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醉酒
盛明稚久久無言,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你能不能別這么自戀。”</br> 陸嘉延沒說話。</br> 盛明稚忍著尷尬的想要遁地逃跑的沖動,盡可能地解釋:“而且我剛才用的是夸張的形容手法。”</br> 陸嘉延:“夸張嗎?”</br> 他故意又停頓了一下,才說:“我怎么覺得是事實。”</br> 盛明稚:……</br> 好。你贏了。</br> 你說的都對。</br> 不得不說陸嘉延這個狗男人的臉皮已經(jīng)厚的盛明稚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br>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用一副理所當然又自大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br> 陸嘉延的心情還不錯,嘴角揚起:“不過下次想要說老公的好話,記得當面說。”</br> 他意有所指的開口:“否則我要是沒聽見,你的表現(xiàn)不是白掙了?”</br> 盛明稚內(nèi)心呵呵一聲,終于過了那股尷尬的勁兒。</br> “謝謝。我沒你那么厚的臉皮。”</br> 他無語。</br> 想說什么,最后又忍住了沒說。</br> 感覺現(xiàn)在說什么都會被這個老男人嘲諷。</br> 盛明稚索性高貴冷艷的閉嘴。</br> 喬言跟霍宇哲的事情果然瞞不住。</br> 盛明稚回到晚宴大廳的時候,小王就一副吃了驚天大瓜的表情,震撼我媽的給他看了眼熱搜。</br> 前四個幾乎被霍宇哲給承包了。</br> 最上面那個熱搜明晃晃的掛著#霍宇哲聊騷記錄#。</br> 翻車翻的徹底。</br> 盛明稚幸災樂禍道:“所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么。做人別太秀恩愛,否則就得死。”</br> 他說完,想要尋求贊同,于是看了眼陸嘉延。</br> 完全是下意識的一個動作,連盛明稚自己都沒意識到。</br> 結(jié)果后者很不上道,笑著附和了一句:“我們是真的恩愛。不用秀。”</br> 盛明稚簡直一個白眼翻到天上去。</br> 陸嘉延這人是有什么表演型人格嗎?</br> 看起來比他還適合混娛樂圈,真的時時刻刻都恪守他們倆“恩愛夫夫”的人設(shè)。</br> 說得小王投來了羨慕的眼光,狠狠地贊同:“就是!真夫夫都是很低調(diào)的,那才叫真的愛情。”</br> “我們家明稚跟喬言這個高調(diào)的小碧池可不一樣,是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好孩子。”</br> 踏踏實實。</br> 好孩子。</br> 屬于新概念重新定義這兩個詞了。</br> 盛明稚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br> ……這什么親媽濾鏡。</br> 偏偏陸嘉延還厚顏無恥地點點頭。</br> 盛明稚看在眼里,更加一言難盡。</br> 這大哥也不怕說虧心話半夜鬼敲門。</br> 他們倆哪門子的恩愛,分居三年沒有同床共枕,壽禮現(xiàn)場雙雙認錯對象的恩愛?</br> 小王一邊刷熱搜一邊嘀咕:“奇怪,我還以為喬言這次翻車肯定要拉你下水呢,你這次還挺幸運的,竟然神隱了!難得運氣這么好,我都有點想買彩票……”</br> 畢竟盛明稚在娛樂圈“越努力越倒霉”的人設(shè)從來不崩,而且整個人充斥著“雖然很糊,但存在感又很高”的戲劇矛盾。</br> 粉沒幾個,黑倒是跳腳,出事必上熱搜,出圈必沒水花——像這樣在粉黑混戰(zhàn)中全身而退的次數(shù),可以說五個手指都數(shù)的過來。</br> 盛明稚卻心知肚明。</br> 估計是陸嘉延讓人把所有關(guān)于他的黑熱搜都給撤了,反正老男人有的是錢,只要他想,把微博熱搜給炸了都行。</br> -</br> 同一時間,喬言的公關(guān)團隊已經(jīng)忙瘋了。</br> 穿假貨的事件跟霍宇哲出軌的事件,兩波熱度同時爆發(fā),跟泄洪一樣,十幾個大V營銷號像是說好了一般,發(fā)了一模一樣的長文。</br> 一個是言之鑿鑿地扒喬言穿得是假貨,路易威登的官方親自出來打臉,石錘的不能再石錘。</br> 另一個則是霍宇哲出軌的聊天截圖,話題沖上熱搜第一之后,圈里忽然又冒出了許多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藝人,男女都有,紛紛PO出霍宇哲曾經(jīng)給他們發(fā)過的聊天記錄,消息曖昧露骨,且都是在與喬言維持戀愛關(guān)系期間發(fā)的。</br> 敢作敢當?shù)呐腥嗽O(shè)一夕之間崩塌。</br> 那么多聊天記錄加起來,足足撩過七八個圈內(nèi)人,還沒算圈外的。</br> 簡直就是個時間管理大師。</br> 休息室內(nèi),喬言已經(jīng)崩潰了:“還沒有聯(lián)系到營銷號嗎?”</br> 經(jīng)紀人也一臉菜色:“聯(lián)系了,說不接稿子,已經(jīng)加價到了十萬。”</br> 喬言的臉色徹底白成一張紙。</br> 頹然地坐在沙發(fā)上。</br> 半晌,經(jīng)紀人終于放棄打電話聯(lián)系營銷號,轉(zhuǎn)過頭來問他,“喬言,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br> 娛樂圈不是沒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況,大營銷號忽然都統(tǒng)一口徑不接洗白稿,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有比他們后臺更硬的人下了通牒。</br> 資本輿論戰(zhàn),比的就是誰錢多。</br> 喬言這一年竄的很快,但細想來,也沒得罪過什么大人物。</br> 今天這個陣仗,要說他把盛嘉的總裁得罪了都有可能。</br>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br> 喬言大腦中的某一根弦忽然被撥動了。</br> 記憶驟然回到了那天在喬瑜臥室里看到過的,關(guān)于陸嘉延的采訪資料。</br> 當時資料翻到最后一頁,他只是匆匆看了一眼照片,甚至連張臉都沒看完整,就被霍宇哲的電話給吸引了注意。</br> 可就在剛才那一秒,電腦屏幕中那張照片卻豁然清晰起來。</br> 就像撥開了一直以來的迷霧,終于窺見了真相的一角。</br> 采訪資料上尊貴無比的男人,與今天晚宴上見到的盛明稚愛人的臉忽然漸漸地重合。</br> “唰——”的一下。</br> 喬言的冷汗毫無預兆的打濕了后背。</br> 海城電影節(jié)莫名其妙的偶遇。</br> 禾木傳媒突如其來的毀約,以及驟然被半路截胡的一個電影和兩個資源。</br> 還有今天如同火箭般速度上升的黑料熱搜,盛明稚上百萬的高定禮服……</br> 一切的一切。</br> 終于解釋得通了。</br> 今天陪盛明稚來參加晚宴的那個男人。</br> 就是如今資本圈赫赫有名的大佬,盛嘉集團現(xiàn)任的掌權(quán)者,陸嘉延!</br> “草,連熱搜都撤不了,到底怎么回事啊?”</br> 經(jīng)紀人氣得無能狂怒,爆了粗口,把手機一摔。</br> 正想找找別的路子時。</br> 喬言卻蒼白著一張臉阻止了她,聲音滯澀:“楊姐,不用想辦法了。”</br> 經(jīng)紀人皺眉,大約是看他臉色不好:“怎么了?”</br> 喬言深吸一口氣:“我說,不用找人撤熱搜了,撤不掉的。”</br> 經(jīng)紀人:?</br> 他聲線有些發(fā)顫,開口道:“今天陪盛明稚出席的男人,是陸嘉延,盛嘉的總裁。”</br> 休息室里的空氣在這一刻似乎凝滯了。</br> 喬言解釋道:“我姐采訪過他,我見過他的照片。”</br> 經(jīng)紀人似乎被雷劈了一般,半晌才回過神:“那……”</br> 喬言閉上眼:“所以別浪費時間了。我們把盛明稚得罪透了,他不會放過我們的。”</br> 經(jīng)紀人張了張嘴,忽然抓住了重點:“你說今天陪盛明稚來的人是陸嘉延?”</br> 她喃喃道:“可是陸嘉延不是已婚了嗎,盛明稚是他的……情人?”</br> -</br> 《MOMO》時尚晚宴終于在晚上九點正式謝幕。</br> 頒獎典禮結(jié)束,主持人cue完ending流程之后,所有藝人都走上臺進行大合照。</br> 小王本來想讓盛明稚也去湊個熱鬧。</br> 結(jié)果臺上的頂流藝人明撕暗婊,暗潮洶涌,不動聲色地搶著站位。</br> 眼看臺上都站不下人了。</br> 小王終于放棄了這個念頭,轉(zhuǎn)而囑咐盛明稚在一會兒的afterparty上走位靈活一點,多給幾個制片大佬敬敬酒。</br> 盛明稚聽得有一搭沒一搭,一看就沒放在心上。</br> 他視線落在大廳的門口,五分鐘前,陸嘉延接到了公司的電話,估計是有什么要緊事需要處理,接電話接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br> 雖然陸嘉延不是第一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拋開他去處理工作。</br> 但盛明稚卻是頭一次感到了一絲不舒服,心臟微妙的發(fā)緊,干什么事兒都提不起勁頭。</br> 小王還在一旁催促他:“哎哎哎,明稚,這個是《那山那海》的制片,你快去給人家敬個酒,去晚了就得排隊了!”</br> 盛明稚無精打采地看了眼小王的臉。</br> 哦。</br> 看到這張平平無奇的臉。</br> 人生似乎感覺更加沒勁了。</br> 小王被看得莫名其妙:?</br> “你干什么這么看著我,對我的臉有意見嗎?”</br> “沒有。”盛明稚實話實說,表情無辜,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毒舌:“只是今天第一次,覺得你長得那么普通。”</br> 小王:……</br> 玻璃心碎了。</br> 他恨恨地嘆了口氣:“你知足吧。不是每個人都有你老公長得那么好看的!還有,我的心也是肉做的,被罵長得丑了也會疼!”</br> 小王于是化悲憤為動力,很有事業(yè)心的拽著盛明稚給好幾個圈內(nèi)有名的導演敬了酒。</br> 還有一些演藝圈的前輩、老師,雖然喝得是香檳,但盛明稚不勝酒量,幾杯下來已經(jīng)有些微醺。</br> 他淺淺地呼出一口氣,扶著桌子,有點兒站不穩(wěn)了。</br> afterparty的主題就是交友,所以氣氛較為輕松融洽,眾人也都是說說笑笑,喝著酒,在燈光下氛圍烘托的剛剛好。</br> 于是一部分在場的頗有姿色的十八線藝人,就成了圈子里心照不宣的狩獵目標。</br> 盛明稚揉了揉眉心,酒精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影響,使他那雙漂亮狡黠的狐貍眼染上了一絲絲醉意。</br> 眼尾微微上挑著,視線有些渙散,顯得他表情格外的茫然。</br> 雙頰染了點緋色,情態(tài)惹眼的逼人。</br> 小王沒想到盛明稚酒量這么淺,開始有點后悔剛才讓他敬酒了。</br> 不過這小孩也太實在了,沒見過說場面話的時候真喝酒的,他倒好,實打?qū)嵉暮攘宋灞?lt;/br> “我去給你兌一杯蜂蜜,醉了就不喝了。”小王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br> 還想說什么,余光卻瞥見了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梳著三七分,留著兩撇小胡子,笑容滿面的朝著他們走來。</br> 小王眉頭一皺,瞬間認出來這人是誰。</br> 天陽娛樂的制片高于博,手底下握著幾個綜藝資源。本人沒什么出息,能當上制片全靠有個高層的親戚。</br> 不僅如此,高于博在圈內(nèi)的口碑也不好。</br> 做綜藝的時候經(jīng)常騷擾參加節(jié)目的女藝人,還因為在酒店嫖.娼的原因上過熱搜。又臟又下作,不得不讓人退避三舍。</br> 小王留了個心眼,低聲道:“高于博等下來跟你碰杯,你別喝他遞過來的酒。”</br> 他沒忘記,這畜生以前還有下.藥睡過男助理的黑歷史。</br> “好久不見啊,小盛。怎么看到我了都沒上來打個招呼?”</br> 沒等盛明稚開口,小王就禮貌道:“高制片,好久不見了。明稚今天喝多了,有點不舒服,您有什么事就跟我說。”</br> “喝多了?”高于博哈哈一笑:“你少騙我,小盛是個能喝的,怎么會喝多?”</br> 他笑道:“不會是不給我面子吧?”</br> 你媽。</br> 小王在內(nèi)心罵了一句。</br> 轉(zhuǎn)頭看盛明稚,已經(jīng)暈的有點兒找不著方向了。</br> 他尷尬一笑:“真不是騙您。明稚酒量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br> “是嗎?”高于博作勢要去看盛明稚,小王攔了他一下。</br> 就這么一個錯眼,高于博袖口中攜帶的少量白色粉末悄無聲息地落進了盛明稚的酒杯中。</br> 做完這一切,高于博直起身,爽朗道:“哪有喝多?我看你就是不給我面子!別人想跟我敬酒我都沒喝。要不是看在我跟小盛合作過綜藝,這孩子又合我的眼緣份上,我這么有能量的一個人,會紆尊降貴來找他嗎。”</br> 他若無其事道:“我記得小盛下部戲是屈導的吧,我跟他很熟的,有什么需求直接找我提就行。不過,這也要看你們配不配合了。”</br> 話說到這個份上。</br> 小王都想罵人了。</br> “高總,您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能拒絕嗎。”小王道:“要不然我替明稚喝了吧。”</br> “那怎么行!”高于博瞬間不爽了。</br> 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臉的怕臭不要臉的。</br> 小王在娛樂圈摸爬打滾幾年,還沒遇到過這么不給臺階下,情商這么低的腦殘。</br> 正騎虎難下時,桌上的酒杯被陡然出現(xiàn)的一只手拿走。</br> 然后是男人特有的,冷淡又疏離的聲音,帶著一絲上位者的氣場:“一杯酒而已,我替他喝。”</br> 高于博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男人,下意識警惕的后退了半步。</br> 同為男人,高于博明顯感覺到了對方身上逼人的敵意,這讓他有一種被強大的野獸盯上的錯覺,如芒在背。</br> 小王看見陸嘉延回來了,不知為何瞬間有了底氣和借口,連忙介紹道:“高制片,這位是明稚的愛人。”</br> 高于博“啊”了一聲,尷尬道:“原來如此。既然是小盛的愛人,那這杯酒我就收下了。”</br> 說完,他做賊心虛似的轉(zhuǎn)身就走了。</br> 搞得小王莫名其妙,看著他的背影,嘀咕一句:跑這么快干什么?做賊啊?</br> 陸嘉延放下空杯,扶著盛明稚,輕笑一聲:“酒量淺還貪杯。”</br> 只出去了半個小時,這位小祖宗就能惹一身麻煩,不讓自己省心。</br> afterparty已經(jīng)進行到尾聲。</br> 小王把盛明稚交給陸嘉延之后就先離開了。</br> 盛明稚迷迷糊糊的感覺被人扶著走了一段路,到酒店門口,冷風一吹,清醒了不少。</br> 他才后知后覺的想起陸嘉延為他擋酒的事情,嘟囔了一句:“你剛才為什么幫我喝酒。直接拒絕他不就好了。”</br> 想起來,盛明稚心中還挺震驚的。</br>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陸嘉延生來就是天之驕子,永遠都高高在上。高于博這種社會垃圾簡直給他提鞋都不配,更別說是讓他接他的酒了。</br> 這就好像,神明忽然走向了凡間。</br> 還是因為他的原因被拉下神壇的。</br> 盛明稚莫名的有些內(nèi)疚,嘀咕:“你不用理這種社會渣滓的。”</br> 陸嘉延停頓了幾秒,然后嘆息道:“那怎么辦。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要是不喝他的酒,影響了我們小盛老師的圈內(nèi)事業(yè),多不好。”</br> 說完,桃花眼含笑地看著他,慢悠悠繼續(xù):“畢竟小盛老師將來還要做娛樂圈冉冉升起的紫微星。”</br> 盛明稚:……</br> 他剛才為什么要有多余的罪惡感?</br> 難道就是為了給這個狗男人一個懟自己的機會嗎?</br> “算了。”盛明稚無語道:“懶得理你,幼稚死了。”</br> 他甩開陸嘉延的手,徑直走向侯在門口的專車,打開車門坐了上去。</br> 陸嘉延哂笑一聲,從另一側(cè)上車。</br> 邁巴赫的車門緩緩關(guān)上,隔絕了車外一片溫柔的夜色。</br> 陸嘉延懶散的靠在車座上,闔眼小憩。</br> 片刻后,他忽然感到車廂內(nèi)有些悶熱。</br> 于是輕輕皺眉,解開了襯衫最上面的一顆紐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