問題。</br> 這里可是底特律!跟路易斯安納一個南一個北,正好在美國的兩端,凱爾·菲尼克斯是怎么想的,居然跑到這么遙遠來混幫派?</br> 塞米諾對查尼斯的天真不想要做過多的評價,只是聳了聳肩膀,就離開了這里。</br> 他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凱爾跟邁爾斯確實是因為他才會死亡,米亞也是因為他才躺在床上,遭受病痛的折磨。所以他還是會負擔(dān)起來她的醫(yī)療費用,不過更多的,既然帕拉卡執(zhí)意要離開這里,那很抱歉,他也不能跑到路易斯安納去給她搞個什么福利基金是吧?</br> 福利基金不基金的,暫時先不考慮這個問題,現(xiàn)在的問題在于米亞一直覺得自己的腦袋發(fā)暈,光是抬個頭都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的想要嘔吐,就更不用說她剛剛被縫合好的傷口跟手臂跟腿的骨折。小小的一個女孩兒,從頭到腳,被包的簡直就像是一個木乃伊!</br> “嘩啦——”帕拉卡拉開了窗簾,讓陽光灑進病房當(dāng)中,刺激的米亞眼睛瞇了起來。</br> “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只能吃一些流質(zhì)食物,我煮了燕麥粥,吃一點兒好嗎?”帕拉卡從保溫罐里面倒出來了一碗燕麥粥,用勺子挖了一口送到米亞的嘴邊說,眼睛里面全是擔(dān)憂。</br> 受傷之前,她的小米亞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女孩兒,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沒有安靜的時候。她總是喜歡大聲的學(xué)著收音機里面的廣播唱歌,然后用自己的小肉腳在地板上跳來跳去,直到精疲力盡之后才會安靜下來睡去。</br> 可是現(xiàn)在的米亞卻滿臉茫然,整個人都呆呆的,別說因為受傷的關(guān)系沒有辦法活蹦亂跳了,就連說話,從醒來之后也沒有說幾句。她看起來不再是那個精力充沛的陽光女孩兒,而是變成了一個精致的洋娃娃,安靜而又沒有活力。</br> 看著這樣的女兒,帕拉卡感覺心臟簡直就像是被用鉗子攫住了一樣,痛的都快要窒息!</br> 可是她還是要忍住這種痛苦。</br> 她已經(jīng)失去了丈夫跟兒子,女兒就是她剩下的所有一切,她不能讓她在什么還不知道的時候就陷入到一場生活災(zāi)難當(dāng)中去!</br> 米亞看著眼圈兒發(fā)紅的帕拉卡,神情有些疑惑,不確定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是否應(yīng)該說點兒什么——她真的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了,沒辦法安慰她的媽媽。但看著她悲傷的樣子,她還是伸出了那只帶著擦傷的手,溫柔的拂去了她臉上的眼淚,輕聲說,“別哭。”</br> “嗚——”帕拉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多日以來壓在心中的悲傷跟痛苦瞬間爆發(fā)了出來,變成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br> 站在病房外面本來想要進來探望米亞的塞米諾停住了腳步。</br> 他看著那個因為要縫合傷口而把原本的長發(fā)剃掉的小女孩兒,她的臉上還帶著一些之前因為撞擊而沒有消掉的淤青。一只手吊在肩膀上,另外一只手輕輕的拍著痛哭流涕的帕拉卡的肩膀,小聲的安慰著她。</br> 最終他還是沒有進入病房,而是轉(zhuǎn)身離開了。</br> “醫(yī)院里面禁止吸煙。”查尼斯皺著眉頭,從塞米諾的嘴里面把那只煙頭抽出來丟到地上踩滅,然后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里。</br> “又不是在病房里!”塞米諾嘀咕了一句,還是沒從口袋里面重新掏出一根香煙點燃。</br> “院子里面也有病人。”查尼斯做到了他的身邊,“你不是說要去看看那女孩兒的恢復(fù)情況?”怎么坐在這里抽煙?</br> “沒有什么必要了。”塞米諾搖搖頭,靠在長椅背上看著天空發(fā)呆。</br> 曾經(jīng)的小米亞是一個永遠無法安靜下來的小女孩兒,只要她醒著,就總是能夠從她的嘴里面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不管是能夠聽得懂的,還是那些冒著泡的火星語。可是這場災(zāi)難帶走了那個快樂的孩子,現(xiàn)在的小米亞安靜極了,在失去了記憶的時候,她的快樂也永遠的消失了。</br> 再也不會有人帶著她去游樂園偷偷的玩海盜船,跟她在雪地里面打雪仗,也不會有人耗費時間給她做漂亮的小木馬,認真的打磨上漆,只是因為擔(dān)心木刺刺傷自己心愛小女兒柔嫩的皮膚.......</br> “我想以后如果再招收手下的話,或許應(yīng)該把是否有家庭考慮進去。”過了好一會兒,塞米諾突然開口說。</br> 他年紀大了,不想要在未來還要繼續(xù)承受這種悲傷的情緒,那對于一個幫..派老大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br> 查尼斯被他的話說的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清楚這家伙的心里狀況。但在招收手下的時候考慮對方的家庭確實是一件好事,他也就沒有再對此發(fā)表出什么意見。</br> 正如他所說,上帝雖然從不發(fā)聲,但卻一直注視人間,為惡為善,他對自己子民們的所有行為都一清二楚!</br> 塞米諾離開了醫(yī)院,但是米亞卻繼續(xù)留了下來。</br> “等你好一點兒之后,我們就離開這里。”帕拉卡一口一口的給米亞喂著燕麥粥,跟她絮絮叨叨的說著未來的打算,“底特律太冷了,這對你的身體沒有好處,溫暖的地方更適合我們生活。麗薩覺得LIHEAP(低收入家庭能源補助計劃)能夠補貼一些取暖費用,讓我們的生活過的輕松一點兒,但我還是覺得這里并不適合我們繼續(xù)居住下去.......”</br> 米亞只是靜靜的聽著她說著底特律是一個犯罪率太高的城市,并不適合一個單親媽媽跟女兒繼續(xù)生活在這里,即使有一些人能夠在政府的福利整層上面幫上忙,可是更遠一點兒的南方州是更加合適的選擇。因為那里氣候溫暖,不會讓現(xiàn)在身體虛弱的她頻繁的出現(xiàn)感冒.......</br> 這些關(guān)于兩個人未來的生活被描述的很美好,即使是其中參雜著一些破壞風(fēng)景的政府福利政策,依然能夠讓任何一個小女孩兒興起對未來的憧憬。</br> 但是米亞卻敏感的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在這么多的敘述當(dāng)中,唯獨沒有父親的存在。</br> 是帕拉卡跟他之間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嗎?還是說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在她住院的這段時間里面,菲尼克斯先生一直沒有出現(xiàn)?她想起來了之前帕拉卡在她面前哭了很久很久的事情,最終還是沒有問出這個問題。</br> 她想她不應(yīng)該再去碰觸帕拉卡感到疼痛的傷口,這樣不好。</br> 所以她只是一口一口的吃著那味道寡淡的燕麥粥,希望自己能夠早一些好起來。或許這樣會給帕拉卡一點兒安慰?</br> 安慰什么的,帕拉卡沒有感到多少,倒是米亞醒來之后一直沉默不怎么說話讓她很擔(dān)心。</br> “是因為傷口太疼了沒有說話的力氣嗎?”她去詢問醫(yī)生,“但是米亞從來不喊疼,就連護士給她換藥的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br> 帕拉卡咬著手指,感覺十分焦慮,她的女兒這是出了什么問題嗎?</br> “你冷靜一點兒,菲尼克斯太太。”查尼斯示意帕拉卡坐下,“雖然失憶忘掉了很多事情,但是米亞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災(zāi)難是事實。這場可怕的災(zāi)難也許在她的記憶中已經(jīng)消失了,但是卻不能說對她的生活毫無影響。而且她還只是一個孩子,也許被嚇到了,失憶也有可能是因為驚嚇過度造成的,我們都知道有這種前例。”</br> “那我該怎么辦?”帕拉卡脫口而出,臉上的表情越發(fā)焦慮了。</br> “你只需要給她足夠的關(guān)心跟愛護,然后等待。”查尼斯猶豫一下,還是沒有出口勸說她繼續(xù)留在底特律生活。</br> 那雖然會給她帶來一些方便,可是在這里,她跟米亞的身份永遠都是幫..派分子的家人,即使警察局可以把那場謀殺給操作成為車禍,但事實的真相大家都清楚不是嗎?</br> 離開這里才是更加明智的選擇,從此之后脫離幫..派的范圍跟影響,她們只是失去了丈夫跟父親的一對普通單身母女而已,而不用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br> 承受別人異樣眼光的米亞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的院子里面看著旁邊的那個男孩兒搖頭晃腦,隨著耳機中的音樂在草地上蹦來蹦去。</br> 他看上去很有活力,完全不像是一個病人,但是身上穿著的病號服卻顯示了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患者。</br> 米亞低頭看了看自己斷掉的腿,再看了看同樣骨折的手臂,突然之間有點兒想要嘆氣,她什么時候才能恢復(fù)健康,像是這男孩兒一樣的肆意舞動自己的身軀?</br> “嘿,要聽音樂嗎?”似乎是感受到了米亞‘灼熱’的目光,男孩兒停止了舞動身體,走到了米亞面前問。</br> “如果你愿意分享的話。”米亞沖著他微微笑了笑,臉龐瞬間明亮了起來。</br> “我很愿意。”金發(fā)男孩兒哈哈笑了起來,坐到了米亞的旁邊,摘下靠近她那一側(cè)的耳機,塞進了她的耳朵里。</br> 一陣極有節(jié)奏的前奏之后,慵懶隨意的歌聲在她的耳中響起。</br> “.....yourbody'sag</br> everyboneisbreakin'</br> nothin'seemstoshakeit</br> itjustkeepsholdin'on</br> yoursoulisable</br> deathisallyoucradle......【注】”</br> 米亞:“......”</br> 這是什么奇怪的歌詞?</br> 作者有話要說:</br> 米亞:我知道車禍開端總沒有好事,但......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廢土跟失憶哪一個更加糟糕一些?</br> 鷹醬家的醫(yī)療.....從每年有一堆因為醫(yī)療費破產(chǎn)的人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大坑,底層人民跟上層人民是完全不同的玩法,有興趣的可以去了解一下。</br> 【注】中的歌詞來自于BlackRebelMotorcycleClub的《BeatTheDevil'sTattoo》,歌詞大意為,你的身體痛徹如斯,每塊骨頭崩壞斷裂,沒有任何事物能去改變它,只是維持如此,你的靈魂千瘡百孔,只有死亡才是你的歸宿。非常適合小米同志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_←</br> 專欄求個包養(yǎng),新文早知道作者專欄戳戳戳O(≧▽≦)O</br> 感謝在2022-01-1900:00:00~2022-01-2000: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五月、藍莓醬100瓶;木日堯30瓶;流年繾綣20瓶;山抹微云10瓶;sophie5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