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難念的經(jīng)
林夕麒在府衙倒是老老實實待了十天。</br> 他能夠待在這里,其實也是想等自己父母過來。</br> 林夕麟已經(jīng)將消息傳遞回去了,哪怕那邊回應(yīng)很簡單,但在林夕麒看來,他們應(yīng)該回來找自己才對。</br> 等了十天,沒有等到自己父母過來的消息,倒是王棟那邊有些新消息,有關(guān)凌霄殿和瑤池的。</br> 這一次書房中,人多了一些,除了林夕麒和王棟,林夕麟,柳懷絮,孫玉淑和蘇家姐妹都在。</br> “可以說了。”林夕麒說道。</br> 于是王棟便將‘天網(wǎng)’最新得到的消息和大家敘述了一遍。</br> “直接沖擊兩大圣地,這也太驚人了。”林夕麟有些驚訝道。</br> 不管怎么說,那都是圣地,實力不容小覷。</br> “損失那么大,他們到底是為了什么?”林夕麒問道。</br> 按照王棟的說法,這次不管是黑月神宮還是遮日神殿,雖然他們殺了不少兩大圣地的弟子,但也死了好些高手。</br> 可以說,兩大勢力付出的代價不小。</br> “好像是和功法有關(guān)。”王棟想了想道,“這個還沒有很確切的證據(jù),可現(xiàn)在江湖中的一些大勢力,甚至其他一些圣地都隱隱有傳言,說著兩大勢力是奔著兩大圣地的功法去的。”</br> “爭奪兩大圣地的功法?”林夕麒的眉頭微微一皺。</br> “江湖中的事,我不大清楚,不過由于黑月神宮和筱音妹妹有關(guān),我才多關(guān)注了一些。”柳懷絮出聲道,“從歷史上看,這兩大勢力好像不曾搶奪過圣地的功法吧?”</br> “嫂子,何止是沒有搶奪過圣地功法,就算是直接對圣地出手都沒有。”林夕麟說道。</br> 聽到林夕麟對自己的稱呼,柳懷絮的臉色微微一紅。</br> 經(jīng)過這十天的相處,林夕麟和她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很好了。</br> 可之前喊嫂子,那都是在私下喊喊的,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久了也就習慣了。</br> 好在其他人都沒有什么在意的樣子,柳懷絮這才松了一口氣。</br> “那么這一次,他們是改變了以往的做法了。”孫玉淑說道,“那這事可就難以預測了,絕對不能以以往的經(jīng)驗來推斷這兩大勢力接下來要做的事了。”</br> “沒錯,孫姑娘說的極是。”王棟點頭道,“對于這兩大勢力的目的,江湖中各大勢力都有一些猜測,什么都有。就是沒有一個結(jié)論。”</br> “那后來他們成功搶走功法了嗎?”蘇卿梅問道。</br> “對啊,兩大圣地的功法都不一般,不知道他們搶奪什么功法。”蘇卿蘭也問道。</br> “不管成沒成功,我想能夠入這兩大勢力法眼的,恐怕就是這兩大圣地的鎮(zhèn)宗神功了。”林夕麒說道。</br> “大人說的是,屬下也是這么認為的。他們是為了兩大圣地的‘乾坤功’。”王棟說道。</br> “那他們成功了?”林夕麟也問道。</br> “無從得知。不過我想不大可能成功,兩大圣地不能練自己的鎮(zhèn)宗功法都保不住吧?”王棟搖頭嘆道。</br> “要是有最新消息,你可得第一時間告訴我。”林夕麟對王棟說道,“我真是很好奇。”</br> 林夕麒笑了笑,江湖中人大概沒有不好奇的吧。</br> “那么其他圣地的反應(yīng)呢?”柳懷絮問道。</br> “他們都加派了弟子行走江湖,想要尋找兩大勢力的行蹤,還有就是他們也加強了圣地的防御,以防兩大勢力偷襲。”王棟說道,“畢竟這一次是兩大勢力各自挑選了一個圣地,如果下一次,他們兩大勢力聯(lián)手對付一個圣地,那這個圣地的情況恐怕不妙。可以說,這兩大勢力在暗處,而這些圣地在明處,有些被動。”</br> 王棟的話讓大家都是點了點頭。</br> 一個圣地顯然不可能是兩大勢力聯(lián)手的對手。</br> 當大家散去,林夕麒一人獨自留在書房的時候,忽然心中一動。</br> 他從書桌后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走了出來想要開門。</br> 可書房門已經(jīng)被推開,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房門隨之關(guān)上。</br> 林夕麒盯著這個人,沉默著。</br> “不應(yīng)該喊一聲爹嗎?”中年男子開口道。</br> “為什么?”林夕麒問道。</br> 中年男子聽到林夕麒這話,不由嘆了一聲道:“看來,你心中對我有怨氣。”</br> “為什么將我扔在浮云峰山腳下?”林夕麒再次問道。</br> “你生我氣,我可以理解。”林夕麒父親說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有些事是不得已而為之。”</br> 林夕麒只是冷冷笑了笑。</br> 看到林夕麒反應(yīng),他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以我們家的勢力,還用得著將你扔在浮云宗不顧不問?”</br> “難道不是嗎?”林夕麒冷聲問道。</br> 按照師父的推斷,自己父母那邊的勢力不下于一個圣地。</br> 而且從林夕麟及林三他們的實力就能看出自己父母的不凡了。</br> 以他們的實力,來找自己,來認自己就這么難嗎?</br> 十幾年了。</br> 這是林夕麒心中有怨氣的地方。</br> “仇人的實力也很強。”林夕麒父親說道。</br> “誰?”林夕麒問道,“是某個圣地?紅蓮教?又或者是剛剛出世的兩大勢力,遮日神殿和黑月神宮?”</br> “都不是。”林夕麒父親搖頭道。</br> “哼,這些都不是,我不信這江湖中還有什么其他勢力能夠威脅到你的。”林夕麒冷哼一聲道。</br> “這個江湖遠比你看到的要復雜。”</br> “是嗎?有多復雜呢?”林夕麒不信道。</br> 現(xiàn)在這些勢力已經(jīng)很驚人了,或許江湖中還有不少的隱世勢力,難道說這些隱世實力還有比現(xiàn)在這些更強大?</br> “現(xiàn)在的你,實力還不夠知道這些。”</br> “哼,別虛張聲勢,我不信江湖中有這樣的勢力。”林夕麒說道。</br> “你信不信不重要,我沒有必要騙你。當年我將你扔在浮云宗,那是因為當時還不大確定我和你娘是否安全。本來我和你娘就想著,你要是在一個尋常的小門派過一輩子,也是不錯的,至少沒有那么多的江湖恩怨,能夠平平安安就好。可沒想到,我們后來發(fā)現(xiàn)你這個師父竟然有些不簡單,竟然和弒神宗有那么深的瓜葛。”林夕麒父親說道,“而后,你又有了機遇,得到了《冥冰真經(jīng)》和《寂滅邪功》。這樣一來,注定你不可能平靜地過這一輩子。”</br> “有這個玉佩在,就算沒有其他的,我能平靜過一輩子?”林夕麒將掛在脖頸間的麒麟玉佩拉出來道。</br> “這是我們林家的傳家之寶。當時連我都沒有把握活下去,所以就放你身上了,至少不能讓仇人得到吧?”</br> 林夕麒沉默了一下。</br> “其實在你不曾得到機緣前,我也是有派人一直暗中關(guān)注著你,你的事,我和你娘基本上都是知道的。并不是我們不關(guān)心你,不想認你,是為了你的安全。萬一哪一天,我們遇到了麻煩,至少不會牽連到你。我和你娘當年甚至也想將你妹妹送出去,后來你母親實在是舍不得,因為已經(jīng)送出去一個兒子了,她不想身旁一個孩子都沒有。這才冒險留下了麟兒,還好這十幾年那些人沒能找上門來。”</br> 林夕麒已經(jīng)知道,林三他們之前是有暗中在浮云宗周圍徘徊,目的自然是暗中保護自己。</br> 師父曾發(fā)現(xiàn)過的,后來認為他們并沒有什么惡意之后,也就沒有理會了。</br> “按照你的說法,這些圣地都不算什么了?”林夕麒沉聲道。</br> 從他父親的語氣來看,顯然還有更為驚人的江湖勢力。</br> 可自己好像不曾聽說過,這令他很是懷疑。</br> 只不過,就像他父親說的,他似乎也沒必要騙自己。</br> “不能這么說。他們自然是這個江湖的風云門派了,至少在這里是這樣的。用不了多久,這江湖會有驚人的變化,到時候你就會相信我的話了。”</br> “什么驚人的變化?”林夕麒問道。</br> “當然是有更驚人的勢力會逐漸現(xiàn)身。”</br> “很多?”</br> “不少。”</br> 林夕麒心中無法平靜了。</br> “為何這樣的門派,我一點消息都無法知曉?”</br> 林夕麒自認為自己的消息還算是靈通了,至少有‘天網(wǎng)’幫自己收集消息。</br> 雖然不能算頂尖,但比大部分門派勢力要強大很多了。</br> 江湖中的一些隱秘,也被王棟他們一一發(fā)掘了出來。</br> ‘天網(wǎng)’知道的,他林夕麒當然也就知道了。</br> 可他還不曾聽聞還有許多比圣地更為強大的門派存在。</br> “不要說你了,這個江湖中哪怕是一些圣地也不知情。”</br> “怎么可能?”林夕麒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道。</br> 還有圣地不知道的事?</br> “現(xiàn)在的圣地,存在的時間各有不同。有些早就存在了,有些是后來者。”</br> “后來者不知道這些秘密?”</br> “沒錯。”</br> “那么哪些圣地不知道這些秘密?”林夕麒問道。</br>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魔極門和紫氣閣,這兩大圣地中的掌權(quán)人應(yīng)該是不知道這些秘密的。除了他們是后來者之外,還有就是這兩大圣地的老祖是‘機緣’之下才得到的功法。”</br> “機緣?”聽到自己父親加重了這兩個字,林夕麒不由稍稍一愣道,“是有人讓他們得到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