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夜長夢多
“韓旻?”</br> 兩谷的人聽到后,臉色都是一變。</br> 韓旻說傅兆閔和石寞峰兩人的師父應該知道他,其實在場的人雖然不認識韓旻,但他們也都知道韓旻這個人。</br> 因為當年和嚴午陽一起消失的就是韓旻。</br> 所以說,這件事一直在兩谷中流傳了下來。</br>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一直沒有嚴午陽的消息,自然而然的,認為他們兩個已經(jīng)身死。</br> 他們一般只是關(guān)注嚴午陽,至于韓旻只是稍稍帶過罷了。</br> 兩谷的尋常弟子恐怕不知道韓旻,在這里的都是兩谷的高手,這些事還是了解的。</br> 不過,傅兆閔和石寞峰兩人有些懷疑地打量著韓旻。</br> “不可能,嚴谷主豈能將功法傳授你這樣一個奴仆?”傅兆閔出聲道。</br> 石寞峰眼中也是有這個懷疑。</br> 當時的韓旻不過是嚴谷主身旁的一個跑腿小廝罷了。</br> 哪怕是因為嚴谷主的緣故,大家對他一般還是比較客氣,可這不代表就能改變他奴仆的事實。</br> “是不是奴仆,谷主說了算。”韓旻淡淡一笑道。</br> 這倒是讓兩人無話可說了。</br> 也是,當時就是韓旻陪在嚴谷主身旁,谷主既然將功法傳授給他,這奴仆身份自然是沒有了。</br> 而且,嚴谷主當時就他一人,臨死前大概也只能將功法傳給他了。</br> 如果是這樣,石寞峰和傅兆閔兩人心中更是嫉妒了。</br> 對方很有可能就是這樣得到功法的。</br> 其實韓旻也沒有和他們說太清楚,他說的是林夕麒這位谷主。</br> 至于他們怎么想,韓旻不在意。</br> “嚴谷主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走火入魔?”石寞峰冷冷地問道。</br> “這些事我沒必要告訴你們。”韓旻答道。</br> “該不會是你在嚴谷主突破的時候,暗下毒手?”傅兆閔喝問道。</br> 聽到傅兆閔的話,韓旻嗤笑一聲道:“你們想要奪功法的話,大可以憑本事來。給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沒必要吧?這是做給誰看呢?”</br> 韓旻的話讓傅兆閔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br> “哼,當時的事到底如何,只有你知道,現(xiàn)在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傅兆閔狡辯道。</br> “聽你的口氣,這是想要當寂滅谷谷主啊。”石寞峰盯著韓旻道。</br> 其實他們不在意對方是什么人,不管是韓旻,還是另外一個原本不是寂滅谷的人都沒事。</br> 反正知道對方身懷寂滅邪功就行了。</br> “我不能看著寂滅谷分裂。”韓旻說道。</br> 聽到韓旻這么一說,傅兆閔和石寞峰兩人哈哈大笑一聲。</br> “你還真當自己是寂滅谷谷主了?”傅兆閔笑道。</br> “看來找你們溝通是行不通了。”韓旻深吸了一口氣道。</br> “你覺得可能嗎?”石寞峰說道,“就算你練了寂滅邪功又如何?要是實力不夠,一切也是白搭。勸你一句,交出寂滅經(jīng),我們可以留你一命。”</br> “想要寂滅經(jīng),不是不可以。”韓旻答道,“而且我也可以告訴你們,我得到的是完整的寂滅經(jīng)。”</br> 這話讓兩人雙眼瞳孔微微一縮。</br> 他們其實還是很在意這點的。</br> 若韓旻只是得到部分寂滅經(jīng),那對自己就沒多大的用處了。</br> “你有什么條件?”付兆慕急忙問道。</br> 用強是最后的手段,畢竟這樣的風險很大。</br> 萬一這老家伙覺得不敵自己兩人,選擇自盡的話,那寂滅經(jīng)可真要失傳了。</br> 若是他有什么條件,大家當然是可以聽聽,先將功法弄到手再說。</br> “我這功法只能給一人。”韓旻說道。</br> 兩人聽到這話,臉上怒氣大盛,幾乎是異口同聲道:“你耍我們!”</br> 什么叫只給一人?</br> 那是想要自己兩谷先斗一場。</br> 到時候最后得利的豈不是就是眼前這家伙。</br> 他可以坐山觀虎斗。</br> 他們豈能上當?</br> 看到兩人惱羞成怒的樣子,韓旻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堂堂兩谷谷主也如此愚蠢,竟然會相信我這樣的話?看來你們真是很想得到寂滅經(jīng)啊,明顯不可能事還抱著一絲僥幸。”</br> 受到韓旻的嘲笑,讓兩人心頭更是大怒。</br> 不過,他們也承認對方說得沒錯。</br> 他們的確抱著一絲僥幸。</br> “你不拖延一下時間嗎?”石寞峰冷靜了一下道,“我不大認為你一個人在這里。或許,還有什么人在附近,現(xiàn)在正朝著這邊過來吧?”</br> 他們兩人還是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息,就目前來說,對方的功力不大可能強過自己兩個。</br> 除非是對方隱藏了實力。</br> 如果真隱藏了實力,他完全可以收拾自己兩人了。</br> 何必搞出這么多事,等到現(xiàn)在?</br> “陳菲杏他們吧?”傅兆閔說道,“他們知道你身懷寂滅邪功,多半會以你為首。相信這就是你敢面對我們的信心來源吧。”</br> 對方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里,讓他們兩個還是很警惕的。</br> 怎么看對方都不是那么愚蠢的人。</br> 一個人在這里,豈不是送死嗎?</br> 只是他們一直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還沒發(fā)現(xiàn)有人過來的跡象,這讓他們心中很疑惑。</br> 難道是自己太多心了,才疑神疑鬼的。</br> 對方或許就真的只有一個人呢?</br> “我一個人對付你們足夠了。”韓旻說道。</br> 兩人可不會相信對方的話。</br> “管他是不是還有陳菲杏他們的人,我們先聯(lián)手拿下他再說?”傅兆閔看向了石寞峰道。</br> “好。”石寞峰沒有遲疑道,“夜長夢多,我們現(xiàn)在就動手。”</br> “你們注意周圍。”傅兆閔朝著自己三個手下命令道。</br> 石寞峰也是如此。</br> 在他們看來,自己兩人出手就夠了。</br> 其他人還是防備對方的一些后手比較穩(wěn)妥。</br> 當然,他們也是在防備其他圣地的人,萬一那些家伙插手就麻煩了。</br> 按道理韓旻應該是要拖延時間,這樣才好讓林夕麒他們趕上來。</br> 可他覺得再怎么拖,也拖延不了多久。</br> 傅兆閔和石寞峰是什么人,自己不論用什么借口拖延時間,肯定都會被他們看穿。</br> 那樣反而會被他們看穿虛實,直接拖延時間顯然是行不通的。</br> 還不如表現(xiàn)的強硬一些,這樣或許能夠讓他們心中忌憚一些。</br> 就像現(xiàn)在,對方兩個人出手,也算是讓自己稍稍松了一口氣。</br> 這個局面他早有預料,他們兩個肯定會聯(lián)手先對付自己。</br> 只要沒有其他人一起上來,自己就算面對兩人也能夠稍稍抵擋一下。</br> 相信陳菲杏他們應該能夠及時趕到。</br> 只要他們能夠趕到,自己一行就能再堅持一會,等到谷主到來。</br> 就對方九個人來說,他相信自己一方還是很有機會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