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0 章 第 550 章
“滴答,滴答,滴答........”液體滴落的聲音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速度也越來越快。</br> 米亞在一陣劇痛跟眩暈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困在了一輛幾乎已經(jīng)快要被壓扁了的車子的座位底下,眼前全是一片血紅。</br> 坐在駕駛座上跟副駕駛上的人已經(jīng)被前方的卡車碾的連形狀都看不出來了,車子里面到處都是血,就連這具身體也是頭破血流,再不得到救援的話就要再一次的去見上帝了!</br> 她努力的掙扎著想要移動自己,卻發(fā)現(xiàn)只是呼吸都會引起身體上劇烈的疼痛,胸口像是被用刀子捅了之后又攪拌了幾下,手臂完全無法動彈。其中一只是被座椅卡住了,另外一只小臂上面?zhèn)鱽淼耐闯屗卸ㄋF(xiàn)在已經(jīng)骨折,而靠近車頭那一邊的腿跟自己的右手則是同樣的待遇。</br> 更糟糕的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疼的不能分辨出來自己的腿上面到底有多少處骨折,又是什么性質(zhì)的骨折!</br> “嘶.......”米亞的耳朵動了動,聽到了一聲細微的響聲。</br> 她晃了晃腦袋,感覺到了一陣眩暈跟痛楚,“嘔——”</br> 米亞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吐了出來。</br> “咳咳——”她忍著痛苦讓自己側(cè)過身體,總算是沒有溺死在自己的嘔吐物里面。</br> 可是剛剛的嘶嘶聲卻越來越清晰了,不但如此,就連之前液體滴落的聲音也越來越快,已經(jīng)變成了流淌。</br> 顯然那是油箱被破壞之后汽油流淌出來的動靜跟發(fā)動機曲柄室漏氣的聲音。</br>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再過上并不算是很長的時間,她就要重新進入安眠了!</br> “咣,咣.......”她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氣,用力的踹在了車門上面,試圖踹開車門讓自己逃生。</br> “咣當——”在她感覺自己的胸口傷處都快要因為用力而炸裂的時候,車門終于被踹開了。</br> 她蠕動著身體,強行忍著劇烈的疼痛把用一只手把那只斷掉的手從椅子下面抽出來,近乎是貼著被壓下來的后座爬了出來。</br> 直到爬出了很遠之后,她才終于敢放松自己,結(jié)果就是一放松就直接昏了過去。</br> 而在昏過去之前,她聽到了汽車火暴火乍的聲音,然后就腦袋一歪,什么都不知道了。</br>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躺在醫(yī)院里面的木乃伊,除了脖子還能動之外,剩下的地方不是被夾板和石膏包裹了,就是被紗布跟繃帶圍住了。</br> 但是幸運的是她現(xiàn)在居然沒有感覺到太嚴重的疼痛感。</br> 哦,對了,應(yīng)該是麻醉的作用還沒有散去。米亞兩眼放空的看著醫(yī)院的天花板,瞳孔在醫(yī)用手電筒的照射下極速縮小。</br> “......感覺怎么樣?”把米亞給翻來覆去的檢查了個遍之后,醫(yī)生詢問躺在床上的米亞,一臉慈祥。</br> 米亞看了他半天,腦袋一歪,又開始了嘔吐。</br> 只不過這次沒有再吐出來什么東西,倒是腦袋又開始眩暈了起來。</br> 病房里面的醫(yī)生護士又是一頓忙亂,各種檢查齊齊上陣,等到完成了各種工作之后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好一會兒。</br> 慈祥的醫(yī)生:“.......”</br> 雖然知道這是患者的自然生理反應(yīng),但是對著他這么帥氣的醫(yī)生還能吐出來,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吧?</br> 米亞無力的躺在病床上,連番的折騰已經(jīng)讓她連嘔吐的力氣都沒有了。而且麻醉的作用正在逐漸消失,熟悉的痛覺又重新回到了身體上,她是真的連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br> 她第二次在醫(yī)院里面醒過來的時候,情況好了很多。</br> 雖然身體依然疼痛,手臂跟腿上的石膏夾板還有繃帶都沒有消失,但至少,休息了幾天之后,她現(xiàn)在的腦子清醒了很多,也能夠認出來趴在她床邊的金燦燦的腦袋就是她現(xiàn)在的姐姐,維吉尼亞·佩珀·波茲。</br> 這個本來活力滿滿的姑娘現(xiàn)在臉上趴在床邊,眼睛下面是濃重的黑眼圈兒,加上憔悴的臉色,看起來像是已經(jīng)很長時間都沒有好好休息了。</br> 米亞沒有去打攪她,繼續(xù)維持著自己平躺的姿勢放空,回想著最近幾天的倒霉事。</br> 梅斯羅斯·珀西·波茨,她現(xiàn)在的名字。就不提這名字到底內(nèi)涵了多少個悲劇人物了,只說這倒霉孩子的悲慘生活,十三年的人生里面,八歲以前還算是不錯,父母感情很好,還有個愛護她的姐姐。</br> 但是很遺憾,八歲之后,事情急轉(zhuǎn)直下,母親在她面前被搶劫犯一刀捅死,她自己也成為了人質(zhì)差點兒玩完。好不容易被救下來了,又成了一個自閉兒童。</br> 幸福的家庭就此支離破碎,為了她的自閉癥,查爾斯·波茨不得不辭掉原本的工作照顧女兒。好在那時候姐姐佩珀已經(jīng)上高中了,可以在學(xué)校寄宿,查爾斯就帶著小女兒在世界各地旅行,試圖用這種方式治療她的自閉癥,并且因此衍生出了自己的第二份職業(yè),一個外景攝影師。</br> 好在花費了這么多的精力跟時間,效果還是有的。經(jīng)過了幾年的治療之后,她的病情總算是有所好轉(zhuǎn),查爾斯也在工作的過程中認識了一個志同道合的女朋友,加上圣誕節(jié)將至,就決定回家跟上了大學(xué)的大女兒一起過圣誕節(jié),順便宣布女兒病情好轉(zhuǎn)跟他準備結(jié)婚的好消息。</br> 但是萬萬沒想到,一個酒駕的卡車司機讓這個本來已經(jīng)開始走向正軌的家庭又一次的破碎了,這次波茨姐妹失去的是自己的父親。</br> “你醒了?”趴著的佩珀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睜開了眼睛,看著米亞驚喜的喊了一聲。</br> 隨即立刻捂住了嘴巴。她聽醫(yī)生說妹妹有嚴重的腦震蕩,跟她說話的時候要小心。</br> “疼不疼?我去叫醫(yī)生?還是要喝點兒水?”佩珀小心翼翼的說,生怕妹妹又一次的陷入了到自閉情況當中。</br> 在爸爸給她打電話說妹妹的病情好轉(zhuǎn)之前,她已經(jīng)好幾年都沒有聽到她說話了,這次好不容易她的病好了一些,她很擔心父親的死亡再次刺激到她,讓她的病情更加嚴重。</br> 米亞微微搖頭,表示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需要,只想要靜靜。</br> 悲慘人生來的太突然猝不及防,她需要點兒時間來讓自己平靜,順便思考一下以后的生活。</br> “好吧,那你先躺一會兒,我去給找點兒吃的過來。”見到妹妹這個反應(yīng),佩珀也不知道是好還是糟糕,只能借著出去找食物的理由去詢問醫(yī)生。</br> 她妹妹到現(xiàn)在還沒有開口說話,難道是又犯毛病了?</br> 米亞躺在床上動都沒動一下,似乎是驗證了佩珀的想法,然而事實上她是在想著未來應(yīng)該怎么辦。</br> 姐妹兩個,一個剛剛大學(xué)二年級,另外一個十三歲——還是一個自閉癥了好幾年的十三歲,看起來就很糟糕的樣子。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佩珀已經(jīng)成年,可以作為妹妹的監(jiān)護人,不用把她送到寄養(yǎng)機構(gòu)去輪流的在各種寄養(yǎng)家庭中流浪。</br> 但是這并不是說以后的日子就可以順利的過下去了。</br> 失去了父親的另外一個嚴重的后遺癥是沒有人能夠為姐妹兩個繼續(xù)支付上學(xué)的費用和生活費了,而之前女兒的病也讓查爾斯根本就沒有什么積蓄。</br> 即使是有保險公司賠付的費用,在支付了醫(yī)療費用之后也不一定能夠順利的讓兩個人完成學(xué)業(yè),更不用說生活費用。別忘了,米亞現(xiàn)在可是一個傷重人士,就算是她現(xiàn)在的心理疾病可以痊愈,但是身體上的傷卻需要很長時間的修養(yǎng)才能恢復(fù),這需要的費用一點都不少。</br> 對于兩個孤立無援的姐妹來說,這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難題。</br> 而另外一邊,佩珀也在因為醫(yī)生的話發(fā)愁,“她看起來有點兒過于沉默了,即使是在檢查的時候也沒有說話,而且之前有過自閉癥的病史,很難說這次的事情會不會人能夠她的病情更加嚴重。”</br> 醫(yī)生簡直對這個小女孩兒充滿了同情。</br> 從新聞報道當中他看到了那輛幾乎被完全壓成了一坨鐵塊的汽車,駕駛座跟副駕駛的一對男女已經(jīng)成為了一灘肉餅,這個小女孩兒要不是在后座睡覺,被撞擊的力量甩到了座位下面的話,現(xiàn)在下場大概也跟她父親的結(jié)果差不多。</br> 可是這并不能說她就是幸運的那個,親眼目睹了這種慘劇,還是在她的自閉癥稍稍有所好轉(zhuǎn)的情況下,這女孩兒有可能陷入都更加嚴重的心理疾病當中,比如說抑郁癥——會自殺的那種嚴重類型的。</br> 顯然,這位醫(yī)生忘記了米亞是怎么求生欲滿滿的從快要火暴火乍的汽車里面爬出來的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想要自殺的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br> “她的身體好一點兒之后,最好還是進行一些心理干涉,不管怎么樣,遇見了這種事情對一個孩子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她需要幫助。”醫(yī)生最后下了結(jié)論。</br> 人類在受到了刺激跟遇到了危險的事情之后,心理通常都會變得比較脆弱,特別是這種有過自閉癥歷史的孩子,連續(xù)親眼目睹母親跟父親的死亡,心里面肯定已經(jīng)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創(chuàng)傷。為了避免以后會發(fā)生更加糟糕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盡早的讓心理醫(yī)生介入,防止她產(chǎn)生應(yīng)激情況。</br> 聽了這些之后,佩珀只能強顏歡笑的回到了病房里。</br> 米亞微微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珠子,看向了這個可憐的姑娘。</br> 佩珀:“......”</br> 糟糕,忘記去買吃的了!</br> “呃,我看了一下今天的食物,不是很好吃的樣子,我想你需要更多的營養(yǎng),有什么想要吃的東西嗎?”她慌慌張張的抓起了放在門邊的一張餐廳的外賣單遞給米亞說。</br> 米亞默默的接過了那張花花綠綠的宣傳單,上面一只碩大的烤鴨映入了眼簾。</br> 她抬頭看了佩珀一眼,又低下了頭,把那張宣傳單翻了過來。</br> 這次菜單正常了很多,有各種粥還有湯品之類的。顯然這是一家中餐館,就是不知道做出來的東西味道是不是真的中餐了。</br> 不過也無所謂了,他們總不能在粥這種東西里面搞出來什么花樣吧?</br> 她隨手指了指上面的那碗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的南瓜百合粥。</br> 佩珀是個很有行動力的姑娘,這點在這幾天的時間里她天天奔波在警局跟保險公司還有醫(yī)院里面忙碌就能看出來。所以在見到妹妹有食欲之后,立刻打電話叫了外賣。</br> 然后坐到她的床邊開始給米亞削起了蘋果。</br> 金發(fā)少女在陽光下認真的削著蘋果,黑發(fā)少女則是坐在床上微微閉著眼睛,這畫面看起來還是挺有藝術(shù)美感的。可惜,很快就被送來的兩碗粥給破壞了。</br> “?”米亞舀了一勺粥放到嘴里之后,整張臉的表情都凝固了。</br> 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南瓜百合粥里面會出現(xiàn)白糖這種東西?</br> “怎么了?”佩珀看她這個樣子,吞下了嘴里面的粥問,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br> “沒事。”米亞看了一眼吃的很歡樂的佩珀,聲音沙啞的吐出了一個單詞。</br> 是她太天真了,這幫人沒有在粥里面放醋或者是番茄就已經(jīng)算是良心了,她真的不能要求更高了,以后還是直接點西餐吧,別折騰自己的胃跟舌頭了,就算是啃菜葉子都比吃這種味道奇葩的食物強。</br> 本應(yīng)該只是帶著微微甜味的粥品現(xiàn)在甜的能夠膩死個人,認真的嗎?</br> 這家店鋪的主廚怕不是一個從英國來的吧!</br> 想到這里,米亞感覺自己的胃部更加的不舒服了,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難得的,她把手上的粥放到一邊兒,默默的把爪子伸向了佩珀削好的蘋果上面。</br> 而佩珀,佩珀還陷入在妹妹開口說話的驚喜當中,壓根就沒在意她的挑食問題!</br> 不過她并沒有把這種激動給表露出來,生怕驚嚇到了米亞,只是把自己的那碗粥也給放到了一邊,又摸了一個蘋果,繼續(xù)削!</br> 米亞看到她的這個動作,眼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最后還是沒有說話。</br> 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br> 她之前沒有說話只是因為嗓子疼的說不出來話而已,真的不是什么自閉癥的關(guān)系,這位姐姐大人實在是過于緊張了。</br> 但是她也沒有打斷佩珀的行為。</br> 剛剛失去了父親,佩珀現(xiàn)在迫切的想要照顧好這個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妹妹,如果能夠讓她安心,米亞不介意暫時做個工具人。</br> 不管怎么樣,考慮到之前的梅斯羅斯·珀西·波茨的情況,‘初次見面’的姐妹兩個相處的還算是愉快。</br> 所以在能夠拄著拐杖下地走動之后,米亞就要求了回家。</br> “剩下的事情就是在家里面安靜的養(yǎng)傷,到時間砸掉石膏跟拆線,沒有必要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了。”她表情厭煩的說,“我討厭這里的消毒水味道,它們快要讓我窒息了!”</br> 再不出院的話,她覺得自己就要被主治醫(yī)生的好奇眼光給解剖了!</br> 你一個外科醫(yī)生為什么要好奇心理問題,難道還指望著自己以后轉(zhuǎn)行嗎?</br> 她對那位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的醫(yī)生十分無語,本來就很毒舌了,性格還這么糟糕,他到底是怎么當了這么多年的醫(yī)生還沒有被患者投訴的?</br> “但是它們的存在確保了你所在的環(huán)境是安全的。”說醫(yī)生醫(yī)生到,米亞的主治醫(yī)師斯特蘭奇走了進來。</br> 他確實是很好奇遭遇了這種嚴重的車禍之后還沒有留下什么心理創(chuàng)傷的人心理問題,不過出于他本身的職業(yè),還是給出了合適的建議,“基本上沒有什么問題了,可以出院。不過要注意胸口的傷口不要碰水,以及劇烈運動不建議進行,剩下的我會寫在注意事項里面,照著做就行了。”</br> 不考慮毒舌跟性格問題的話,這位醫(yī)生還是很有水平的,至少在給米亞進行縫合的時候,他使用了能夠讓這位小姐身上的傷疤最小的方式。</br> 過了醫(yī)生這一關(guān)之后,佩珀那邊就容易搞定了,很快的,兩個人就搬回了家里面。</br> “我想我得告訴你一件事。”走進屋子里面放下了行李箱之后,佩珀有些猶豫的說。</br> 米亞轉(zhuǎn)頭看她,做出了一個傾聽的表情。</br> “我們得把家搬到紐約去,要不然的話,我沒辦法照顧你。”佩珀說。</br> 她是一個學(xué)生,還是一個在紐約大學(xué)讀書的學(xué)生,沒有辦法長時間離開紐約回到康涅狄格州的老家照顧妹妹。</br> 最近這段是時間她在紐黑文是因為學(xué)校期末放假,但是前幾天已經(jīng)開學(xué)了,她不能繼續(xù)請假待在老家了。如果早點兒搬到紐約的話,她還來得及在假期之內(nèi)為兩個人找一棟合適的房子,順便考慮一下米亞的學(xué)業(yè)問題。</br> “那就搬家吧。”米亞點點頭,沒有發(fā)出任何異議。</br> 在哪里生活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如果這能夠讓佩珀安心一點兒的話,她就搬到紐約去吧,至少這樣的話,她能方便不少,也不用兩地奔波了。</br> 佩珀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沒有想到這么順利就能說動妹妹搬家,她還以為這需要很長時間呢。</br> “我現(xiàn)在就給朋友打電話,讓他幫忙找一棟合適的房子!”她高興的說。</br> 米亞點了點頭,“我回房間去收拾一下東西。”</br> 因為之前長時間在國外待著,并不怎么回家的關(guān)系,波茨家原本的房子已經(jīng)賣掉了,這棟房子是查爾斯·波茨決定回國并且結(jié)婚之后才重新租下搬進來的。所以這間房子里面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就是之前放在寄存?zhèn)}庫里面,還沒有來得及拆封的箱子,想要搬家其實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br> 而且.......米亞看著滿地的沒拆封的箱子,眨了眨眼睛,覺得很有操作空間啊。</br> “要帶走的東西放到這邊,不要的放在外面,到時候看看有沒有鄰居需要,剩下的就放到二手市場去,也許那里會有人看中它們。”佩珀開始給家里面的東西分類。</br> 她們要搬到紐約去,而且居住的地方顯然不會太大,這些東西有必要好好篩選一下,去掉不必要的。</br> 米亞點點頭沒說話。</br> 她知道這是一種所謂的社區(qū)交換行為,大家會把自己不需要的東西在固定的日子里面——比如說周末之類的放到家門口,有想要的鄰居也許會用自己的東西交換,也許會付出一點兒遠遠低于市場的價格將它們給收入囊中。</br> 不過她們現(xiàn)在就沒有必要交換什么東西了,直接處理掉就好。</br> 她不動聲色的走到了一個箱子旁邊,上面標注的是非洲,這表示里面的東西是查爾斯從非洲帶回來的。</br> 米亞打開箱子,里面是一些諸如鮮艷的羽毛頭冠跟各種奇形怪狀的工藝品之類的東西。不過現(xiàn)在這里多了一只很有歷史色彩的盒子。</br> “爸爸以前收集的東西,要留下還是送給別人?”她抬頭問佩珀。</br> “什么?”佩珀走過來,看了一眼箱子里面的東西,都是一些看起來不是那么沉重的物品。</br> 而且是她們的父親留下來的。</br> “留著吧,也許可以用它們來裝飾我們的新家。”她對米亞說,“不過我們得讓它們暫時擠一擠,跟家里面的其他同伴們。”</br> 一輛房車可裝不了那么多個箱子,反正這個箱子這么空,還能塞下去很多的東西。</br> 決定好了這箱子物品的去留問題,佩珀就轉(zhuǎn)身去做別的事情了,留下米亞在原地,默默的往箱子里面塞別的需要帶走的東西。</br> 好在,這些箱子里面的東西都裝的很松散,擠一擠還是能夠省下來很多箱子的,最后姐妹兩個打包了六個箱子,帶著自己的小背包,踏上了前往紐約的路程。</br> “到了紐約之后,我們先去租下來的房子安頓下來,然后看你的身體情況,找個學(xué)校繼續(xù)讓你上學(xué)——”佩珀一邊說一邊看著米亞,注意著她的表情,“呃,也許你想要嘗試一下網(wǎng)絡(luò)教學(xué)或者是家庭教育?”</br> 有些家長會為了情況特殊的孩子選擇不去學(xué)校學(xué)習(xí)的方式,通常來說都是由網(wǎng)絡(luò)教學(xué)跟家庭教育組成的,不知道她妹妹喜歡哪一種?</br> 佩珀還記得之前他們的父親都是自己教導(dǎo)妹妹的,如果米亞選擇家庭教育的話,她就必須要好好的找一個認真負責,還不會對她妹妹造成傷害的老師來教導(dǎo)她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