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告白!!
盛明稚再不想回國也不行,耍賴到除夕夜之前,盛遠下了死命令,再不回國就親自到意大利來抓人。</br> 他才悶悶不樂的收拾起行李,乘坐飛機回國。</br> 特別是他哥,好像有什么毛病似的,催命一般讓他滾回來。</br> 準備離開意大利之前,盛明稚的心情一直很低落。</br> 自從上次跟Luke吃過飯之后,兩人在微信里漸漸地變得熟悉起來。</br> 元旦過后,兩人又見了一次面。</br> 這回Luke沒有替他付款,盛明稚也很大方的點了一堆巨貴的菜,似乎要讓Luke吃到盡興而歸的樣子。</br>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br> 盛明稚總覺得Luke對自己比之前更好了,還會時不時在微信里關(guān)心他,比如讓他記得睡前喝牛奶,早上多穿衣服之類的。</br> 更別說雷打不動的晚安了。</br> 這一切的行為,都給盛明稚造成了一種錯覺。</br> Luke是不是有點喜歡自己?</br> 念頭一冒出來,盛明稚臉熱的可怕。</br> 他馬上就讓自己轉(zhuǎn)移注意力,但是這個事情哪有這么容易就能轉(zhuǎn)移注意力的,越是讓自己不要想,就越糾結(jié)的厲害。</br> 盛明稚倒還不至于理智全無。</br>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對Luke抱有好感的,所以在兩人的相處中,很容易放大對方的優(yōu)點。</br> 那種在外人看來很尋常的事情,落到盛明稚眼中,就帶了一層濾鏡。</br> 比如,晚上讓他多喝牛奶,或許只是因為Luke比較溫柔,加上他年紀又被他大六歲,所以對方照顧他,好像是理所當(dāng)然的。</br> 而且回國之后,他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給Luke發(fā)消息。</br> 他看到路邊的一朵花,一棵樹,家門口新開的奶茶店,學(xué)校附近翻新的籃球場,今天自己投進了一個三分球,都拍成照片,放在相冊里。</br> 點開Luke的聊天框,卻沒有勇氣發(fā)出去。</br> 跟Luke分享這些自己的日常生活,好像怪怪的。</br> 而且年后,Luke似乎忙碌起來。</br> 給他發(fā)的消息越來越少,而且回復(fù)他的時間往往也在深夜,像是剛忙到深夜才下班一樣。</br> 盛明稚心里有些發(fā)酸,但找不到什么理由去質(zhì)問他。</br> 除夕夜當(dāng)天,盛明稚從早上起就開始等Luke的拜年短信。</br> 只要手機一震動,他就馬上拿起來看。</br> 可惜給他發(fā)消息的都是些塑料朋友,要么就是群消息。</br> 大概是抱著手機看太久,被盛旭抓到了。</br> 這會兒,兩人都坐在沙發(fā)上。</br> 盛旭冷不丁開口:“盛明稚,你是不是談戀愛了?”</br> 嚇得盛明稚手一抖,手機差點摔出去。</br> 他放下手機,故作鎮(zhèn)定:“什么戀愛?為什么突然這么問?”</br> 盛旭皺眉:“沒談戀愛你一天到晚盯著手機看。”</br> 不知道為何,想起之前給陸嘉延打的那通電話,盛旭懊悔不已。</br> 媽的,早知道陸嘉延這么不做人,他說什么都不會把盛明稚的照片發(fā)過去。</br> 盛明稚狡辯:“我刷微博不行嗎。”</br> 盛旭冷笑:“呵呵。我信你。”</br> 這話說完之后,客廳里忽然安靜了許多。</br> 只剩下電視里重復(fù)播放的小品。</br> 大約是一件事在心里憋太久了,盛明稚終于憋不住了。</br> 眼看盛旭問起,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不算談戀愛。”</br> 盛旭轉(zhuǎn)過頭,眼神中充斥著難以置信。</br> 你他媽,你還真有?</br> 盛明稚被他哥瞪得心虛,不服道:“你干什么?我都成年了還不能談戀愛嗎?”</br> 盛旭氣笑了:“你成年?你是不識數(shù)還是怎么的?需要我告訴你離三月二十一號還有幾天嗎?”</br> “那又怎么樣!”盛明稚也不爽了:“反正我到三月份就成年了,談不談戀愛你都管不著。再說了,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你都這么大個人了,別老依賴我好嗎。離開我是不能獨立行走了嗎?懂事一點,你爹我不能照顧你一輩子!”</br> 看他連弟弟都不想做,還想做他爹。</br> 盛旭簡直被他給氣出病來。</br> 盛明稚一通吼完,虛張聲勢地大喊:“你干嘛!你別想打我!不然我就告訴盛遠讓他收拾你!”</br> 行,還挺會打小報告的。</br> 盛旭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我不打你。你跟我說說,早戀是什么情況。”</br> 盛明稚:“……”</br> 早戀個屁。</br> 暗戀還差不多。</br> 盛明稚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到他對Luke的感覺不一般。</br> 承認自己喜歡他也沒什么丟人的,能被小盛老師喜歡,那是對方八百年修來的福氣好嗎?!</br> 盛明稚嘀咕:“沒早戀。人家喜不喜歡我都不一定呢。”</br> 這么一說,盛旭反而不爽了。</br> 他弟不是挺好的,憑什么對方不不喜歡他?!</br> 盛旭越想越不是滋味,踢了盛明稚的小腿一下,問道:“你什么時候認識他的?”</br> 盛明稚捧著抱枕:“我在米蘭遇到的,我們樂團里有個男的跟我打架,是他幫了我。”</br> 米蘭?</br> 盛旭皺眉,對這個地方有著非常不好的印象。</br> “是你上次說得那個幫你忙的男服務(wù)員?”</br> 似乎聽出了盛旭口中看不上的意思,盛明稚不爽道:“你干嘛用這么鄙視的語氣說話,服務(wù)員怎么了,你瞧不起服務(wù)行業(yè)啊?”</br> 盛旭冷笑:“不是我瞧不起。爸爸要是知道你跑去跟一個窮小子談戀愛,你看他不打斷你的腿。”</br> 盛明稚一哽。</br> 不服道:“他也沒有很窮吧,他每個月都打三份工的。應(yīng)該月收入過萬了吧……”</br> 盛旭冷笑的更加厲害:“需要我提醒你,你身上穿得衣服,戴的表,踩的鞋,加起來有幾百萬嗎?還是說你可以放棄這些,跟著一個一窮二白的男人談戀愛?”</br> 盛明稚理直氣壯道:“你不是挺有錢的嗎,給我點兒怎么了。”</br> 盛旭氣笑了:“合著我還得賺錢給你倆的小日子添磚加瓦?我活菩薩啊?從提款機里取錢都得扣個手續(xù)費吧?你這是占我便宜雁過拔毛寸草不生呢是吧?”</br> 他正想再陰陽怪氣盛明稚幾句,卻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話頭。</br> 不知怎么,一個非常、非常不好的念頭,就這么忽然從盛旭的心里冒出來。</br> 他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盛明稚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br> 最后才聽到盛旭遲疑地開口:“你說你在米蘭遇到的他?”</br> 盛明稚點頭。</br> 那種不好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了。</br> 特別是這時候,盛旭還非常不合時宜的想起了陸嘉延這個老狗比。</br> “他叫什么?”</br> 盛明稚猶豫地開口:“Luke。但是我不知道他的中文名。”</br> ……</br> ……</br> 很好。</br> 盛旭面無表情的想,但是他該死的就不幸的知道這個老狗比的中文名。</br> 盛明稚緊張道:“你要干嘛啊,你該不會買.兇.殺人吧。”</br> 意大利的黑手黨還挺多的,小盛老師不得不懷疑起他哥的動機。</br> “買.兇.殺人?”盛旭咬牙啟齒道:“有這錢我不如買顆后悔藥!”</br> 盛明稚古怪的看了眼,覺得他哥又犯神經(jīng)病。</br> 特別是抬頭看了眼電視。</br> 電影頻道正好在播泰坦尼克號,男女主吻的難分難舍,盛明稚看的津津有味。</br> 盛旭氣得拿起遙控器直接換了個少兒頻道。</br> 氣得盛明稚無能狂怒:“你有毛病啊盛旭!”</br> 盛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告訴你。你這個年紀就只配看動畫片,少給被一些愛情片給荼毒了。”</br> -</br> 陸嘉延剛給電腦關(guān)機,盛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br> 近一段時間,他在國外的羽翼漸漸豐滿,正躍躍欲試的回國,開始對陸驍進行反撲的計劃。</br> 他那位大哥在代理董事長的位置也呆的太久了,是時候下來休息一會兒了。</br> 盛旭的電話來的猝不及防,陸嘉延挑眉,接上之后,對方直接開門見山:“你跟我弟怎么回事?我讓你在米蘭照顧我弟,你就是這么照顧他的?把他往床上照顧?!”</br> 雖然沒有前因后果,但陸嘉延卻立刻領(lǐng)悟到了對方的意思。</br> “倒也不至于。”陸嘉延解釋:“你弟還沒有成年。”</br> 說起這個盛旭就來氣,聲音提高不少:“你還知道他沒成年啊?他沒成年你就對他下手,你還是不是人啊?!”</br> 陸嘉延糾正道:“我說,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跟明稚之間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我只是把他當(dāng)成弟弟照顧。”</br> 盛旭聽罷,火氣消了不少:“真的?”</br> “真的。”陸嘉延慢條斯理道:“至少他成年前是的。”</br> 盛旭:……</br> 你覺得你的安慰對我有效果嗎?</br> 盛旭扶額:“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實話實說,你們陸家現(xiàn)在內(nèi)斗的這么厲害,我不可能讓明稚踏進這趟渾水。陸驍跟我爸提過和明稚訂婚的事情,他什么目的,傻逼都看得出來。”</br> 陸嘉延沉默了很久。</br> 盛旭道:“兄弟一場,我告訴你,明稚跟陸驍是不可能的,但是跟你也不可能。他現(xiàn)在只是因為年紀小才喜歡你,你要是還做個人就做點人干的事兒,別跟我弟走太近了。”</br> 說完,盛旭大約也覺得自己話太重了。</br> 但是不跟陸嘉延說清楚不行,他們陸家現(xiàn)在一團糟,他絕不可能把親弟弟往火坑里推。m.</br> 但好歹跟陸嘉延多年朋友,盛旭又有些不忍。</br> 正想說什么,結(jié)果聽到電話里,陸嘉延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簦骸霸瓉砻髦上矚g我啊。”</br> 盛旭:“……”</br> 陸嘉延慢悠悠道:“謝謝哥哥提醒,我知道了。”</br> 盛旭:“……”</br> 我他媽隔著電話線揍不到你是不是?!</br> 盛旭氣得一肚子火,但是陸嘉延又開口。</br> 這回語氣很正經(jīng),正經(jīng)到有些嚴肅。</br> “你放心,我不會讓明稚受到傷害的。”</br> 好一會兒,盛旭都沒說話。</br> 最后才惡狠狠地扔下一句:“你最好是。不然我把你們陸家一鍋端了!”</br> 掛了電話,陸嘉延才斂了笑意。</br> 他揉了揉眉心,閉上眼都是自己跟陸驍水深火熱的勾心斗角,他在國外一邊避其鋒芒一邊韜光養(yǎng)晦,說不累是假的。</br> 只是閉目沉思的時候,腦海中忽然閃過盛旭剛才的那句話。</br> 盛明稚喜歡他。</br> 不知怎么,這個少年鮮活的模樣,在意識里越來越清楚,最后幾乎占據(jù)他所有的思考能力。</br> 確實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存在,讓人不自覺的感覺他很可愛。</br> 但也僅限于可愛了。</br> 陸嘉延雖然嘴上不饒人,愛滿嘴不著調(diào)的跑火車,但心里卻界限分明。</br> 倒不至于真的對朋友的弟弟有什么想法。</br> 不然,那成什么了。</br> -</br> 過完年之后,盛明稚的生日快到了。</br> 數(shù)著十八歲成年的生日一天比一天近,盛明稚抱著手機,糾結(jié)的給Luke發(fā)了一條微信消息。</br> “Luke,我的生日快到了,你會來看我的演出嗎?”</br> 發(fā)出去之后,盛明稚又思考了一下。</br> 覺得Luke這個窮打工仔可能買不起他演出的門票,所以鄭重其事的再給他轉(zhuǎn)了一千塊。</br> Luke回了個問號。</br> 盛明稚嚴肅道:“這是買票的錢。”</br> 把陸嘉延逗得直樂。</br> 回復(fù)他:“Luke不占明稚小朋友的便宜,會努力打工攢錢去看演出的。”</br> 盛明稚:……</br> 別說的這么可憐好不好!</br> 又跟Luke聊了會兒,才互相說了晚安。</br> 盛明稚在床上看著聊天記錄,怎么也睡不著。</br> 那個被壓下去的念頭又克制不住的冒了上來。</br> 他覺得Luke好像有一點點喜歡他。</br> 轉(zhuǎn)眼間,到了演出這天。</br>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樂團的演出正好安排在米蘭的斯卡拉歌劇院。</br> 盛明稚換上了演出的西裝,他身材很好,穿上西裝之后十分惹眼。</br> 小花孔雀自戀的毛病一時半會兒占據(jù)了上風(fēng),忍不住拍了一張照片給Luke。</br> 半晌收到了Luke的回復(fù)。</br> 一個大拇指點贊。</br> 土的跟盛遠有的一拼。</br> 他就不該期待Luke能有什么建設(shè)性的意見。</br> 三歲一個代溝,他跟Luke有兩個代溝!</br> 斯卡拉歌劇院的演出非常成功,Luke的觀眾位置很靠前。</br> 盛明稚演奏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觀眾席上的男人。</br> 對方目光專注,視線溫柔的落在他身上。</br> 盛明稚的心跳砰砰地跳著,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換成了橘子氣泡水,酸酸甜甜。</br> 演出結(jié)束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距離盛明稚的生日還有半小時。</br> 他跟Rele告別,到了劇院門口,Luke已經(jīng)等了他很久。</br> 男人今天穿了一件薄款的風(fēng)衣,站在馬路邊上非常惹眼,來往的外國人不住的回頭,打量著這個俊美的亞裔年輕人。</br> Luke拒絕掉了第三個意大利女孩的示好,終于等到了盛明稚。</br> 盛明稚心里莫名吃醋,接過Luke手中的花束,陰陽怪氣道:“Luke,你可真受歡迎。”</br> Luke哄他:“比不上明稚剛才在臺上受歡迎,觀眾都快把手掌拍爛了。”</br> 算起來,他跟Luke認識才短短的四個月。</br> 加上他回國到現(xiàn)在,也就三個月沒有見面,可總覺得像是隔了三年沒見一樣。</br> 盛明稚心里壓抑不住的雀躍,一路上把自己回國的所見所聞都講了一遍。</br> 到了餐廳才發(fā)現(xiàn)都是自己在講話,他有點不好意思:“Luke,你會覺得我很煩嗎?”</br> “不會,”Luke彎唇:“我對你的生活很感興趣。”</br> 哦。</br> 沒想到Luke這個老男人有時候說話還挺撩人。</br> Luke在餐廳里準備了蛋糕,盛明稚并不覺得意外。</br> 以這個老男人土味的審美,接下來可能還會出現(xiàn)拉小提琴的服務(wù)員。</br> 盛明稚腦海里剛閃過這個念頭,下一秒,果然就有服務(wù)員開始拉小提琴。</br> 這個專業(yè)水平,在小盛老師聽來簡直是慘不忍睹。</br> 但不知道為什么,和Luke坐在一起,他還是被這種莫名曖昧的氣氛給感染了。</br> 想到今天晚上自己要干什么,盛明稚的心跳又開始加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快。</br> 零點到來之前,蛋糕被插上了蠟燭。</br> 陸嘉延雖然不抽煙,但備了打火機,將蠟燭點燃。</br> 燭光中,倒映著男人的一雙桃花眼。</br> 眼尾微微上揚,仿佛有蠱惑人心的能力。</br> 盛明稚鬼使神差的開口:“Luke,我的愿望如果是跟你有關(guān)的,你會幫我實現(xiàn)嗎?”</br> 像是預(yù)料到盛明稚要說什么一般,Luke的神情頓了一下。</br> 沒有等Luke開口,盛明稚就盯著他,坦率道:“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現(xiàn)在可以做你的男朋友了嗎?”</br> 過了會兒,Luke開口:“抱歉,明稚。”</br>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br> 盛明稚愣在原地。</br> 不過他倒沒有露出特別傷心的模樣,而是不解道:“我可以知道原因嗎?”</br> 這可把陸嘉延給問住了。</br> 要說原因,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身份特殊,不能把盛明稚卷進陸家的內(nèi)斗中。</br> 而且他應(yīng)該找個機會跟盛明稚坦白身份。</br> 陸嘉延聲音溫和:“明稚,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說,我的中文名叫陸嘉延,陸驍是我的哥哥。”</br> 盛明稚一臉茫然,終于在聽見陸驍?shù)拿謺r,忽然回過神。</br> 那不是那個要跟他訂婚的老男人嗎??</br> Luke的哥哥是陸驍,那Luke——不就是陸驍要弄死的那個親弟弟?!</br> 等等,那自己不就成了Luke沒過門的嫂子了??</br> 這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直接把盛明稚大腦燒的一片空白。</br> 陸嘉延大概也覺得事情太過于巧合,解釋道:“但我保證,之前幫你的時候,是不知道你的身份——”</br> 盛明稚猛地看著他,耳根全都紅了。</br> 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被耍的團團轉(zhuǎn),那種羞恥感不是蓋的。</br> “你——”盛明稚震驚:“你神經(jīng)病啊!”</br> 陸嘉延之前聽盛旭說過。</br> 盛明稚的性格驕縱,脾氣任性,非常難搞。</br> 但他相處下來,只覺得盛明稚又乖又聽話。</br> 估計是完全沒想到,盛明稚這人還有兩幅面孔,居然可以在他面前裝乖那么久。</br> 此刻真相大白,盛明稚簡直氣得火冒三丈。</br> 一瞬間,裝都不想裝了。</br> 天吶,太丟人了吧!他還以為Luke是真的很窮!!而且自己還傻兮兮的跟他告白!</br> 救命。</br> 好想從二十一樓跳下去緩解尷尬!</br> 你媽。</br> 你是盛嘉的二公子你早說啊!耍小盛老師好玩嗎!</br> 手上的生日禮物像燙手山芋,盛明稚越想越氣,直接把禮物還給陸嘉延:“還你。我不要了!”</br> 面對盛明稚的翻臉,陸嘉延猝不及防。</br> 不知道為什么,在陸嘉延的計劃中,他應(yīng)該可以風(fēng)輕云淡且禮貌的拒絕盛明稚的告白。</br> 可真的看到盛明稚站起來離開的那一瞬間,他的手甚至都不受自己控制,滿心慌張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br> “等等。明稚,你聽我解釋……”</br> 結(jié)果對方轉(zhuǎn)頭,眼眶都紅了,卻氣勢十足:“對了。剛才我說做你男朋友的那個愿望,現(xiàn)在不算數(shù)了,我現(xiàn)在要收回這個愿望!”</br> “不行!”陸嘉延嘴比大腦快,幾乎一瞬間就否決了。</br> 聽得盛明稚更加生氣,力氣還沒有陸嘉延大,被他抓著手腕跑都跑不了,只能氣急敗壞地罵人:“你有病啊!那你剛才說抱歉干什么?松手!你就是變態(tài)!你等著,我回去就答應(yīng)你哥的訂婚,馬上就給你當(dāng)嫂子!不喜歡我還每天都給我發(fā)早安晚安,我是你魚塘里養(yǎng)的魚嗎?!等我跟你哥結(jié)婚了我就把所有聊天記錄打印出來給他看,你死定了,你就等著被你哥揍死吧!”</br> 他氣得胡言亂語一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br> 心口又酸又漲,說出來的話句句都帶刺,恨不得把兩個人都戳出血窟窿。</br> 陸嘉延算是頭一回見到盛旭口中的驕縱任性是什么樣子了。</br> 明明發(fā)脾氣的人是他,罵人的也是他,但先掉眼淚的也是他。</br> 他心臟驀然軟了一塊,發(fā)現(xiàn)自己拿盛明稚毫無辦法。</br> 盛明稚在他懷中掙扎無果,索性一口氣咬上陸嘉延的手臂。</br> 這一口用力不小,幾乎見了血,陸嘉延也沒松手。</br> 盛明稚嚇到了,松了口,“你,你干嘛不松手。”</br> 陸嘉延嘆了口氣:“怕你跑了。”</br> 盛明稚眼睫上還掛著眼淚,眼眶是紅的,都被陸嘉延給氣得。</br> 但是看到陸嘉延手臂上的牙印,他又心軟了。</br> “你松手吧。我不跑了。”</br> 陸嘉延不敢完全松手,還緊緊抓著盛明稚手臂,解釋道:“明稚,陸家現(xiàn)在內(nèi)斗的很厲害,我跟你哥都不想你被卷進這場渾水。”</br> 哦。</br> 原來他哥也知道。</br> 很好,小盛老師的暗殺名單又增添一人。</br> 盛明稚沉默下來,半晌才問:“我聽不懂。我只想知道一個答案,你想和我在一起嗎。”</br> 陸嘉延覺得這會兒欺騙自己本心也沒有意思,緩緩道:“想。”</br> “哦。”盛明稚的感情坦率又真摯,直球打的陸嘉延招架不住,他悶聲道:“那我不怕。”</br> 不怕與你一同蹚這場渾水。</br> 陸嘉延心臟驟然收緊。</br> 下一秒,他開口:</br> “對不起……”</br> 再次聽到抱歉,盛明稚瞪大眼睛,狐貍眼暈上一層慍怒,正要罵人。</br> 陸嘉延嘆息,表情無辜:“這次是對不起你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