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3 章 第 463 章
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林家還有個女兒待嫁的問題,花家的人最終還是住在了隔壁的李家。</br> “花夫人想生女兒都想瘋了,可惜,連生七子,花家的這一代卻是沒有女兒的。”林芝章?lián)u頭。</br> 就算是為了避嫌,花如令也不會住到他們家的。</br> 不過......“花兄這次到長白山求醫(yī)可有結(jié)果?”</br> 林芝章自然是知道花家的七童年幼時因病而致目盲的,這么多年來,他也幫著打探過洛陽保定的名醫(yī)。可惜的是,終究還是沒有什么結(jié)果,花家的小兒子眼睛依然還是看不見。</br> 花如令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沒說話。林芝章就知道肯定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結(jié)果。</br> 倒是可惜那個孩子了。他在心中惋惜。</br> 花家七子,個個都是人中之杰,花家七童自然也不例外。要是沒有出這個意外的話,將來也是一個天之驕子,可惜的是沒有如果,他偏偏出了這個意外,一代天驕還沒有長成就折在了半路,一個看不見的人,還能有什么未來呢?</br> “那倒也不一定,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誰說瞎子就沒有未來?”米亞一邊指揮著小丫鬟們把各種調(diào)料放在一起,塞進壇子里面制作皮蛋,一邊發(fā)表自己的評價。</br>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價值所在,她還當(dāng)過缺了一半的人呢,那可是實打?qū)嵉陌脒吷碜佣紱]了,徹底一個半爿人,世界在她眼睛里面都是走形的,還不是照樣浪的飛起?</br> “小姐說的對。”幾個丫鬟紛紛附和他的意見。</br> 至于心里面是不是在腹誹這位大小姐是典型的不知人間疾苦就不知道了,反正也沒人會讀心術(shù)不是?</br> 不過真的見到了花家的七少爺?shù)臅r候,米亞還是很驚嘆。</br> 花滿樓是個什么樣的人?</br> 家中的人都說這是一個性格溫柔的孩子,他從來不會怨天尤人,也不會因為自己目盲就遷怒別人,是一個真正的熱愛生活的人,他甚至還為了鍛煉自己,搬出了家中,獨自居住在一棟小樓當(dāng)中。那棟小樓里面沒有仆人,只有他一個,可是卻是一個到處都充滿了鮮花、洋溢著生活氣息的地方。</br> 而在米亞的眼中,花滿樓是個光風(fēng)霽月的人。</br> 這個人的身上似乎看不到任何陰霾之情,仿佛看著他就能感受到人間的一切美好,他本身就是所有美好的化身。</br> 李放左看看,他表妹瞪著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花滿樓;右看看,花滿樓一臉微笑的坐在那里似乎什么一場都沒有發(fā)生,就好像快要被在身上看出來個洞的人不是他一樣。</br> 所以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點兒什么來打破這種沉默?</br> 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br> “.......鮮花滿月水長留,花滿心時亦滿樓.......”然后他就聽到了自己的表妹對著人家花家的公子念出了一首詩。</br> 李放驚得眼睛都快要瞪出了眼眶。手也在發(fā)抖,這,這,表妹這是在調(diào)戲花滿樓嗎?</br> 已經(jīng)被心中驚濤巨浪給拍的頭昏腦漲的李放覺得眼皮子狂跳,他表妹真是平時不搞事,一搞事就搞個大的啊!見面就調(diào)戲人家身上有疾的人,你這是要上天嗎?</br> “我一直覺得這首詩中形容的人不存在,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美好的人,可是今日見了花公子,我卻明白不是世界上沒有如此美好之人,只是我沒有見到這樣美好之人而已。”米亞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詞,各種好話簡直是不要命的往花滿樓身上砸。</br> 她對美好的人跟事總是樂于贊美的,尤其是花滿樓這種絕品,她覺得要是不多贊美幾句的話,也太虧心,所以一旦開了個頭,那真是滔滔不絕的彩虹屁拼命的吹。</br> 以至于向來對萬事淡定的花滿樓都感到了不好意思,耳朵發(fā)紅。</br> 他雖然受過很多人的稱贊,可是那些人的稱贊中卻也帶著一絲惋惜,而且也更加含蓄。</br> 對面的這位姑娘卻是不同的,她的贊美就是贊美,絲毫不夾雜其他的情緒,純粹的緊,也熱烈的緊。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對方的那種見到美好事物之后的喜愛跟欣賞,這讓向來習(xí)慣了含蓄行事的花滿樓都有些窘迫,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這個熱情大膽的女孩子。</br> 而旁邊的李放則是已經(jīng)快要暈倒了,他簡直不敢相信剛剛的那些話是從表妹口中說出來的,他要是花滿樓的話,現(xiàn)在都要羞恥的掩面而逃了好嗎?哪有女孩子這么稱贊一個男人的啊!</br> 你這要是性別對換一下那就是流氓啊你知不知道?</br> 李放滿臉崩潰,都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只覺滿身滿心都是尷尬,根本就沒辦法繼續(xù)安定的坐在這里。</br> 可是兩個當(dāng)事人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尷尬之情,依然在慢條斯理的聊著天。</br> 花滿樓是個很會為別人著想的人,從來都不會讓人感受到尷尬。</br> 現(xiàn)在也是。</br> 雖然被被米亞瘋狂的贊美搞得他自己有點兒尷尬,但是他依然很有教養(yǎng),很體貼的跟米亞搭上了話,總不能對面的姑娘滔滔不絕的贊美,他這邊卻一句話都不說吧?</br> 所以向來溫柔體貼的花滿樓就跟米亞討論起來了關(guān)于長白山天池的問題?</br> 李放聽著兩個人說著說著話題就歪到了溫泉上面,也是生無可戀了,這都什么跟什么?你一個小姑娘跟人家一個成年男人討論溫泉問題?你到底在想什么啊!</br> 他覺得之后自己有可能被姨父姨媽打死,原因就是因為他跟表妹說花滿樓是個很有趣的人,她要不要提前見一見?</br> 這哪里是見一見,看他表妹的樣子,簡直都要以身相許了好嗎!</br> 李放的眼睛已經(jīng)濕潤,像是要流出淚水,感覺自己再也不會好了。</br> 米亞倒是覺得好的很。</br> 花滿樓真是個可愛之極的男人,他似乎是天生就知道該怎么討女人歡心,米亞跟他聊天聊的簡直快樂極了,眼睛都閃閃發(fā)光。</br> 可愛之極的男人花滿樓反倒是覺得對面坐著的姑娘更可愛。</br>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孩子。她對著他的時候不是平常人的另眼相看,也不是他家人的那種小心翼翼,而是仿佛就是對著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正常人一樣,她甚至還說要帶著他去感受一下極北之地的梅花盛開時的風(fēng)光,聞一聞在冰雪中盛開的花朵的味道。</br> 就像是,就像是她身上傳來的冷香。</br> 花滿樓從這個姑娘進入院子的一瞬間就辨識出來了對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仿佛是在冰天雪地中燃燒的佛香味道,冷冷的,又帶著一絲虔誠,繚繞在鼻尖,竟似不在人間。</br> 世間怎么會有如此美好的女孩子呢?</br> 花滿樓微笑著想。</br>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br> “什么?”花家七童握著筷子的手一抖,上面的肉掉在了桌子上面,“你說林姑娘跟李兄私奔了?”</br> 花滿樓覺得自己的頭有點兒暈,他之前明明沒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之間有什么男女之情,怎么突然之間就說他們私奔了?</br> “公子別聽青硯胡說,林姑娘跟李公子只是選在差不多的時間離家出走了而已,哪來什么私奔?”長松瞪了青硯一眼,“你這是仗著公子脾氣好,在公子面前胡沁,若是換了林家的人跟李家的人,看他們聽了你這話之后不撕爛了你的嘴!</br> “到底怎么回事?”花滿樓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兩個人同時離家出走?李兄跟林姑娘怎么會做出這等荒唐事來?</br> “回公子的話,今兒早上,先是林家那邊發(fā)現(xiàn)了林姑娘留下的一封信,說是要出去闖蕩天下,緊接著就是李家也發(fā)現(xiàn)了李公子的留下的要去江湖歷練的留言......”長松扯了扯嘴角,也是對這種情況一臉的無語。</br> 這兩個人也是好巧不巧的選擇在了同一天的時間離家出走,怪不得會被傳是私奔了。</br> 至于到底這兩個人有沒有私奔,長松倒是覺得不太可能。</br> 住在李家的這段時間以來,那位林家的姑娘經(jīng)常過來拜訪他們家公子,長松撞見過好幾次,毫不避諱的說,他覺得那姑娘看著自家公子的眼睛里面都是有光的!</br> 這可跟她看著李二公子的那個古井無波的眼神不一樣,就算是這姑娘要私奔,也是跟他們家公子私奔啊,哪有李二公子的份?</br> 不知不覺之間,長松的想法就不知道歪到了哪去。</br> 最重要的是他這不知道歪到了什么地方的想法居然還有證據(jù)支持。</br> “公子,青鴻姑娘求見。”被長松呵斥了一頓的青硯跑進來回報。</br> 這可是隔壁林姑娘的貼身大丫鬟,她這個時候來求見公子,青硯覺得事情不單純。</br> “給花公子請安。”來到花滿樓面前的青鴻即使是知道花滿樓看不見,依然規(guī)規(guī)矩矩的福了福身子。</br> “青鴻姑娘不必多禮,可是你家小姐有什么吩咐?”花滿樓敏感的察覺到了那個可愛的姑娘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交代了青鴻。</br> “正是。”青鴻低眉斂目,從袖中抽出一封信放到院子中的石桌上面,“這是小姐讓我今天送給花公子的信。”</br> 她之前雖然也奇怪小姐怎么會作出這種私相授受的事情,明明二人平日里多有見面,卻偏偏要留下信件這種容易成為把柄的東西。可是今日一早,聽說小姐失蹤了,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信是要在她家小姐離開之后才交給花家的少爺?shù)摹?lt;/br> 約莫是長時間跟紅寰在一起被洗了腦了,也可能是林夫人的好,青鴻對米亞可謂是忠心耿耿,但凡是米亞讓她做的事情總是做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絕對半點兒折扣不打。</br> 現(xiàn)在這封信也是。</br> 如果換了別的丫鬟的話,說不定這封信現(xiàn)在就落到了林家夫婦的手中了,可是在青鴻手中,這封信自然是完整的交到了花滿樓的手里。</br> “公子,信上寫著您親啟。”青硯抻著脖子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信封,說了一句。</br> 平日里若是有什么書信之類的東西,基本上都是長松讀給公子聽的,可是這封信上卻寫著花滿樓親啟,那自然是要公子自己去讀了。</br> “哦?”花滿樓一愣,隨即伸手拿過了那封信,果然信封上面的字要比普通的字厚了不少,一看就是用了濃稠的墨汁寫出來的。</br> 他不禁啞然失笑,這姑娘,居然在落跑的時候還想著寫信給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重要的事情?</br> “倒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只是讓他別著急在眼睛上面亂來,我在江湖上面歷練幾年就回去給他治眼睛。”米亞叼著一根茅草,躺在慢悠悠的驢車上對紅寰說。</br> 有人認(rèn)識幾十年,關(guān)系依然比陌生人強不了多少,可是有人只是認(rèn)識了幾天,就好像是認(rèn)識了一輩子一樣的一見如故。</br> 她跟花滿樓屬于后者,自然也是不想要看著他的眼睛就這么一直的看不見。</br> 可是她現(xiàn)在就算是說自己能治他的眼睛,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一個長在深閨中的小姑娘,說自己能夠治療神醫(yī)都治不了的病,誰會信呢?</br> 倒不如離家歷練幾年,到時候也好有個奇遇的說法,就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了。</br> 而且這個治療的方案也要仔細斟酌,畢竟這年頭她也不能在花滿樓的眼睛上面動刀子,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不謹(jǐn)慎不行,這幾年的時間,正好夠她做好詳盡的準(zhǔn)備,也免得到時候出現(xiàn)什么問題。</br> 就是不知道這家伙會不會聽她的話,別讓一堆亂七八糟的人在他眼睛上面瞎折騰?</br> “我自然是相信林姑娘的話的。”讀完了那封信之后,花滿樓嘴角悄悄浮上一層笑意。</br> “若是林姑娘有信回來,你便告訴她,我等著她回來給我治眼睛。”他捏著那封上面還殘留著冷香的信說,空洞的眼睛也彎了起來。</br> 能有這樣一個為他著想的好朋友,實在是一件非常令人開心的事情。</br> 他這愉悅的心情跟林李兩家的狂風(fēng)暴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br> 林家倒是還好,米亞走的時候帶走了紅寰跟碧翎,加上她這幾年經(jīng)常露出想要出門的意愿給她爹她媽打預(yù)防針,又明擺著跟著琳瑯學(xué)了許許多多的手段跟功夫,林家夫婦倒也不是特別擔(dān)心好歹當(dāng)年也是經(jīng)歷過一回被綁架事件,夫妻二人縱然是對閨女再有濾鏡,也知道女兒是有手段的。</br> 相對而言,李家的情況就不怎么好。</br> 得知了李放離家出走的消息之后,李老爹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倒了下去。</br> “老爺!”李夫人驚叫一聲,如果不是要撐著喊人的話,大概也要倒下去了。</br> 一頓兵荒馬亂之后,李老爺被抬上了床,府中的管家也請來了大夫。</br> “李老爺這口血吐得倒是對身體有好處。”號了半天的脈之后,葉大夫石破天驚的說出了一句話,差點沒讓李夫人直接一個果盤砸在他的臉上。</br> 吐血還能對身體有好處,你唬誰呢?</br> “李老爺最近是否心情郁郁不歡?”葉大夫看過的病人被李夫人見過的人還多,自然是不會介意她這般作態(tài),只是問了一個問題。</br> “這.......”李夫人有些難堪,她該怎么說丈夫因為小兒子成了探花郎的事情而心中悲憤,日日難以安寢?</br> 這話要是說出來豈不是對皇帝的大不敬?</br> 葉大夫看他她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所料不錯,這位李老爺必定是常年郁結(jié)于心,最近又遇上了什么煩心的事情。</br> “......他這次吐血也算是吐出了淤血,不然的話,怕是對壽數(shù)有礙。”葉大夫一手墨者自己的胡子,一手愛紙上奮筆狂書,“但大起大落的情緒變化終究還是對身體不好,老夫開幾服藥給他,先慢慢的調(diào)養(yǎng)著吧。”</br> 寫完藥方遞給了身邊的小童之后,葉大夫又轉(zhuǎn)向了李夫人,“只是老夫奉勸一句,日后李老爺還是要放寬心思的好,藥醫(yī)不死病,若是病人沒有生的欲望,便是神仙來了也是救不了的。”</br> 就李老爺這么天天的心情郁結(jié)的情況,他就算是被華佗扁鵲附身也救不了他啊!</br> 李夫人悚然而驚,跌坐在了椅子當(dāng)中。</br> 她自然是知道丈夫為了什么郁結(jié)于心的,只是卻沒有想到情況會這么嚴(yán)重。</br> 若是,若是沒有放兒這么一遭,他是不是.......</br> 李夫人不敢想下去了,只急急忙忙的送了葉大夫,又派人跟著過去抓藥,之后便給自己的大兒子寫信。</br> 現(xiàn)在小兒子不知道飄在哪里呢,也找不著人,就只能指望大兒子了。</br> 遠在京城跟一堆的老狐貍戰(zhàn)斗的李格:“.......”</br> 就不能有好事找他嗎?</br> 暫且不提焦頭爛額的李大哥是怎么解決老爹的抑郁問題的,只說米亞,在驢車上面睡一個美美的午覺之后,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br> “多謝老丈了。”她歡快的從跟一堆稻草上面跳下來,從袖子里面取了一塊銀元寶遞給了趕著大毛驢的老丈。</br> “使不得,使不得,順路捎一程而已,哪里值得小姐給這么多錢。”那老丈連連擺手,堅決不肯收米亞的銀子。</br> 他只是帶著這三個小姑娘從城中走到這里而已,才半天多的路程,怎么能收這么多的錢?那銀子都夠他們一家?guī)卓谶^上一年多的舒爽日子了!</br> “就當(dāng)是賀喜你老人家新添了一個孫女,這銀子就給她打一把長命鎖。”米亞笑瞇瞇的說,將銀子丟在了稻草堆上,沖著老人揮了揮手,一溜煙的跑走了。</br> 這自由的空氣啊,真是讓人好不快活!</br> “小姐等等我們啊!”紅寰跟碧翎見米亞跑了,兩個人對視一眼也追了上去。</br> 小姐本來是不想要帶著她們的,但最后為了讓老爺夫人放心還是帶上了她們兩個,可不能跟丟了!</br> 最后原地就只剩下了白發(fā)蒼蒼的趕車?yán)险梢荒槾魷?lt;/br> 好半天他才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念叨了一聲,“真是個心善的姑娘,愿佛祖保佑她萬事順利!”說罷撿起來了那錠銀子,他的小孫女喲,這次是遇上了貴人了!</br> 而米亞,已經(jīng)帶著紅寰跟碧翎坐上了租車行的一輛馬車,前往川渝之地。</br> “來三間上房。”這一日,她們已經(jīng)來到了山西境內(nèi),只是天色已晚,不能再趕路,只能住下。</br> “喲,客官,您來的有點兒晚了,只剩下一間上房了。”掌柜的一抬頭,就見一張如花笑顏映入眼簾,連忙笑道。</br> “一間?”碧翎的眉毛擰了起來,剛想要時候一間怎么夠,就被后面的米亞打斷了,“一間也行。”</br> 她們來的時候雖然天色已晚,可是街上的人卻一點兒都不少,而且口音各異,聽起來倒不像是本地人,想必此處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要是再晚一點兒的話,恐怕就連一間都沒有了。</br> “好嘞,一間上房”掌柜的話音未落,就見客棧的門簾被掀開,幾個彪形大漢走了進來,“掌柜的,來四間上房!”</br> 為首的大漢沖著掌柜的喊了一聲,龍行虎步的走到了柜臺前面。</br> “啊,這,客官對不住,最后一間上房已經(jīng)被這三位小姐給定了。”掌柜的愣了一下,隨即陪著笑臉跟那大漢說道。</br> 這些人的身上可是都帶著武器呢,一看就是江湖中人,他可沒那膽子得罪對方。</br> “沒了?”后面的一個大漢走上前來,粗聲粗氣的喊了了一句,似是非常不滿。</br> “老三!”帶頭的彪形大漢看了米亞三人一眼,皺了皺眉頭,還是沒有說什么。</br> 只剩下一間,這三個小姑娘還能住的開,可是他們四個大漢怎么住?</br> “那就來四間下房。”馮毓也不是那等不講理的人士,左右他們幾個兄弟皮糙肉厚,下房也能住。</br> “呃,客官,下房也只剩下兩間了,要不,您看看通鋪?”那掌柜干笑一聲說道。</br> 看著后面的那個被叫做老三的人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了,似是怕幾個人再起爭執(zhí),掌柜又連忙解釋道,“近日珠光寶氣閣的閻老板正在舉行鑒寶大會,城里好一點兒的客棧都被住滿了,我們這里因著幾個客人有事,臨時退了房才有幾個空房,別的客棧卻是連空房間都沒有了。”</br> 珠光寶氣閣乃是天下第一珠寶商閻鐵珊的產(chǎn)業(yè),他開的鑒寶大會自然是有無數(shù)人趨之若鶩的,更兼之他性格豪邁,交友遍天下,這段時間里面城中可不就是住滿了人嗎?</br> 倒是旁邊的米亞,聽到這名字時候若有所思。</br> 她想到了一件事情。</br> 作者有話要說:</br> “鮮花滿月水長留,花滿心時亦滿樓”是古龍形容花滿樓的詩,真不愧是花神啊╮ ̄ ̄"╭</br> 專欄求個包養(yǎng),新文早知道作者專欄戳戳戳oo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