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5 章 第 345 章
“我準(zhǔn)備離開馬賽了,你們現(xiàn)在怎么打算?”米亞坐下之后問梅爾塞苔絲跟老唐泰斯。</br> 在馬賽滯留的這段時間里面她也不是什么都沒干,至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這附近的情況跟一些走私犯的信譽,等待著的也只不過是馬賽港被解除封鎖而已。</br> 現(xiàn)在拿破侖的出現(xiàn)讓她看到了馬賽港的解禁在即不管是波拿巴先生選擇向反法聯(lián)盟的統(tǒng)治者們妥協(xié)還是選擇建立流亡政府,他都不會在這里停留太久,法國很快就會重新迎來平靜的日子。</br> 米亞估計這段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星期,再長的話,那事情就不知道會朝著什么方向轉(zhuǎn)變了,即使是退位了,波拿巴先生也不會做出這么愚蠢的事情。而那時候就是她離開的好機會。</br> 而老唐泰斯,米亞剛來到馬賽的時候這位善良的老人熱情的幫助了她,還送了一些食物給給她,現(xiàn)在他的兒子被關(guān)進了監(jiān)獄里面,他自己也失去了經(jīng)濟來源,如果不是之前小唐泰斯先生還有那么一小筆的積蓄的話,這位老人就要斷糧了!</br> 即使是這樣,他也快要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這兩天只是靠著梅爾塞苔絲帶來的一些東西維持生活,已經(jīng)快要付不起房租了。</br> 而且他很固執(zhí)的不愿意接受別人的幫助,堅信自己的兒子是無辜的,為了等待出獄的小唐泰斯,又不肯跟梅爾塞苔絲生活在一起,導(dǎo)致了最近一段時間越發(fā)消瘦。</br> 至于梅爾塞苔絲,米亞對這個可憐的姑娘簡直就是萬分的同情,她也太慘了一點兒。</br> 結(jié)婚當(dāng)天新郎被警察抓走,后來更是直接被投入到了監(jiān)獄里面,到現(xiàn)在直接生死不明了,這心理陰影得有多大?</br> 更不用說她身邊還有個一直在追求她的表哥,那位費爾南先生。</br> 不是她太過陰謀論,但是如果從既得利益者的方向來說的話,到目前為止,舉報了小唐泰斯先生的人士已經(jīng)被她給縮小范圍到了兩個人的之內(nèi)。</br> 一個是在小唐泰斯先生被抓后成功替代了他成為代理船長的唐格拉爾,另外一個就是追求梅爾塞苔絲失敗了的費爾南。</br> 兩個人,一個在職位上面跟小唐泰斯有競爭關(guān)系,另外一個則是跟他在情感上面是對手,如果一定要找出了能夠從小唐泰斯的入獄中得到好處的人的話,那么這兩個無疑就是占據(jù)了頭名。</br> 米亞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對是錯,這種事情就算是搞清楚了真相也是沒有結(jié)果的,因為小唐泰斯已經(jīng)付出了慘重的代價。</br> 而且再深入一點兒的說,就算是在拿破侖勢如破竹的重新成為帝國主人的時候,這位小唐泰斯先生都沒有被釋放,可見這背后的事情肯定不止是表面上那么簡單。根據(jù)警察的說法,小唐泰斯先生曾經(jīng)為拿破侖傳遞消息,那么這個被傳遞消息的人是誰?</br> 米亞冷笑了一聲,這就是政治,一個本該有著大好前途的年輕人現(xiàn)在生死不知,可是那個所謂的跟他接頭的拿破侖黨徒現(xiàn)在卻不知所終,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傳出來過。更不用說小唐泰斯先生壓根就沒有經(jīng)過正式跟公開的審判就直接被投入到了監(jiān)獄,這其中所蘊含的意思可就多了。</br> 她不得不認(rèn)為這不僅僅是一件單純的陷害他人的獲利事件,背后也許還藏著一些更加骯臟的政治秘密跟交易。小唐泰斯先生,或許只是一個被推出來的替罪羊跟吸引目光的棋子。</br> 而梅爾塞苔絲,這個同樣善良的姑娘,可能就會在這場災(zāi)難當(dāng)中湮滅掉。</br> 米亞喜歡好人,更準(zhǔn)確的說是心腸柔軟的善良人士,這樣的人總是會給糟糕的生活中帶來一絲溫暖,讓人不至于那么絕望。</br> 毫無疑問的,梅爾塞苔絲跟老唐泰斯都是這樣的人,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nèi),她還是希望能夠幫幫他們,至少讓這兩個人的下場不是那么凄慘。</br> 哦,當(dāng)然是凄慘,想想看吧,如果這么繼續(xù)下去,老唐泰斯遲早有一天會沒有錢交房租,沒有錢吃東西的。而梅爾塞苔絲呢?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漁家女,本身生活就已經(jīng)夠困難的了,難道還要讓她抗下未婚夫的父親的生活費用嗎?更不用說她身邊也許還隱藏著一個可能是導(dǎo)致了小唐泰斯先生入獄的人。</br> 米亞敢肯定,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兩個善良的好人是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所以她伸出了援手。</br> “.......繼續(xù)在這里待下去的話對你們是沒有好處的。”她對老唐泰斯說,“如果愛德蒙真的是拿破侖黨人的話,那么很快的,您就要遭到針對了,他們或許會想要在您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如果他不是的話,那么陷害他進入了監(jiān)獄的人也不會放過您的,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可以想見那個人跟愛德蒙之間是有著深仇大恨的,他絕對不會對自己的敵人有著任何的心慈手軟。”</br> 米亞看著老唐泰斯,“現(xiàn)在沒人知道愛德蒙到底是死還是活,如果你想要再見到自己的兒子的話,就需要做更多的打算,最起碼的,不能被他的敵人給害死了。”</br> “至于你,梅爾塞苔絲,你是愛德蒙的未婚妻,如果他那天沒有被抓走的話,那么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小唐泰斯夫人了,沒人會懷疑你們之間的感情真摯,那么你覺得那個人會放過你嗎?”她問出了一個讓梅爾塞苔絲無法回答的問題。</br> “現(xiàn)在皇帝陛下只是剛剛退位,未來到底怎么樣還沒有人能夠預(yù)料,但是等著時間過去的再久一點兒,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我想你們的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她冷靜的說。</br> “愛德蒙在被抓捕之前曾經(jīng)跟我說了一些關(guān)于離開法國的事情,我很感激他,如果你們愿意的話,我可以資助你們離開馬賽。”米亞對兩個人說。</br> 小唐泰斯先生無疑是一個很有信用的人,前一天說要給她介紹一些走私犯,第二天在酒館里面就給她介紹了一堆的水手,只是還沒有來得及介紹更多的人,他就被拉去喝酒了,然后就是被警察逮捕。</br> 可是即使這樣,她也跟之前他介紹的那幾個水手搭上了關(guān)系,從而得到了更多的消息。</br> 在這點上面,小唐泰斯先生是給她省了不少的力氣的,現(xiàn)在她希望把這些回饋到他的父親跟未婚妻身上。</br> “你......你是說會有人對付我們?”老唐泰斯吃驚的睜大了眼睛。</br> “只是一個猜測,愛德蒙被抓捕這件事情明顯不單純,背后到底有什么樣的事情我沒辦法判斷出來。”米亞搖了搖頭,“但是你們在這里待下去肯定是沒有好處的,離開法國,去英國、意大利、西班牙,或者是普魯士跟奧地利,都比待在這里要好。”</br> “如果你們擔(dān)心愛德蒙有一天回來會找不到你們的話,也可以給他留下口信兒,拜托可靠的人來保管。這樣的話,不管將來情況會變成什么樣子,你們都有一條退路。”她幫助兩個人想了個辦法。</br> 如果真的有一天小唐泰斯能活著回來的話,也不至于找不到自己的父親跟未婚妻。</br> “那么是不是有一種可能,我們在這里會拖累愛德蒙?”聽了米亞的話沉默良久的老唐泰斯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問出口了一個問題。</br> 他到底也是一個經(jīng)歷過了很多事情的老人,想的要比單純的梅爾塞苔絲多的多。</br> 之前是沒有人跟他分析過這些事情,所以他一直沉浸在悲傷跟痛苦當(dāng)中。可是現(xiàn)在有人把整件事情在他面前復(fù)盤了,他那離家出走良久的腦子就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所在地,開始履行自己的責(zé)任了。</br> 他的兒子怎么會是一個拿破侖黨人呢?又是怎么被人發(fā)現(xiàn)并且陷害的?</br> 沒人說的時候他不覺得怎么樣,但是現(xiàn)在有人說了,老唐泰斯就像是被人敲開了一直渾渾噩噩的腦子,一些想法無法遏制的冒了出來。</br> 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愛德蒙真的是皇帝陛下的手下的話,那么他是否會成為敵人威脅兒子的一個手段?</br> 老唐泰斯不敢繼續(xù)想下去了,年輕時候的經(jīng)驗告訴他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可是現(xiàn)在杳無音信的兒子讓他不得不繼續(xù)想下去,于是他的臉色漸漸發(fā)白。</br> 他并不是一個優(yōu)秀的政治家,甚至就連政治家這個稱號都不能冠在他的腦袋上面,可是他卻經(jīng)歷了波旁王朝大倒臺拿破侖崛起波旁王朝復(fù)辟拿破侖回歸皇帝陛下再次失敗等眾多大事。</br> 也許他有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可是不能成為兒子的拖累這個想法卻始終牢牢的占據(jù)了他的心靈。</br> 所以他幾乎是沒有怎么考慮就做出了決定,“我離開法國。”他沉痛的說,“感謝您的慷慨,埃斯特雷先生。”</br> 他深深的彎下腰去感謝這個愿意在他最苦難的時刻伸出援手的先生。</br> 從愛德蒙出事到現(xiàn)在,愿意伸出援手的人真的是太少了。</br> 事情就這么決定了下來。</br> 米亞每天都在觀察著前任皇帝陛下的行蹤,沒有等上多長時間,就見到那艘船駛離了港口。</br> 具體的目的地她看不出來,但是馬賽港隨之而來的解禁卻讓她終于松了一口氣,趕忙拉上了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行李的梅爾塞苔絲跟老唐泰斯登上了一艘名義上是去英國購買貨物的走私船。</br> 而在船上,他們得知了一個消息,聯(lián)軍派來追兵沒有抓到已經(jīng)退位了的皇帝陛下,拿破侖波拿巴已經(jīng)在屬下的擁護之下逃往了美洲北美。</br> 米亞不知道他是去美國尋找那些一直在跟英國作對的獨立者們還是去加拿大這個一部分土地在法國控制下的殖民地,但無疑的,這位曾經(jīng)征服了大半個歐羅巴的男人已經(jīng)走上了跟自己原本命運截然相反的道路。</br> “我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祈禱皇帝陛下能夠東山再起。”干瘦的老唐泰斯坐在船頭,看著落下的夕陽,有些茫然的說。</br> 如果拿破侖波拿巴重新崛起的話,那么被作為死硬的波拿巴分子投入監(jiān)獄的愛德蒙是不是就能回到他的身邊了?</br> “只要還活著,就總是有希望的。”諾布爾,走私船的船長咬著煙斗說。</br> 他還挺喜歡愛德蒙唐泰斯這個小伙子的,聰明又風(fēng)趣,有時候還會從他這里帶上一些不錯的煙草送給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很棒的好小伙。</br> “是啊,只要活著就總是有希望的。”老唐泰斯沒有什么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這是他僅存的希望了,也是他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的原因。</br> “看,是英國的船!”諾布爾瞇了瞇眼睛,指著遠方的船只說。</br> 從法國坐船到英國實在不是什么遙遠的距離,風(fēng)向好的話,加來到倫敦也只用一天的時間而已。</br> 不過從馬賽到英國花費的時間倒是稍微長了一點兒,以至于他們還遇上了從法國返回英國的戰(zhàn)船。</br> “聽說這次領(lǐng)兵的人元帥是威靈頓公爵,他們可是從巴黎帶走了不少的東西呢。”諾布爾一臉艷羨的說。</br> 不管是土地還是別的東西,反法聯(lián)盟每次從法國離開都能帶走大量的財富,對于他們這種常年在海上漂泊的窮人來說,那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啊。</br> 坐在他們后面不遠處的米亞面帶笑容,可不是嘛,元帥閣下可是從法國帶了不少的藝術(shù)品回英國呢。</br> “威靈頓公爵?”旁邊的船員布呂泰好奇,“就是那個娶了等待了自己十年的姑娘的威靈頓公爵嗎?”</br> 即使是一個法國人也是聽過這位英國元帥的鼎鼎大名的,更不用說他可是擊敗了偉大的皇帝陛下,這位七國元帥先生的名氣可是太大了,連帶著他的那些神奇的傳聞們也開始被法國人民所熟知。</br> “沒錯,就是他,據(jù)說當(dāng)初他就是為了他的妻子上了戰(zhàn)場的。”諾布爾點頭,這是多么偉大的愛情啊!</br> 剛剛給自己剝開了一顆松子的米亞嘆了口氣,這無常的人生。</br> 但是再無常也得過下去,這條號稱是貨運船的走私船最終還是在倫敦的港口停靠了用的是補充補給的說法。</br> 拜英國的那個奇葩的法律所賜,所有運到英國或者是在英國統(tǒng)治下的殖民地的貨物都必須由英國船只承載,這條法國船可沒有資格運送貨物上岸。</br> 當(dāng)然,人是不在其中的。</br> 于是幾個法國人在經(jīng)歷了一段平靜的旅程之后踏上了英國的土地。</br> 好在不管是老唐泰斯還是梅爾塞苔絲都因為身處馬賽港這個外國人多的地方而能夠說上幾門外語,雖然不一定非常精通,但是交流還是沒有問題的。</br> 至于米亞,即使是國王陛下也不能說自己的口音比她更好了。只要她想,冒充一個貴族也不是什么太難的問題。</br> 但是這沒有什么必要,她現(xiàn)在可沒有一堆需要照顧的姐妹們跟家人了,大可以自在的生活,實在是沒有原因參合到那些貴族們的生活當(dāng)中去。</br> 不過在倫敦安家之前,她還有些事情要去確定一下。</br> “我還有些事情要做,你們可以先在這里住下,看看將來想要做些什么,等我回來之后再商議一下。”在倫敦安頓好了之后,米亞跟兩個人說。</br> 有些事情還是要親眼見過之后才能確定,即使是她明知道那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畢竟現(xiàn)在他們居住的地方已經(jīng)沒有了曾經(jīng)的加德納一家。</br> 匆匆坐上馬車前往赫特福特郡的米亞看著熟悉的景象沉默了下來,麥里屯依然是麥里屯,可是朗博恩的主人卻已經(jīng)不是班納特先生了,這里也沒有了那些曾經(jīng)跟她有過交集的鄰居們。</br> 沒有改變的大概只有那些建筑的名字。</br> 在短短的時間里面跑遍了幾個地方的米亞看著壯觀的彭伯利莊園,突然想要發(fā)笑,要是她那位古板嚴(yán)肅的姐夫達西先生看到這里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敗家子急于甩脫的財產(chǎn)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br> 大概會暴跳如雷的找人決斗?</br> 然后被伊麗莎白強行鎮(zhèn)壓?</br> 搖了搖頭,米亞嘆息一聲,可惜已經(jīng)再也看不到這兩個人之間那雞飛狗跳一樣的相處情況了。</br>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可以拯救一下的,比如說彭伯利莊園中的那些藏書跟畫作,米亞之前一直挺喜歡的,但是鑒于她跟達西先生之間的關(guān)系就算是沒有達到階級敵人的程度也沒有好到哪去,所以并沒有過多的跟這些藝術(shù)品們接觸。現(xiàn)在倒是一個好機會,可以趁著這里的主人缺錢把它們給收歸囊中。</br> “是的,沒錯,彭伯利莊園中的圖書館還有一部分的畫作,我是指那些并非是莊園主人祖先畫作的那些,如果您能幫我買下它們可就太好了。”米亞坐在一位律師先生的對面微笑著說。</br> 威克菲爾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有些吃驚,“彭伯利莊園的藏書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還有那些文藝復(fù)興時期的畫作,買下它們需要一筆不菲的價格。”</br> 這可不是那些牧師們的收藏,只需要幾百英鎊,最多幾千英鎊就能買下來,說句不是那么好聽的話,這位先生想要買下的東西算得上是彭伯利莊園中最值錢的一部分了,價格之昂貴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br> “我知道,但是請放心,我有足夠的金錢來支付我想要買下的東西。”米亞喝了一口放在手邊的咖啡,皺了皺眉頭。</br> 果然,她還是更加喜歡茶葉的味道。</br> “好吧,那么請跟我簽訂契約吧。”見她這個樣子,威克菲爾律師點點頭,開始草擬合同。</br> 這么龐大的金額交易委托,可不是說幾句話就能完成的,必須落實到紙面上。</br> “大衛(wèi),大衛(wèi),請給我拿瓶新的墨水過來!”寫到一半的時候,威克菲爾律師的筆沒有墨水了,他高聲喊道。</br> “馬上來!”一道清亮的聲音從樓下響起,沒過多久一個跟米亞的年紀(jì)差不多的少年就蹬蹬的從樓梯上跑了過來,“您的墨水,先生。”</br> 英俊的少年臉上還帶著汗水,整個人在從窗戶中穿過的陽光照耀下散發(fā)著這個年紀(jì)特有的活力。</br> 他有些好奇的看著律師先生的客人,對方看起來跟他的年紀(jì)差不多,有一雙明亮的黑色眼睛。此時那雙漂亮的眼睛正看著他,似乎是因為睜著的時間太長的關(guān)系眨動了一下,讓這位年輕英俊到不可思議的先生看起來終于不再像是一個完美的雕塑一樣了。</br> 天使降落到了凡間,他想。</br> 米亞沒有在意這個英俊少年對自己的打量,她已經(jīng)對這種目光習(xí)以為常了,要是哪天不被人用這種驚嘆的眼光看著那才叫怪事呢。</br> 所以也不能怪那位曾經(jīng)的皇帝陛下會因為這張臉的關(guān)系給她寫了介紹信之余又送了一座葡萄園給她,誰見了這張漂亮的臉蛋兒之后會不驚艷呢?</br> 只不過米亞沒有接受跟自己無關(guān)人士饋贈的習(xí)慣,也不想要跟這位退了位的皇帝陛下扯上什么關(guān)系,所以代表著皇帝陛下好意的那封信跟那份饋贈文件注定了只會被丟在一邊生灰。</br> “請簽名。”擬好了合同之后,威克菲爾把它放到了米亞面前說。</br> 米亞迅速的瀏覽了一遍合同,沒有找出什么陷阱來,大筆一揮,在落款處寫下了一個名字,弗朗茲奧爾維蘭。</br> 馬甲這種東西,一旦穿上了,就不想要再脫下來了,米亞覺得搞不好她以后都可以開一個馬甲店了,真是其樂無窮啊。</br> 簽好了名字之后,她將一個裝滿了英鎊的錢袋取了出來放到桌子上面,“那么合作愉快,先生。”</br> “合作愉快,奧爾維蘭先生,我會盡快幫您辦理好這件事情的。”威克菲爾確定了錢袋里面的律師費用跟訂金的數(shù)目之后,也微笑了起來。</br> 這筆生意做完之后,他或許應(yīng)該去給小艾妮斯買頂她一直想要的帽子。</br> “我等您的好消息。”米亞點點頭,將帽子重新戴好,準(zhǔn)備離開這里。</br> 失去一些,得到一些,有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這么奇妙。</br> “你怎么了,大衛(wèi)?”威克菲爾將自己的客人送上馬車之后,看到跟著自己的大衛(wèi)一直愣愣的,問了一句。</br> 這孩子怎么在這個時候發(fā)呆?</br> “沒什么。”大衛(wèi)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br> 見他這個樣子,威克菲爾也沒在意,想著大概是他沒見過法國人,就不再理他,忙自己的工作去了。</br> 只留下大衛(wèi)站在一邊,腦子里面想著剛剛跟他擦身而過的那位先生身上的香氣到底是什么味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