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傳遞情報
彥俊的傷情讓辦案組著實緊張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從省人民醫(yī)院請來的專家才對彥俊徹底檢查完畢,還好,除了輕度耳膜穿孔之外,其他都是皮外傷。
專家臨走前,辦案組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聲張這事。專家心里當然清楚,刑訊逼供了唄。專家心想,你們打人的時候怎么就沒怕呢?現(xiàn)在知道后怕了。
專家走后,辦案組長立馬召開會議,要求大家嚴格保密,絕不能把這事傳出去。
但是,案子辦到這個階段,所有辦案人員都萌生退意了。
省@長劉愛國和副省@長左耀清表面上支持燕京的決定,查辦彥俊,但辦案組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南州二、三號人物內(nèi)心里是要保彥俊的。雖然燕京那邊的級別更高,而且有余南山這個首富支撐,可畢竟這路神仙不管著自己的升遷提拔啊,自己的帽子還得掌握在劉愛國和左耀清手里啊。
誰知道辦掉彥俊之后,笑瞇瞇的劉愛國和左耀清會不會給自己小鞋穿呢?
這個平衡,太難掌握了。
其實,除了余南山線上的人,辦案組里大部分辦案人員內(nèi)心還是有點傾向于劉愛國、左耀清的,但這種話只能壓在心里不能說出來,誰知道說出來之后會不會出賣呢?
辦案組最終決定,暫停對彥俊的審訊,讓彥俊好好休息,把傷養(yǎng)好。每天派兩個人在審訊室防止他自殺,但是,攝像頭必須24小時開啟。
因為不用審訊,值班人員在審訊室里就比較隨意。
周二這一天正好是王金山和那個被彥俊嚇壞了的年輕博士值班。
彥俊原本躺在折疊床上睡覺,抬眼看到王金山進來后,彥俊就睡不著了。
彥俊知道,王金山此時是關(guān)鍵人物,如果王金山能把自己的指令傳達出去的話,一切就有轉(zhuǎn)機了。
恰巧,那個年輕博士喜歡看書,今天不用審訊,這個博士帶了本外文專著進來就埋頭看了起來。
王金山假裝無聊,在審訊室里來回踱著步。
彥俊心照不宣,坐在那百無聊賴的撫摸著自己臉上的紅腫。
王金山觀察了一下年輕博士,確定他在認真閱讀之后,王金山的腳步停在了彥俊的折疊床前。
彥俊抬頭看了一眼王金山,然后將眼光看向上面的攝像頭。
彥俊和王金山都是行內(nèi)人士,知道這個審訊室是同步錄音錄像的。
王金山當然知道彥俊這是在提醒他。
王金山突然彎下身,用左手撫摸了一下彥俊腫脹的臉頰,說道;“這個臉怎么腫的這么厲害。”
在說話的同時,王金山把右手彎在胸前,露出了一枚精美的鉆戒。
王金山這個彎腰動作非常巧妙,背后的攝像頭看不到他胸前的右手,因為頭彎的比較低,頭和后背又遮擋住了前上方的攝像頭。
彥俊一看到這枚戒指,立馬百感交集,這是他當年追求楊小蝶送給她的訂婚戒指。
雖然那場婚姻是徹頭徹尾的騙局,但彥俊知道,這枚戒指是楊小蝶最珍貴的東西,楊小蝶甚至對彥俊說,在彥俊不在的日子里,她就是天天看著這枚戒指才熬過來的。
彥俊心想,王金山居然能拿到這枚戒指,那肯定是楊小蝶想告訴他,王金山是自己人。
此時,彥俊終于打消了對王金山的所有疑慮。
彥俊一把打開王金山的手,表面上說道;“滾開,現(xiàn)在假惺惺的裝什么好人!”,但同時給了王金山一個非常信任的眼神。
互領(lǐng)了雙方的心意之后,王金山繼續(xù)在房間里踱著步。
而彥俊已經(jīng)把手伸到了被子里,用他提前準備好的紙和筆寫下了八個字
過了不大一會,彥俊突然說自己脖子僵硬,讓王金山過來扶他一下。
王金山趕緊過來,問道:“哪里僵硬?”
彥俊用手捂著自己的后脖頸,說道;“這里,你幫我看一下是不是骨折了,你們要是把我弄癱瘓了,那就等著伺候我一輩子吧。”
王金山把手伸向彥俊的后脖頸。
電光火石之間,彥俊已經(jīng)把紙條傳遞給了王金山。
這演技……
此時此刻,老奸巨猾的余南山正坐在客廳里,把玩著一個盛著淡黃色液體的小藥瓶。
小藥瓶上寫滿了外文,看起來像是德語。
這段時間,余南山對秦觀的表現(xiàn)相當滿意。單從抓彥俊這件事上,秦觀的心智就把歐陽年甩下一大截,而且通過這件事,秦觀已經(jīng)跟南州上上下下的重要人物建立了聯(lián)系,有些手松的,已經(jīng)開始接受秦觀的賄賂了。
但余南山此刻的心情并不輕松。
在彥俊之前,余南山在南州上斗天下斗地,從來都是無往不利,幾乎從來沒有動用過燕京的關(guān)系。
哪怕是這次彥俊從西嶺回來之前,余南山對于干死彥俊,也依然充滿著自信。
但這次彥俊一回來,就像發(fā)瘋的野獸一樣,幾乎撕下了所有的面具,甚至對余雅熙和藍小蕊都下死手,逼迫得余南山不得不把老婆女兒送出了國。
感到恐慌的余南山不得不先下手為強,打電話到燕京陳寅那里求助。
陳寅對于余南山的求助感到非常不滿,斥責余南山越來越?jīng)]用,連一個二十多歲的后生都擺不平。
余南山的心里也委屈,他想啊,跟彥俊斗了這些年,自己布下的每一個局都是死局,自己下的每一個套都是死套,可每次彥俊都能絕處逢生,好像冥冥之中有神靈在幫他一樣。
但余南山可不敢跟陳寅這么說,他只說,彥俊的背后有個南州二、三號人物的支持,他們可能密謀形成同盟來瓦解自己的勢力。
陳寅心想,瓦解了余南山的勢力不就是等于動了自己么?于是,陳寅這才強勢出面,打破平衡,要求南州立刻審查彥俊。
可是,審了一個多星期了,什么結(jié)果都沒審出來,現(xiàn)在彥俊被打傷,居然躺在審訊室睡大覺了。
余南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雖然自己這次扣的比較緊了,但彥俊就是滑泥鰍,隨時都可能掙脫自己的五指山。
余南山靜靜地看著手上那精致的小藥瓶,嘴里喃喃道:彥俊,你讓我在燕京陳老面前丟盡了臉,連廣南省那邊的朋友都打電話嘲笑我,這次任你怎么翻騰,我都得送你歸西。
這時,秦觀從外面風(fēng)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余南山問道:“怎么樣?我下午去工地視察的消息散布出去了嗎?”
“散布出去了,我和歐陽年一直在留意駿山莊的動態(tài),果然不出您所料,他們的殺手林劍已經(jīng)跟蹤我們好幾天了,估計就是在尋找機會對你下手。下午你去工地的消息估計已經(jīng)被他們掌握了。”
余南山知道,這次彥俊被抓,是燕京直接下的命令,楊小蝶奔波了一個星期都理不出頭緒。楊小蝶是什么人?殺手出身。當她通過正當途徑救不出彥俊的時候,那肯定會選擇釜底抽薪了。
余南山說:“楊小蝶想通過綁架我來救彥俊,哼哼,我這次就給他來個一網(wǎng)打盡。讓他們?nèi)炕绎w煙滅!”
秦觀說:“那個工地在西山那邊,地勢險要,因為隧道塌方,形成了斷頭路,這個寓意挺好的,斷頭。”
余南山笑著點了點頭,說:“你覺得勝算如何?”
“放心好了,歐陽年的所有準備工作都沒問題,下午我一個人開車帶您過去”
歐陽年對于秦觀的嚴謹縝密大為贊賞。
秦觀接著說道:“他們那邊有楊小蝶,林劍,大雷三個好手,我們這邊呢,有我,歐陽年,我們兩個人對付他們?nèi)齻€綽綽有余。再加上我們集團的保安,還有歐陽年調(diào)來的十個好手,他們絕對不可能把您綁走。”
歐陽年冷漠的擺了擺手,說:“不是能不能把我綁走的問題。我們是要他們一個活口不留。”
秦觀胸有成竹的說:“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我們最多是防衛(wèi)過當殺死一兩個,那邊有懸崖,我們再制造個汽車墜崖爆炸現(xiàn)場,應(yīng)該沒問題。如果把他們除了,我們就可以把熙兒接回來了。”
“要做的天衣無縫。”余南山吩咐道。
“放心,絕不留下把柄。”
“去準備吧。”
余南山是南州首富,關(guān)系直通燕京,綁架余南山無異于自殺。
楊小蝶對這個當然清楚,先不說綁架能不能得逞,即使得逞了,該把人質(zhì)藏在哪里?這樣一個聲名顯赫的人物被綁,那從上到小的警力肯定要展開地毯式的搜查,
大雷性格比較直爽,看著楊小蝶沉思的樣子,大雷說:“楊總,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余南山是燙手山芋,我們綁了他,可能是引火燒身。”
坐在旁邊的林劍說道:“要不我在江邊安排一條船吧,綁了余南山之后,我們直接把他送到公海。”
楊小蝶盯著落地窗外的藍色游泳池,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一雙美目流露出無盡的傷感,
楊小蝶輕聲說道:“大雷,你安排一個得力手下,立刻去買炸藥,今晚之前送到駿山莊。林劍,綁了余南山之后,你們就把他交給我吧,你們各自逃命去。”
買炸藥干嘛?我們各自逃命?那意思是你不逃命?
大雷和林劍都聽出了楊小蝶語氣中那決絕的味道。
大雷壓著心中疑慮,問道:“買炸藥做什么?買多少?”
楊小蝶說:“足以摧毀駿山莊的炸藥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