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再次回過神的時候,米亞已經(jīng)挪開了他的手，用棉花蘸著一種奇怪的液體在科爾的傷口附近開始進行清理了。</br>　　“你們按住他的身體，尤其是腿跟手臂。”米亞毫不客氣的指揮著幾個又高又壯的男人,語氣中的堅定跟眼睛中的殺氣讓他們噤若寒蟬,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按照她說的去做了。</br>　　清理傷口,尋找出血點，縫合.......一群又高又壯的男人們直到米亞把一塊紗布塊拍在了科爾的傷口上才清醒了過來。</br>　　這就.....完事了？</br>　　大家都有些茫然,這速度是不是有點兒太快了？好像剛開始就結束了？</br>　　米亞：“......”</br>　　懶得說話。</br>　　要不是她手生了很長時間,不夠靈活的話,速度還能更快！</br>　　“最近半個月時間的時間里面禁止食用任何燕麥粥跟面包之外的食物,特別是水里面撈起來的一切魚跟貝類食品堅決禁止.....不能喝酒,不能喝奶,不能吃雞蛋.......”在小個子男孩兒端過來的水盆中洗干凈手后,米亞交代著手術后的注意事項。</br>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吃素吧，安全一點兒。現(xiàn)在這種醫(yī)療條件下能夠做到的不多,讓他的傷口不出現(xiàn)什么意外的狀況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br>　　“好的,瑪麗埃塔小姐。”小個子男孩兒認真的記下來了米亞的話，依然一臉乖巧的說。</br>　　“你認識我？”米亞看著這男孩兒,他從一開始就對她的態(tài)度很尊敬，這是認識她？</br>　　“朱蒂跟我們說起過您。”小個子男孩兒含蓄的說。</br>　　他就住在朱蒂家的隔壁，托這位小姐出手大方的福,過去的一個多月的時間里面他們小小的賺了一筆錢，很長時間都不用擔心房租的問題了。</br>　　這樣嗎？米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來這個小個子男孩兒也是朱蒂的那些打聽消息大軍中的一員。</br>　　“那你這幾天就在這里照顧科爾好嗎？”米亞沖他溫柔的笑了笑，“我會付你工錢的。”</br>　　她挺喜歡科爾的，從來不會多話,讓干什么就干什么，還特別有眼色，有時候都不用她開口就自己動手，真的不希望他就這么死在一場斗毆當中。</br>　　“好....好的，瑪麗埃塔小姐！”小個子男孩兒看著對面的漂亮女孩子的笑容，臉越來越紅，聲音也結巴了起來。</br>　　米亞：？？？</br>　　朱蒂的的朋友們怎么也有跟她一樣的毛病？</br>　　“我才沒毛病！”米亞離開后，喬治大聲的對幾個嘲笑自己的同伴吼了一聲，“沒有人能抗拒瑪麗埃塔小姐的溫柔！”</br>　　每次見到朱蒂的時候，她都會念叨著她的好小姐有多么的溫柔，他那時候還對此不屑一顧，認為朱蒂是被那家人給洗腦了，為了錢就可以不顧良心的吹捧一個倫敦的女人，但是今天當他面對那雙綠眼睛的時候，喬治才發(fā)現(xiàn)朱蒂不是昧著良心在胡說八道。</br>　　被那樣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即使是一團冰也會化成水了吧？</br>　　恩曼跟迪特里面面相覷，喬治是不是中邪了？</br>　　那個瑪麗埃塔小姐確實很漂亮，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女人，可是溫柔的眼神？</br>　　“見鬼！那明明就是比亞瑟帽子里面的剃刀還鋒利的眼神，到底哪里溫柔了？”恩曼看著在房子里面忙忙碌碌，打定主意要給科爾創(chuàng)造一個良好的修養(yǎng)環(huán)境的喬治一臉無語。</br>　　媽的到底是他眼瞎還是喬治眼瞎？</br>　　迪特里：“......”</br>　　他內心是贊同恩曼的意見的，波莉的朋友確實很漂亮，比海報上的大明星們還好看，美麗的簡直讓人神魂顛倒，恨不得跪倒在她的腳邊。但溫柔？認真的嗎？那冷颼颼的鋒利眼神讓他覺得要是不按照她說的去做的話會被直接捅死澆上汽油毀尸滅跡！</br>　　但喬治是他們這些人里面最機靈的一個，他說那女人很溫柔......</br>　　惡，迪特里抖了抖，感覺渾身發(fā)冷，猛的甩甩頭，溫柔不溫柔的，關他什么事？反正照顧科爾的人是喬治！</br>　　“我們快走吧！”總覺得那女人不太正常，普通人會長那么漂亮嗎？是女巫吧？是吧？</br>　　只有女巫才有這種醫(yī)生也沒有的能力，救活科爾，也只有女巫才能讓喬治變得不正常......</br>　　“對，我們快走吧，不趕緊回去的話，安妮會打死我的！”恩曼也想起來了一件事。</br>　　今天是他老婆的生日，特地交代了他要早點兒回家，不然的話.....</br>　　他打了個了冷顫，不再去管還在忙碌的喬治，跟迪特里快速的離開了這里。</br>　　這可是波莉的朋友，而波莉是個吉普賽人！</br>　　匆匆忙忙趕來的波莉：“......”</br>　　要不是擔心科爾的傷勢，她非得踹這兩個小子幾腳！</br>　　“.....瑪麗埃塔小姐幫忙處理了科爾的傷口......她還說最近科爾只能吃面包......”喬治開始滔滔不絕的跟波莉說起了當時的情況，眼看著大有變身成為一個米亞吹的趨勢。</br>　　科爾沒有死！</br>　　這是一件多么令人高興的事情！</br>　　為此，喬治興奮的連說話的語速都快了不少，話中更是參雜了極為強烈的感情..色彩，聽的波莉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在聽那些在街頭宣傳征兵的政客們的演講，無語極了。</br>　　也震驚極了。</br>　　她沒想到這個老朋友的女兒居然還能給人做手術？</br>　　認真的嗎？那個仿佛能夠跟著風一起飄走的瘦弱女孩兒竟然能做這么高難度的事情？怎么聽起來就這么的夢幻不可置信呢？</br>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米亞鎮(zhèn)定的表情中還帶著一絲茫然，“我讀了那些書，但是在現(xiàn)實中手術還是第一次，可是總要試試看，不然的話，科爾就真的只能等死了。”</br>　　伯明翰醫(yī)院距離小希斯可不近，要是科爾剛受傷的時候送過去還沒有問題，可是他那個時候顯然已經(jīng)受傷了一段時間，再送到醫(yī)院根本就來不及！</br>　　不然的話，米亞倒是挺想要私人出錢送他去醫(yī)院做手術的，也省的她還要勞心勞力累的夠嗆，不知道她現(xiàn)在就是個風吹就倒的弱質少女嗎？</br>　　“看來我還挺有醫(yī)生天賦的。”她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自嘲，看著自己那雙依然很瘦，甚至還能夠看到明顯的淡藍色血管的雙手說。</br>　　波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對此發(fā)表什么意見。</br>　　這聽起來有點兒諷刺，一個身體糟糕的要命的人竟然這么有醫(yī)生的天賦，然而她糟糕的身體卻注定了她沒有辦法從事這個職業(yè)。光是長時間的勞累就足以要了她的小命，更不用說那些耗費心思的病理治療，怕是沒當上醫(yī)生多久，這孩子就要去見上帝了！</br>　　“我去見了吉賽爾，她說那本冊子上面的情..欲藥水效果很好，也是銷售的最好的，有不少人都喜歡購買這東西來助興。”波莉很自然的從自己的手袋里面掏出了錢包準備分錢，完全沒有覺得跟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討論這件事情有多么的奇怪。</br>　　拜托，又不是六歲！</br>　　她十六歲的時候已經(jīng)嫁人了，有什么大不了的？</br>　　米亞抽了抽嘴角，不是因為兩個人現(xiàn)在討論的問題，純粹是為了那個情..欲藥水大受歡迎感到意外。</br>　　那詭異的玩意兒居然銷量最好？這些人的鼻子是失靈了嗎？</br>　　然而并不，跟很多麻煩并且惡心的東西比較起來，這種只是味道銷..魂了一點兒的藥水簡直讓人不要太容易接受！</br>　　用不著長時間服用一堆惡心的東西還見不到效果，還男女都能用，見效快，味道就算是難聞了一點兒，也有大把的人對此趨之若鶩。</br>　　更不用說這玩意的價格也低啊！</br>　　各種優(yōu)勢對比下，難聞的味道算是什么缺點？</br>　　還有人覺得這種味道極為有魅力呢！</br>　　米亞：“.......”</br>　　行吧，只要你們自己不介意大家共處一個場合的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不行，她沒有任何意見......</br>　　但一股不祥的預感也在她心中徒然升起。</br>　　植物大師&amp;amp;amp;amp;藥劑大師米亞心中隱隱約約的有種不好的感覺，沒準兒她會因為這件事出名！</br>　　“沒有人知道是我提供了這東西的配方吧？”她緊張的抓住了波莉的手。</br>　　媽呀，要是這味道惡心的要命的東西被人知道了是她搞出來的，那她一世英名就全完蛋了！</br>　　伊露維塔在上，她真的只是太懶才沒有去調節(jié)那東西的味道，不是審美水平稀爛啊！</br>　　“別擔心，親愛的，他們只知道這是從一本古老的秘密書籍中得到的配方，絕對不會聯(lián)想到你身上的。”波莉拍了拍米亞的手，安慰她。</br>　　她能夠理解這孩子的心情，一個還沒有結婚的女孩兒是不應該跟這種東西扯上關系，那對她不好。</br>　　米亞看著波莉那詭異的眼神，不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但肯定跟她想的東西不一樣！</br>　　可那又怎么樣呢？</br>　　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行了不是嗎？</br>　　她決定給自己的研究任務中暫時插個隊，把某種本來治療心臟的藥品給提早搞出來。如果一定的要跟情..欲藥水扯上關系的話，至少別讓人以為她的品味那么差！</br>　　但不管怎么說，這種品味極差的藥水還是給她帶來了一筆收入，雖然對米亞來說這實在是算不了什么，但有收入總比沒有收入一直支出好，聊勝于無嘛~</br>　　總之，事情就這么走上了一條奇怪的道路，隨著配給制的到來跟米亞買下來的那間作為藥房的公寓整修的進程逐漸完善的是她在某些人心中的形象也進一步的神秘了起來。</br>　　如果說以前的她只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兒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開始猜測這個有錢人其實是倫敦的名醫(yī)，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為什么這位女士能夠成功的把送進醫(yī)院也沒有辦法的科爾給救活。</br>　　“聽說瑪麗埃塔小姐的父親曾經(jīng)給國王看過病呢！”某個婦人做針線活的時候跟自己的同伴說。</br>　　米亞對于這種傳聞很無奈，但她也沒有辦法阻止這種傳言的的蔓延，誰叫科爾在手術之后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身體虛弱的后遺癥，而是依然活蹦亂跳呢？</br>　　唯一值得她高興的大概是她從此之后有了一個忠心的司機。</br>　　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終于拿到了那該死的藥劑師資格證，也把藥店給開了起來——這大概是為什么那么多人都覺得她那個過世的父親是醫(yī)生的原因，因為她在制藥這一行上面的水平實在是太過嫻熟了，剛剛拿到資格證的藥劑師們大多數(shù)都沒有這種高超的水平。</br>　　特別是她還會給一些女性配置一些不傷身的避孕藥膏，更加坐實了這種名頭。</br>　　“只有醫(yī)生跟藥劑師才會掌握這么多的秘方！”背后的議論從來沒有停止過，但讓米亞疑惑的是，既然醫(yī)生跟藥劑師都才能掌握這么多的秘方，那為什么她就不能是藥劑師的女兒而是醫(yī)生的女兒？</br>　　這中間有什么聯(lián)系嗎？</br>　　“大概是醫(yī)生這個職業(yè)聽起來比藥劑師的等級更高一些？”艾達楞了一下，半天才想出來了一個可能的理由。</br>　　米亞無語，這都什么跟什么啊？</br>　　算了，還是不要跟艾達討論這種問題了，總覺得兩個人的思維方式南轅北轍，說到最后完全是雞同鴨講！</br>　　“你的藥劑師課程進行的怎么樣了？”她果斷的換了一個話題。</br>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科爾的事情所觸動還是因為什么別的原因，艾達在她拿到了藥劑師資格證之后居然也萌發(fā)了考取這個職業(yè)證書的心思，現(xiàn)在正在進行這方面的課程。</br>　　“不是很順利，我覺得我看不懂那些書上的名詞，老師們講的課程我也不是很能理解。”說到這件事，艾達愁眉苦臉了起來。</br>　　她想要拿到藥劑師的證書是因為希望將來能夠幫上自己的哥哥跟情人。</br>　　不算是謝爾比家的幾個兄弟還是弗萊迪都不是那種安分守己的人，相反，正是因為他們的好勇斗狠讓他們一起去了法國的戰(zhàn)場。</br>　　艾達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么樣子，但是她希望有一天能夠幫上他們。</br>　　在見識了幾次米亞把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事情之后，她對于醫(yī)學產(chǎn)生了無限的興趣，這筆手里面拿著一把木倉要感覺好多了——至少木倉沒有辦法在別人受傷的時候幫上忙，而手術刀可以。</br>　　只不過她已經(jīng)二十歲了，之前的時間都荒廢掉了，僅有的知識只是讓她不至于成為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文盲，卻不足以支撐她搞定這些看起來就很讓人抓狂的化學知識！</br>　　好吧，在某種程度上，她還弄混了藥劑師跟醫(yī)生的職責范圍，也是一件非常令人憂傷的事情了。但藥劑師的資格要比醫(yī)生資格更加容易取得是事實，她在終于搞清楚了這兩者的區(qū)別之后還是選擇了藥劑師這個職業(yè)來進行攻克。</br>　　從艾達的角度來說，這比讓她拿起手術刀給人的皮膚開口子要強多了——她覺得開木倉要比開膛更容易執(zhí)行。</br>　　“慢慢來，不管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能夠完成的，除了書本上的知識之外，你平時可以去藥店里面看看薇薇安是怎么工作的，有時候實踐會對你有更多啟發(fā)，也會幫助你更加深刻的了解那些知識。”米亞安慰她。</br>　　沒有基礎的知識的話，這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艾達的心思大部分其實不在這上面，出現(xiàn)這種情況很正常。</br>　　如果想要進步的快一點兒的話，跟著藥店的藥劑師學習是一個很好的辦法。</br>　　“薇薇安？”艾達聽啊哦薇薇安的名字皺了皺眉頭，“我更喜歡肖恩一些。”</br>　　同為藥劑師，薇薇安每天愁眉苦臉的，讓人看了就郁悶，遠比不上每天笑嘻嘻的肖恩讓人心情愉快。</br>　　“薇薇安在這一行里面的時間更長，她的知識累積比肖恩更深，還有許多獨家的小竅門。如果你想要學習的話，她不會吝嗇時間來教導你。但是肖恩，你知道他現(xiàn)在跟艾薇塔正在熱戀，恨不得上班就下班，根本就沒有時間花在你的身上。”米亞把手里面的毛線繞了一圈兒，抬頭對艾達說。</br>　　過去的一年時間里面，戰(zhàn)爭愈發(fā)慘烈，死的人也越來越多，薇薇安的丈夫也不例外。</br>　　這個可憐的男人死在了戰(zhàn)場上，留下了帶著兩個孩子的薇薇安，讓這位已經(jīng)成為家庭主婦了好幾年的女士不得不重新出來工作，為自己跟孩子找一份活路。</br>　　米亞的藥店在這個時候就像是救星一樣的闖入到了她的眼簾當中。</br>　　在經(jīng)濟大幅度后退的情況下，即使是倫敦都有大批的人士失業(yè)，關掉的店鋪數(shù)不勝數(shù)，就更不用說伯明翰了。</br>　　再加上不停上揚的物價跟從1916年底一直持續(xù)的配給制，這座工業(yè)城市的上空的那些煙霧似乎都帶上了悲慘的情緒。這種情況下，一家維持著開業(yè)而不是倒閉的藥店簡直難能可貴！</br>　　薇薇安毫不猶豫的把自己原本的房子退掉了租金，搬到了小希斯。</br>　　是的，是的，她知道這地方混亂的要命，各種幫..派橫行，可是那又怎么樣呢？</br>　　她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br>　　從她的家到小希斯要經(jīng)過的地區(qū)中可不乏跟小希斯差不多的地方，還要耗費時間，既然這樣的話，她為什么不直接選擇搬到小希斯？</br>　　這樣不但更加安全，還能省下不少時間，讓她不至于連給兩個孩子做早餐都辦不到！</br>　　而且那家藥店的主人跟掌控著小希斯的謝爾比家的波莉關系很好不是嗎？在這個糟糕的時代中，也許小希斯對她這樣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寡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這樣能夠嚇退不少打她主意的人。</br>　　所有的一切促使了薇薇安下定決心成為了一個小希斯人，從此開始了每天按時上班下班的生活。</br>　　而同為這家藥店的雇員，肖恩跟薇薇安不同，他純粹就是因為這家藥店的工資給的高才會選擇在這里工作——當然，他原先工作的藥店倒閉讓他失業(yè)了是主要原因。</br>　　米亞相信如果有另外一份工作給他提供同樣的薪水，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辭掉現(xiàn)在這份工作而不是繼續(xù)留在這里，因為藥店的工作并不會對他的生活造成不可替代的影響。</br>　　同樣的，對于希望能夠在小希斯安穩(wěn)的生活的薇薇安來說，她會盡力的去幫助艾達獲取知識，肖恩的話，除非艾達愿意陪他上床，否則這位正跟另外一個姑娘打的火熱的先生大概率的是不會有什么耐心教導她的。</br>　　艾達：“......”</br>　　她就知道不能跟米亞討論這些事情，她總會把人性跟現(xiàn)實給剖析的清清楚楚，讓人絕望。</br>　　“好吧，我會去請教薇薇安的。”她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第幾次感到了學習知識真的是一件困難的事情。</br>　　“別忘了給巴奇跟芭芭拉帶禮物，那會讓薇薇安對你的態(tài)度好一些。”米亞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毛線團上，提醒艾達。</br>　　給小孩子準備禮物總是會比給大人送禮物更讓一個母親開心的。</br>　　“好吧，好吧。”艾達無奈點頭，她決得倫敦人的生活可真是讓人受不了，做什么都要送禮，還特別的講究。</br>　　“如果你是她的學徒的話，就不用這么麻煩了。”像是感受到了艾達的怨念，米亞頭也沒抬的說了一句。</br>　　就像是所有的英國藥店一樣，她開的那家藥店當然也不會缺少學徒這種生物，不管是薇薇安還是肖恩，都有學徒跟他們學知識，以期將來能夠成為一個藥劑師，為自己賺到一份不菲的薪水。</br>　　只不過米亞的藥店對這些學徒們要比別的藥店更加寬松，沒有那么苛刻。</br>　　但這并不意味著薇薇安跟肖恩就會把學徒當成學校的里面的學生那樣看待了，他們依然要承擔大量的工作。</br>　　而這種工作無疑是艾達不愿意去做的，所以她就只能用另外的方式來獲得薇薇安的指導。這還是因為她跟米亞之間的關系跟之后不會在小希斯從事這份工作，否則的話，薇薇安是不會指導她的。</br>　　“你在織什么？”艾達看著米亞的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手，終于沒有忍住好奇的問了出來。</br>　　“圣誕節(jié)的毛線襪子。”米亞回答。</br>　　“圣誕節(jié)的毛襪子？”艾達愣住了，眼神放空了起來。</br>　　是啊，距離1918年的圣誕節(jié)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