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4章 十年為期
巴托顏眼角情不自禁抖了抖。</br> 他早有準(zhǔn)備,單單這個說法肯定無法說服林夕麒的。</br> 這家伙果然是不見兔子不撒鷹。</br> 于是心中狠了狠,咬牙道:“林大人,我鷹神教可以并入大人麾下。”</br> “哦?”林夕麒這才悠悠回過神,睜開雙眼,“是不是太勉強了?”</br> 鷹神教的實力是大損,可剩下的人實力都是不錯的。</br> 這部分人林夕麒還是很眼饞的。</br> 當(dāng)鷹神教這伙人留在涼州后,他就動了這個心思。</br> 只是鷹神教不同于自己麾下其他的勢力。</br> 自己麾下的勢力差不多都是在自己手中組建的,從無到有。</br> 忠心方面,自己還是能夠把握的。</br> 而鷹神教不同,他本來就是一個大勢力。</br> 哪怕在后元被狼神教打壓這么多年,鷹神教的實力還是不能小覷的。</br> 想要讓這樣的勢力并入自己麾下,顯然沒那么容易。</br> 就像之前巴托顏他們?yōu)榱肆粼跊鲋莸玫阶约旱谋幼o,也就是答應(yīng)可以聽從自己的一些命令。</br> 這種聽命,并不是真正的臣服。</br> 而是一種交易。</br> 既然寄人籬下,總得幫主人家解決一些問題。</br> 而現(xiàn)在巴托顏說是將鷹神教并入,那就意味著是真正聽命于林夕麒了。</br> 蘇家姐妹也能明白林夕麒的心思。</br> 只是真到了這一步,她們心中也是帶著不小的懷疑。</br> 巴托顏說這話多半不是真心的,要是他將來反叛的話,那對自己這邊來說,損失肯定不小。</br> 可鷹神教這樣一個勢力,自己這邊還真不好錯過,實在是太誘人。</br> 一旦吞并了鷹神教,自己這邊的力量便能夠壯大許多。</br> 尤其是最近各種勢力層出不窮,對于加強自身的實力太有必要了。</br> “林大人,說實話,我們真是不甘心。”巴托顏苦笑一聲道,“可都到了這一步,我們還能如何?”</br> “若是按你所言,你們鷹神教現(xiàn)在還爭什么?”林夕麒問道,“反正都并到了我的麾下,你還想什么恢復(fù)鷹神教?因為馬上就不存在鷹神教。”</br> “所以我想和大人做個交易。”巴托顏深吸了一口氣道。</br> “明白了,其實你還是不準(zhǔn)備真正將鷹神教并入。”林夕麒嗤笑一聲道。</br> “林大人,你別誤會。”巴托顏急忙說道,“我鷹神教怎么說都存在了這么多年,這驟然間在我手中消失,我就算是死了,也無法面對以往的先輩。而且下面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會有抵觸的情緒,這對林大人你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br> “行了,別說這些了,說具體的。”林夕麒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道。</br> 巴托顏的感受他并不在意,他想什么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br> 還是要有實際的利益才能打動自己。</br> “我想和大人做個約定。”巴托顏一臉凝重道,“十年為期。希望大人能夠給我們十年時間,若是十年內(nèi)能夠重返后元,能夠重新和狼神教一較高低,還請大人放我們回去。若是十年內(nèi)沒可能,那就再也沒有鷹神教了。”</br> “你這老東西倒是好算計。”蘇卿蘭小臉一沉道,“這十年是借著我家大人的力量壯大自己,壯大了就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這么好的事?大人,您可不能答應(yīng)。”</br> 蘇卿梅本來也想出聲,不過想了想,最后選擇了沉默。</br> 她內(nèi)心也是和蘇卿蘭的意見差不多,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巴托顏。</br> 什么十年時間,巴托顏就是想要依靠大人的勢力,大人的地盤來恢復(fù)自己的實力。</br> 等到他們鷹神教的實力恢復(fù)過來,肯定不會甘心臣服于大人的。</br> 現(xiàn)在他們算是最為虛弱的時候,都不甘心臣服,等他們恢復(fù)過來豈會真正臣服呢?</br> 這買賣怎么看都是虧本的。</br> “姑娘,還請聽我說完。”巴托顏苦笑一聲道。</br> 他心中一陣無語。</br> 自己什么時候?qū)@樣一個小丫頭也得低聲下氣的。</br> 可現(xiàn)在的自己,不得不這么做。</br> 這兩個丫頭很受林夕麒的寵愛,自己也是不好得罪。</br> 至少眼下這個時候,自己需要林夕麒的幫助。</br> 女人的枕頭風(fēng)可厲害的緊,他還是很清楚的。</br> “我聽著。”蘇卿蘭冷哼一聲道。</br> 她可不會因為對方是鷹神教的教主就怕了他。</br> “這十年內(nèi),我們可以為林大人效力。”巴托顏說道,“沖鋒陷陣,抵御強敵,總之我們能做的,絕不推脫。”</br> “說了和沒說一樣。你們現(xiàn)在能夠待在涼州,差不多也是這個條件。”蘇卿蘭嗤笑一聲道,“到時候你們完全可以說自己做不到。”</br> “卿蘭姑娘,難道我的話就這么不可信嗎?”巴托顏有些無奈道。</br> “空口無憑,哪怕是立下字據(jù),也有反悔不遵守的時候,人心難測。”蘇卿蘭說道。</br> 巴托顏搖了搖頭。</br> 他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對方了。</br> 于是他看向了林夕麒。</br> 這件事終究還得是要林夕麒拿主意。</br> “可以。”林夕麒點頭道。</br> “大人?”蘇家姐妹都是滿臉驚訝盯著林夕麒。</br> 她們對林夕麒的決定還是很意外,心中充滿不解。</br> “林大人,你說的可是真的?”巴托顏臉上有些激動道。</br> “當(dāng)然。”林夕麒點頭道。</br> “好,那好。”巴托顏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林大人,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可以立個字據(jù)。”</br> “字據(jù)就不必了。”林夕麒搖了搖頭道,“卿蘭剛才也說了,就算立下字據(jù),那也是可以反悔,可以不認(rèn)的。既然我答應(yīng)了,那就是我相信你了。哪怕是將來你們反悔,這個后果我自己也認(rèn)了。”</br> “林大人。”巴托顏說道,“不會有這樣的事。”</br> “有沒有都無所謂。”林夕麒說道,“還有其他的事嗎?”</br> 巴托顏搖了搖頭道:“那么這次寶藏爭奪?”</br> “我盡量想辦法幫你們一把。”林夕麒說道,“不過這得是你們奪得寶物從皇陵出來之后。”</br> 巴托顏眉頭微微一皺:“林大人,你這是不打算進去爭奪了?”</br> “我去不去爭奪,還未決定,到時候再看吧。”林夕麒說道,“不過我肯定不會讓手下的人進去。所以,在里面只能靠你們自己。若是出來了,我會讓他們在外面接應(yīng)你們,盡量保證你們安全逃離。”</br> 巴托顏想了想,最后點了點頭。</br> 這和他預(yù)期的還是有些差距,他想著林夕麒能夠幫忙一起參與爭奪。</br> 他對林夕麒手下的實力還是有一定了解的。</br> 若是有他們的幫助,自己鷹神教奪得那些寶物的機會就大增了。</br> 可現(xiàn)在林夕麒只答應(yīng)他的手下在外面接應(yīng)。</br> 他沒得選擇。</br> 能夠得到林夕麒這樣的承諾,其實已經(jīng)很不錯了。</br> 畢竟對方對于自己剛才的條件并沒有做出什么約束,自己真要反悔,林夕麒恐怕也沒什么辦法。</br> 自己付出的代價也是比預(yù)期的少很多,幾乎是沒什么付出,就是一句話,沒有任何的證明和約束。</br> 沒想到林夕麒如此好說話,也是令他很是意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