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第 42 章
然而這對于他們接下來的行程并沒有什么作用,因為很不幸的,他們遇上了一場嚴重的沙塵暴。</br> “看來我們的運氣不太好。”看著天邊逐漸變深的顏色,艾默生開口。</br> 他的手緊緊的握住了方向盤,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青筋暴露表明了他的情緒遠遠沒有他語氣中表現的那么平靜。</br> “我們的運氣什么時候好過了?”米亞瞇著眼睛看著遠處正在來襲的沙暴,輕笑了一聲。</br> 從進入這個國家開始,她的運氣就一直很糟糕,或者說他們這些人一直都在走背運。泥石板的被竊,火災燒掉的物資,受傷的同伴還有她自己,加上現在被對方趕在前面復活了伊莫頓的事情,幾乎每一件都在表明他們的運氣再糟糕不過。</br> 反派的工作就是實現自己的夢想或者是理想,而正派們則是阻止他們實現自己的偉大愿望,也不知道到底誰是真正的反派,誰是真正的正義一方?米亞突然之間就想起來了以前網友們的吐槽,她現在算是正派還是反派?</br> “所以我們現在最好自救,做一些預防,否則的話,我擔心沙暴之后我們會被深埋。”艾默生搖了搖頭說。</br> 他雖然性格別扭,但是在求生知識上面還是很靠譜的,這大概跟他大學的時候學習了相關知識有關,讓這個第一次來到沙漠的年輕人能夠有條不紊的布置起避難設置——雖然那并沒有什么大用。</br> “你別下來了,待在車上,把這些縫隙給堵上。”艾默生把之前丟在后座上面用來當做頭巾的布料扯過來遞給米亞,示意她把車篷跟車身處的縫隙堵上,避免沙暴從那里鉆進車里面。</br> 他自己則是拿起了另外一塊布料迅速的纏在臉上,拎起了繩子,跳下車,開始在外面固定車篷,防止沙暴過大吹走這個可以幫助他們遮擋沙子的防護物。順便的,把車后面綁著的帳篷也解了下來,罩在車篷上面,多加一層防護。</br> 米亞坐在車上面看著他忙碌,把手放進了行李袋中微微勾動了一下,原本放置著衣物的行李袋里面瞬間多出了一堆巧克力跟鋁制的水壺。</br> 兩個人離開旅店的時候雖然帶了足夠消耗一周的食物跟水,甚至還有足夠的汽油,但是沙暴這種東西,誰知道會持續(xù)多久?而且沙漠中的晚上降溫很厲害,他們需要更多的熱量來補充體能,否則的話,在這里生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即使之前米拉做的準備已經足夠多,連毯子都帶了兩條,可是多準備一些總是沒有壞處的。</br> 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從進入沙漠開始,他們就一直在走背運,這次的沙暴.....</br> 米亞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艾默生,確定他看不到自己的行,小心的做完了這些之后,拿起了他之前扯過來的布料,開始堵車篷跟車窗之間的縫隙。為了保證它們之后不掉下來,她還探出頭去跟艾默生要了工具箱,從里面找出來了一只鋒利的釘子在上面戳了幾個洞,用繩子把車篷跟布料連接起來。</br> “但愿我們這次能夠平安度過危機。”把車子外面處理好了之后,艾默生頂著已經席卷而來的沙暴上了車,給窄小的空間里面帶來了一陣細沙。</br> 米亞默默的遞過去了一只手帕跟一只鋁制水壺。短短的時間里面,艾默生整個人都快要變成了沙子的集合體,即使是頭上圍了頭巾,仍然能夠看出來他的眼角周圍都已經被沙子給沖擊過,眼球也帶上了幾分血絲。</br> “別太擔心了,能做到事情我們都做了,剩下的事情上帝會幫我們解決的。”無神論者米亞現在倒是滿嘴的上帝保佑,也不知道是不是當年經常進教堂祈禱留下的后遺癥?</br> “我以為我們來到這里就已經是褻瀆了上帝的權柄。”艾默生解下了頭巾,小心的在米亞遞過來的手帕上面倒了點兒水,放在眼睛上面輕輕的按壓了幾下,然后才開始順著眼周清理臉上的那些沙子。</br> “我想他會寬恕我們的,如果他真的那么仁慈。”米亞撇撇嘴。</br> 好吧,眼前的這位又是一個不怎么虔誠的信徒,她怎么總是認識這種人?</br> “仁慈與否要看他的信徒做了什么事情。”艾默生睜開眼睛,眨了眨之后說。</br> 很顯然,跟艾默生這種性格偏執(zhí)的人進行這種對話是一種錯誤,米亞感覺這個話題再繼續(xù)下去的話兩個人大概就要開始討論當初的諾亞方舟事件了,果斷的轉移了話題,“你覺得這場沙暴會持續(xù)幾天?”</br> “我不知道,但它太猛烈了,我想我們今天晚上只能在車里面睡覺了。”艾默生傾聽著沙子打在車窗上面的聲音,有些不確定的說。</br>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沙暴,以前看過的那些照片跟影像資料并不能給他更多的參考。這可怕的自然景觀也許還會把他們埋起來,讓他跟米亞從此長眠于撒哈拉深處,卻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情.......</br> “Well,有時候增加點兒戶外經驗不是壞事。”米亞看著已經被飛速卷過的黃沙給遮擋的看不到外面景象的車窗,笑了笑說。</br> 她摸著被染成了深黃的車窗,又想起來了去年在這里發(fā)生的事情,那時候的情況可要糟糕多了,她駕著飛機栽著幾個還算不上熟悉的陌生人,被可怕的沙暴襲擊,差一點兒就陷在流沙里面死去......所以現在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他們還有一輛車子,穩(wěn)穩(wěn)的待在地面上,也沒有可怕的埃及大祭司在后面不停的追擊。</br> “要來一塊巧克力嗎?來自于瑞士的特產,我的祖母特地帶回來給我的禮物。”米亞從行李袋里面翻出來一條巧克力遞給艾默生,微微側著頭,笑的溫暖而又明媚。</br> 事情既然已經發(fā)生了就不要去想太多,如果她真的死在這場沙暴當中,至少要在人生的最后時刻里面活的體面一點兒。m.</br> “......謝謝。”艾默生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米亞遞過來的巧克力,剝開糖紙吃了起來。</br> 兩個人開了一天一夜的車,早已疲倦不堪,而且早上吃過飯之后他們就沒有再吃東西了,現在確實需要補充一下.體力。</br> 米亞也抽了一條巧克力,笑瞇瞇的吃了起來,對于這個已經死過了兩次的姑娘來說,死亡似乎已經不能給她更多的威脅了,即使那仍然痛苦并且被她懼怕。</br> “我小時候生活在奧地利,家對面有一家老式的咖啡屋,他們搭配著咖啡售賣糖果,那些包裹著它們的糖紙就像這張一樣漂亮。我總是在吃完糖果之后把那些糖紙留下來,擦干凈上面的糖漬,保存起來。”艾默生看著米亞一小口一小口的啃著那一小條的巧克力,突然開口說。</br> 她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總是去那家咖啡店偷偷用零用錢買糖果的記憶,雖然已經暈黃,但是卻溫暖而又甜蜜。</br> “所以你現在還留著那些糖紙嗎?”米亞微笑著看他。</br> 真是個可愛的男人啊,既固執(zhí)又偏執(zhí),既別扭又冷漠,可是骨子里面卻又帶著一股壓抑的狂熱跟羞澀,他就像是一個矛盾體,讓人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環(huán)境才會形成他這樣的性格?</br> “一直,我找不到丟棄它們的理由。”艾默生伸手把米亞有些凌亂的頭發(fā)別到她的耳后,溫熱的手掌在接觸到她的耳朵的時候微微停留了一下,又很快的重新撤走了。</br> “那它們一定很珍貴。”承載著你最美好的記憶。</br> 米亞的眼睛彎成了月亮,她突然湊近了艾默生,在他嘴巴上面親了一口,“你知道嗎,我其實騙了你,唇膏雖然是用橄欖油做的,但我用它泡了玫瑰花三個月!”</br> 說完咯咯的笑了起來,嗯,混合著玫瑰跟巧克力的嘴唇,味道其實挺好的。</br> 艾默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吻給嚇了一跳,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他的動作比身上還有傷的米亞迅速多了,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迅速的把她拉進了懷里,將自己的嘴唇覆蓋在了她的嘴唇上面。</br> 這個熱情的親吻讓米亞懷疑他是屬狗的,而且很長時間沒有吃肉。</br> “我真是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會差點兒死于窒息!”米亞摸著自己被咬的都快要破皮的嘴唇很無語。</br> 鑒于她到目前為止都一直在跟生存危機奮斗,還沒有時間去給自己找個情人的原因,米亞無從比較英國男人跟匈牙利男人之前的區(qū)別,但有一點她很確定,至少在這個時代里面,大部分英國男人應該不會向艾默生這么熱情,都快要把她當成肉骨頭啃了!</br> “你可真是反差萌啊。”米亞戳了戳艾默生的臉,很是感慨。</br> “什么?”艾默生有點兒沒聽懂米亞的話,但看她的表情應該不是在罵他?</br> “沒什么,我只是在贊美你,唔,冰山下的火種?”米亞笑了一下,試圖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解釋自己的話語。</br> “那希望這顆火種能夠溫暖你。”雖然平時掛著一張冷漠臉,但艾默生說起這種撩人的話語的時候卻絲毫沒有詞窮。</br> 不管怎么說,他在學識上面確實是很有自己的見解,也閱讀過很多的書籍,能夠把希羅多徳的作品隨身攜帶那么多年,你很難把艾默生直接給界定為一個單純的考古學家跟地質學家,他有著自己獨特的浪漫的一面,只是很少有人能夠獲得這件東西而已。</br> “看起來這場沙暴應該還會持續(xù)很久。”艾默生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面過于糾纏,米亞的身體狀況讓他有些擔心。</br> 如果在這里待得時間太長的話,他擔心她的傷口會惡化。沙漠中缺少食物跟水,這場沙暴還不知道要持續(xù)多久.....晃了晃頭,艾默生把腦子里面不祥的想法甩掉,爬到了車子后面。</br> 兩個帶了很多的東西,他把這些箱子跟袋子摞到一起,跟后面的座椅形成平面,然后把毯子取出來鋪好,“現在我們什么都沒法做,只能休息了。”</br> 六點鐘睡覺或許早了一點兒,但起床的時候也同樣會早,說不定等他們醒了之后沙暴就停止了呢?</br> “好主意,天知道我都已經多少年沒有在這個時間點上面進入睡眠時間了。”米亞翻了個白眼,感覺一言難盡。</br> 不說在二十一世紀她經常為了項目而熬夜了,就算是在美國的時候,晚上六點鐘也絕對不是一個入睡的好時間。但此時此刻除了睡覺他們還能干什么呢?出去跟沙子奮斗嗎?很抱歉,她還不想要變成一條脫水的魚,那實在是太過糟糕的場景!</br> 所以她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爬到了車子的后面,鉆到了毯子里面。</br> “......我想看看月亮,卻看到你的模樣.....”艾默生描繪著米亞的面容,喃喃自語。</br> 米亞:不要隨便亂用匈牙利語說話啊!</br> 目前為止掌握了德語、埃及語、西班牙語、法語跟本身自帶的英語跟漢語的米亞感覺自己在語言學上的路途還有很遠,至少匈牙利語已經被列入了她未來學習的計劃表。</br> 這么想著,因為受傷而格外容易疲倦的米亞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br> “沙暴還沒有停止嗎?”米亞看著窗外依然一片黃沙的景象,有些迷茫的問。</br> 她有點兒低血壓,剛起床的時候不是那么清醒。</br> “已經停止了,我恐怕我們現在已經被埋在沙子底下了。”另一位當事人艾默生一臉淡定的說,似乎他說的不是被沙子埋了的事情,而是在討論天氣問題。</br> 米亞:“???”</br> 逐漸清醒過來的腦子讓她忍不住睜大了眼睛,你昨天明明還很擔心這件事情的,現在怎么突然之間就這么冷靜了?你這是受了什么刺激?</br> 無語的從毯子里面爬了出來,米亞打開了艾默生的懷表,很好,八點四十分,她這是睡了超過十二個小時了嗎?</br> 她旁邊的艾默生也跟著爬了起來,“我們還是很幸運的,雖然車篷在沙暴來臨的時候給我們造成了一些麻煩,但是在沙暴停止之后也給了我們一些方便。如果車門推不開的話,我們還可以嘗試一下從車頂挖出去。”</br> 今天的艾默生顯得很樂觀,也不知道是什么影響他,但他確實是要比昨天那種被籠罩在悲觀的情緒里面的狀態(tài)好多了。</br>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米亞看著艾默生那張即使是溫和了很多也依然是生人勿近的的臉感覺她之前的判斷真是一點兒都沒錯,這家伙的性格夠多變的了,之前還只是懷疑他是個水瓶座,但是現在,她覺得這個懷疑可以蓋棺論定了。</br> “你的出生日期?”米亞忍不住問。</br> “二月六號,怎么了?”爬到了前面的駕駛座,試圖推開車門的艾默生回頭,疑惑的問。</br> “沒什么,在考慮我有多長時間來準備送你的生日禮物。”米亞露出了一個甜蜜的笑容。</br> 果然!她在心里面雀躍的歡呼了一聲,她猜對了!</br> “血型呢?”這種飄忽不定的氣質感覺很像是AB型啊......</br> “我不知道,沒有去檢查過。”艾默生在嘗試了推開一邊車門失敗之后,轉向了另外一邊的車門。</br> “真可惜。”米亞有些失望。</br> “什么?”艾默生不明白她的意思。</br> “我想要了解你更多一些。”她趴在駕駛座的椅背上面笑嘻嘻的說。</br> “等我們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世界之后你會了解的。”艾默生也笑了起來。</br>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少輕松愉悅。</br> 只不過這種愉悅很快就被打破了,艾默生用了自己最大的力量,但副駕駛那邊的車門依然毫無可以推動的跡象。</br> “看來我們只能向上挖了。”他嘆了一口氣,希望能夠在食物跟水消耗完畢之前逃離這片險境。</br> “我記得我們的工具里面應該還有一把鐵鍬?”米亞看著頭頂的車篷,也想要嘆氣了。</br> 一把鐵鍬能干什么啊?</br> 但她依然從鋪成了簡易床板的后座上面翻了下來,把毯子放到行李袋里面仔細收好之后,她挪開了那些紙箱子,從后座椅下面掏出了一只鐵鍬。當時只是聽從了旅店老板的建議帶上的東西現在卻派上了大用場,人生的際遇還真是千變萬化,不可捉摸。</br> 翻出鐵鍬之后,米亞也爬到了前座,她小心的將昨天用來堵塞車窗跟車篷的布料給拆了下來,簡單的把它們縫制成一個口袋,然后艾默生開始用鐵鍬向上挖出生路。</br> “你知道嗎,我其實一直很好奇,沙漠里面的沙子為什么不能作為建筑材料跟制作玻璃的材料?這簡直就是極大的資源浪費。”米亞舉著新出爐的布口袋,接著那些落下的沙子,跟艾默生吐槽。</br> 剛剛脫單的艾默生:我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br> 他又不是學工業(yè)制造的,對于沙漠里面的沙子為什么不能做建筑材料跟玻璃材料根本不了解啊!</br> “但是后來親眼見到了就明白了,沙漠沙跟河沙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東西,雖然都叫做沙子,可是相對于后者,前者的外形更加傾向沙土,它缺少足夠的碎裂面,無法在建筑中跟建材很好的混合凝固......”米亞的手指在沙袋里面穿來穿去,嘖嘖稱奇。</br> 她有個師姐就是做沙漠沙用途研究的,在這方面下的功夫挺多的,沙漠沙這種東西,含堿量高,里面的各種有害成分太多,顆粒又太細,運輸成本也高,基本上就是屬于一個坑,放著這是浪費了這么大的資源。</br> 再度沉默的艾默生:雖然我是搞地質的,但你這個屬于物理學范疇了吧?而且你是怎么知道建筑材料的標準的?現在英國的姑娘們都不愛看簡·奧斯汀而轉向崇拜牛頓了嗎?</br> 他覺得只看外表的他還是太膚淺,應該更加深入的挖掘對方的內涵。</br> “你說我們這么挖下去,會不會還沒有挖穿就先把我們自己給埋掉了?”米亞在布袋上面打了個結,丟到一邊,又拎起來一只布袋,繼續(xù)接那些落下來的沙子。</br> “大概不會,沙暴只持續(xù)了一晚上,我們的車子本身有高度,車篷上面的沙子應該不多,至少車篷沒有被壓塌就是一種證明。”艾默生依然在認真的挖著沙子,一板一眼的說。</br> 態(tài)度嚴謹的像是在做科研,讓曾經在科研組里面混的風生水起的真科研組人員米亞都忍不住側目,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感覺。</br> 這家伙真是好嚴肅啊,想要讓他變臉真是一項艱難的工作。她想。</br> 時間慢慢過去,艾默生揮動鐵鍬的動作越來越慢,米亞舉著布袋的手臂也越來越酸,突然之間艾默生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我挖穿了。”他的聲音依然冷靜鎮(zhèn)定,但是米亞就是能從里面聽到激動的情緒。</br> “挖穿了?”米亞伸出手去試探沙層,在經過了一段短暫的阻隔之后,手部感受到了陽光的灼熱。</br> “也許我們今天可以就就可以追上大部隊?”感受著久違的眼光,米亞瞇起了眼睛,或許他們的運氣也沒那么糟糕。</br> “這不可能,你受傷就已經晚了快要兩天的時間,加上我們在前往哈姆納特拉路上耗費掉的兩天,我們至少落后了四天的時間。這種時間的差距是無論怎么樣都沒法彌補的,我們只能努力追趕。”艾默生頭都沒抬的繼續(xù)挖著沙子,試圖把整個車子都給清理出來。</br> 好吧,又開始了!米亞對著這位先生那噎人的風格翻了個白眼,也算是淡定了。</br> 要不然還能怎么樣,打死他嗎?</br> 還好我心胸寬廣,她暗地里面夸獎自己,要是換了個人的話,真是要被這家伙的性格跟行為給氣死,簡直奇葩!</br> 雖然對于艾默生的這種一言難盡的性格很無語,但是有一件事他確實是說對了,他們趕不上帕特里克他們的大部隊。</br> 兩個人花費了半天多的時間才終于把車子從沙子堆里面挖出來,然后開著車一路狂奔向卡爾納克神廟,可惜的是卻只見到被水淹的一片狼藉的殘骸。</br> “他們這算是破壞文化產物吧?”米亞看著這片慘烈的景象目瞪口呆。</br> 真狠,居然把人家好好的神廟給搞成了這樣,都不會有心理負疚感嗎?</br> “等等!”米亞突然之間抬頭,她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