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婚變
凌皓的威脅言猶在耳,可惜我現(xiàn)在太忙,實在騰不出半點空閑來為此擔憂。
從咖啡館出來后我又回到了醫(yī)院,一直守在病房里哪兒都不敢去。
單人病房中很安靜,我溫柔地注視著床上小小的身影。
蒼白的臉色,緊蹙的眉頭,仿佛在睡夢中還有許多不愉快的事情。
禁不住伸出手,一點一點撫平她的眉頭。
不要擔心,慕容,就算所有的人都離開你了,我還會留在你的身邊,就算所有的人都不要你了,還有我要你。慕容,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從現(xiàn)在開始,所有的一切你都不必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我在床頭坐著,握住她蒼白柔弱的小手,閉上眼睛。
這兩天我真的是太累了。
到現(xiàn)在我還不明白,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會失去控制,為什么前天還對我巧笑倩兮的女孩現(xiàn)在卻毫無知覺地躺在這里。
昨晚,我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陷入睡夢,卻在凌晨被電話鈴聲驚醒。拿起電話,慕容只是在電話那頭哭泣。沒有言語,只是在那邊凄凄慘慘地哭泣。等我和凌皓趕到她家時,她已陷入昏迷。
傻瓜,怎么可以拿安眠藥當飯吃呢。
我握緊掌中的手。慕容,相信我,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所有的一切隨著時間的流逝終究會過去。等以后回過頭來看時,你就會知道你現(xiàn)在這種不愛惜自己的行為是多么幼稚可笑。
這只是一種讓仇者快親者痛的行為,對那個不會珍惜你的人來說,這只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說不定還會成為他茶余飯后的笑料。
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明白這個道理,你的出現(xiàn)拯救了我,現(xiàn)在,換我來幫你。
我想起那段荒唐的歲月,那段在風中追逐快感的歲月,想起這個有著大眼睛的少女倔強卻又寂寞的神情。
我小小的崇拜者,始終用那雙略帶憂傷的眼睛追隨在我的身后。在那與她年齡不符的堅強的外表下,我看到那顆與我同樣孤獨的靈魂。
相似的人彼此親近,互相慰籍,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很快,我們走得比誰都近。
有了可以信任的人,再次站起來也就不再是那么困難的事。我們互相鼓勵,互相約束,終于慢慢回到這個正常的社會。
原來以為所有的一切不堪過往都早就埋葬在時光的流逝中,現(xiàn)在想來是我自己太天真。
慕容,如果那個男人僅僅因為你的過去就否定現(xiàn)在的你,這樣鼠目寸光的男人,不要也罷。你為這樣的人傷害自己,真的是不值得。
慕容,我知道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你的身邊,給你溫暖,就像你當年給我溫暖一樣。
可是還有凌皓……
我嘆氣。
凌皓對于我是個永恒的難題。
我不知道自己該愛他還是恨他,愛恨通常只在一線間,沒有人理智到可以輕松把握其間恰當?shù)木嚯x。
唯一最好的方法是讓時間和距離沖淡彼此之間的牽扯。但再一次的偶遇,我優(yōu)柔寡斷的性格讓我失去了這個機會,而我心底的陰暗念頭讓我們的關系更加混亂。
冷靜下來想想凌皓的威脅其實根本不算什么。我們之間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諾,所以這根本不算背棄。而且我想清楚了要這樣做他又能怎么樣,凌皓根本不可能真地去做什么。在這世上,凌皓要顧慮的東西太多,承擔的壓力也更大;而我要考慮的卻恰恰比他少那么一點點。
就那么一點點,卻已足夠。
凌皓會被縛手縛腳,而我卻可以不計后果,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別。
我從來不懷疑隱藏在我冷靜外表下的狂熱激情,那種一旦爆發(fā)起來可以焚毀一切的沖動。
算了,今天的形象大失就當是補償吧,就當是我在結果未出現(xiàn)之前就棄子離席不再和他玩下去的補償吧。
凌皓,其實你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不是嗎?聰明如你早就預感到當你和慕容之間我只能選擇一人時,我那個唯一的答案不是嗎?
理清楚了自己的思緒,接下去的一切就很簡單了。
讓護士小姐將所有跟外界有聯(lián)系的東西搬出去,雇了特護二十四小時看護慕容并嚴格要求她不要說任何有關的話題,請保全公司日夜看守這層樓面,防止想得到獨家新聞的狗仔隊溜進來。
一切就緒,趁慕容還沒有醒來我回家去拿換洗的東西。
再次回到醫(yī)院,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過層層包圍的媒體圈進入病房。院方已經(jīng)派出了足夠多的警衛(wèi)來驅散記者,但一路上還是有記者擠過來。
“蘇先生,請談談你對這場婚變的看法。”
“蘇先生,作為慕容小姐的摯友,發(fā)表一下你對此事的感想。”
“蘇先生,慕容小姐真的如外界所說曾是不良少女嗎?”
“蘇先生……”
我推開遞過來的話筒,連無可奉告都不想說,一言不發(fā),穿過人群。
那個可惡的男人,竟然用這種理由取消婚約,實在是讓我很火大,他最好祈禱不要讓我碰到。
進入病房,才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多了一人。
“楊。”我松了一口氣。這兩天我的精神太緊張,看到他我才覺得松了口氣。
他走過來,給了我一個男人間的擁抱。
“蘇逸,辛苦你了。”
我點頭無語,情況是很糟糕,但至少現(xiàn)在我不是獨自一人。我們坐下來,討論了一下目前混亂的狀況。
“蘇,報上說的有幾分真實?你認識慕容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我想聽你說實話。”楊終于問我這個問題。
“楊,連你也這么想嗎?媒體總是夸大事實。慕容的確曾是飛車族的一員,但她一直潔身自好,并沒有像報上所說淪為不知自愛的不良少女。”
“那么你呢?”
“我也是,不是每個飛車族都會私生活糜爛,也不是每個飛車族都會參加什么亂交晚會。楊,我想在速度中追逐快感,而慕容只是想通過叛逆來引起大人的注意。”
“我相信你,蘇逸,但是世人總是更加相信丑惡虛假的東西。媒體方面我來想辦法,盡量壓制下去。還有一件事——”他看我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在這時候和凌鬧情緒,你們之間的問題,就不能等到這件事平息以后再解決嗎?和凌聯(lián)手,我們可以盡快平息事態(tài)。”
我知道楊的意思。商界和媒體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有些媒體直接就是隸屬于大財閥。要想給媒體施加壓力,自然是越有影響力越能達到目的。現(xiàn)在,也許會變成幾個豪門間的混戰(zhàn),有凌皓在,我們的勝算會大大增加。
“不行。”我搖頭,就算明知如此,我還是要在這時候和凌皓結束過去。
“為什么?”楊皺起了眉頭,表情非常迷惑,因為我這個干脆的答案。
“因為我要照顧慕容。”
“就算有凌皓在,也可以照顧慕容的。”楊顯然還是不明白。
“如果有必要,也許會是一輩子。”我說。
楊呆呆看著我,久久無話可說,最后,他終于開口。
“好極了,蘇。如果有必要嗎?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可能又會多一個強敵。”
“我很抱歉,楊。不過我想凌皓不會幼稚到因為這個就要來淌這趟渾水。”
“希望如此,但是如果凌是那么輕易罷休的人那他就不是凌了。”楊渭然輕嘆,仿佛很確定這件事不會安然結束。
就算如此,我也沒打算改變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