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鷹擊長空藏凌厲
許知府笑道:“恭喜蘇老爺蘇大公子,恭喜楚夫人,到時本官來討杯水酒喝,本官還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眾人忙起身相送,馬氏也松了大口氣,忙拉著蘇老爺說長說短,商議婚娶的其它事誼。
楚晶藍(lán)直溫婉的站在那里,蘇連城從頭到尾也沒有再發(fā)表任何意見,蘇老爺和馬氏商議妥當(dāng)之后已經(jīng)日暮西山,又留蘇家父子在楚家用過晚飯之后才將兩人送出了楚府。
兩人才離開,馬氏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好在蘇老爺及時趕回來了,要不然這次的事情還不知道如何收場!你的膽子是越發(fā)的大了,脾氣也是直發(fā)的硬了,蘇大公子是整個杭城里數(shù)數(shù)二的人物,你都這個年紀(jì)了居然還敢挑三揀四,以前當(dāng)真是把你慣壞了!”
楚晶藍(lán)眸光微暗,站在那里不語,馬氏又道:“你出嫁之前的這段時間,就不要再去帳房里的事情了,將所有的生意往來全部交給榮輝打理,你就安安心心在繡房里繡嫁妝!”
“爹說過楚家日后交由我來打理,出嫁之后還是由我來打理楚家。”楚晶藍(lán)淡淡的道。
馬氏聽到她的話后聲音大了幾分道:“你爹病糊涂了,難道你也糊涂了嗎?試問天下,哪有女兒出嫁帶著整個家產(chǎn)出嫁?你是不是想心想要餓死我?”
“女兒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覺得表弟他的經(jīng)驗尚淺,楚家的事情他還打理不過來,到時候”楚晶藍(lán)的頭微微抬起道。
馬氏將袖子拂打斷她的話道:“往日由著你任性也就算了,但是這件事情你必須聽娘的,出嫁之前將所有的東西都轉(zhuǎn)交給榮輝!”
蘇連城和楚晶藍(lán)婚期定下來的事情很快就在杭城傳播開來,雖然早在所有杭城人的意料之中,卻還是傷了不少閨閣女子的心,只是那高高在上的男子或許也只有楚晶藍(lán)那樣強(qiáng)悍的女子才能鎮(zhèn)得住吧!只是隨之傳播開來的還有訂婚那日她提出來的條件,卻足已以那些女子既佩服又嫉妒了,那樣的條件放眼整個西鳳國也只有她能提出來吧!
安子遷聽到這個消息時眼前呈現(xiàn)的是楚晶藍(lán)那雙微微有些堅定的眼神,這樣的個女子,這些年來在杭城已有了傳奇的色彩,若她不是蘇連城的未婚妻,他對她的關(guān)注也不會多,只是那樣的女子若是嫁給了蘇連城他的眉毛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沒有再往下想。
安明敲響房門,送來了個貼子道:“少爺,蘇大公子明日約你去賞水芙蓉。”
安子遷懶懶的撣了撣衣裳上的的灰塵道:“知道了,我明日準(zhǔn)時赴約。”他緩緩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門外卻傳來了斥責(zé)之聲:“你都二十好幾了,也娶了好幾房媳婦了,整日里沒個正形,瞧瞧你這副樣子,又懶又不成氣候,小時候因為你身子不好,所以由得你的性子去做事情,沒料到你是越發(fā)的張揚(yáng)。你大哥只比你大兩歲,卻已掌管安家八年了,你什么時候能學(xué)學(xué)你大哥,為安家做出些成就來!”
安子遷抬眸看,卻見他的母親羅低身著件紅色榴金繁花長裙黑著張臉緩緩走了進(jìn)來,她的頭上盤了個極為富貴的牡丹髻,上面插了七八支金光閃閃的足金步搖,側(cè)臉還貼著金鈿,饒是安子遷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娘如此招搖的裝束,卻還是被晃的眼睛發(fā)疼,他微瞇著眼笑瞇瞇的道:“大哥那么厲害,安家有大哥人便已足夠,再說了,若沒有我的差勁,又哪能襯得出大哥的優(yōu)秀!”
“胡扯!”安夫人輕吼道:“你大哥是極為出色的人才,這些年來打理米鋪比你爹打理的還要好上幾分。你和他都是我生的,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她雖然在斥責(zé)安子遷,可是提到她的長子時,面上就滿是自豪,那個兒子直都是她的自豪,可是看到眼前這個沒個正形的兒子時,心里就怒不打處來,好在大兒子爭氣,若是兩個兒子都是這副光景,那幾房的小的只怕都要欺到她的頭上來了。
安子遷對于安夫人這樣的表情已經(jīng)見多不怪,當(dāng)下微笑道:“龍生九子,個個不同,娘生兩子,當(dāng)然也會有所差異,我若是事事都比大哥強(qiáng),這家里只怕也不得安寧了。再說了,我也沒有什么大的主意,喜歡過平淡逍遙的日子,整日里和人算計不是要我的命嗎?”
安夫人輕哼聲,看了他眼道:“算了,每次和你說這些,都會被你氣的半死!你不想管安家的家業(yè)的話,也該為安家開枝散葉吧,你已有了四房夫人,可是至今卻連個蛋都沒有下。你的媳婦個個溫柔嫻靜”
“娘,你今天打扮的真好看,是要外出嗎?”安子遷知道她念起來,沒有三五個時辰是念不完的,于是忙轉(zhuǎn)移注意力。
“好看嗎?”安夫人有些沾沾自喜把自己全身上下打量番后驕傲的道:“這件衣裳可是錦緞紡今年新出的花樣,整個杭城只此匹,羅夫人和許夫人都看上了,好在我下手快,還用了點(diǎn)小手段才買到的。”
安子遷的眉毛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安夫人又道:“這錦緞坊的衣料做的當(dāng)真是好看,花樣也極為新穎,聽說是楚家大小姐親自設(shè)計的。那個女子雖然兇悍了些,當(dāng)家卻是等的好手,這次嫁給你表哥,倒也是樁美事,好在我安家沒有娶到這么兇悍的媳婦,否則定家無寧日。日后讓楚大小姐好好整治整治你那個兇婆娘舅母,省得她天到晚張揚(yáng)無比。今日里你舅母讓我去幫她選彩禮,上次她穿了件絲制榴金散花長裙,硬生生把我給比下去了,我今日穿成這樣應(yīng)該能鎮(zhèn)住她了吧!”
“舅母哪有娘的國色天香,這件衣裳襯的娘有如九天仙女下凡。”安子遷微微笑道。
“你這孩子就是嘴貧!”安夫人嘴里在罵,心里卻甚是得意,女人不管是什么年紀(jì),都喜歡別人夸自己年青貌美。
“娘,時辰不早了,你快去舅舅家吧,再晚了只怕來不及!記得今日定要將舅母比下去!”安子遷淺笑道。
“那是定的!”安夫人豪氣干云。
安子遷半恭身道:“恭祝母親今日凱旋而歸!”
安夫人極為受用,大步走了出去,走出安府大門,坐上轎子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今日里她明明就是為兒媳金枝去訓(xùn)斥兒子,讓他不要整日里流連花叢,多呆在府里為安家開枝散葉的,怎么就被他三言兩語就給轉(zhuǎn)移了視線?她不禁在心里罵,這個敗家仔整日里就是個滑頭!
安子遷揉了揉被蹂躪的片狼藉的耳朵,心里升起了抹淡淡的無可奈何,安家這大家子,嫡子有二,庶子有五,從來都不少爭斗,他暗自慶幸他不是長子,否則只怕更加無奈。
第二日的賞荷大會他如期而至,蘇連城正倚在翠波亭的欄桿之上賞著翠葉紅花,他旁邊的石桌之上放擺放著四時瓜果。
安子遷打趣道:“新郎官不去打點(diǎn)婚事,個人跑到這里來賞湖光山色,倒真是難得。”
蘇連城回頭看了他眼后道:“我們兩人從小起長大,我的事情從來都未曾瞞過你,怎么?你今日也想來看我的笑話?”
安子遷拿起酒杯倒?jié)M杯酒后道:“其實(shí)你若是將心結(jié)放下,安心的將楚大小姐娶回家,也是件美事。”
“你若是把你那件紈绔的外衣脫下,去執(zhí)掌整個安府同樣也是件美事。”蘇連城的眸光微斂,看了他眼后道:“子軒表哥雖然是經(jīng)商奇才,這些年來將安家的米鋪的生意做到了杭城最大,可是依我看來,你的能力明明在子軒表哥之上,卻直以披著紈绔的面具,你在等什么?”
安子遷將酒杯里的酒口喝下后道:“不等什么,只是我不屑,不屑為了那些滿是銅臭的東西毀了我的懶散和自由,就好像你不屑那狀元的虛名般。”
“若是哪天你發(fā)現(xiàn)你再也不能懶散呢?”蘇連城的眸光如炬。
安子遷微微笑道:“那就學(xué)下蒼鷹吧,看看我是否有擊長空的能力。”
蘇連城的嘴角微微笑,只覺得安子遷那淺淡的笑里蘊(yùn)含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安子遷披著那件比紈绔外衣下同樣有本難念的經(jīng),安家的事情,原也不是在言兩語就說的清楚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紈绔們雖然為人們所不恥,可是卻活的是自己。而他卻為了那條走到天階的路用了那么多年的時間,雖然最終目的達(dá)到了,受到了萬人崇拜,可是他的心里承受了多少的東西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蘇連城淡淡笑,將那杯酒飲而盡,安子遷看著他,兩人相視笑。
漫天的綠葉紅花,灼熱如火的太陽根本就散不盡兩人心中的無奈和寒意,安子遷知道他心情不好,兩人喝著喝著便生出了三分醉意,于是他們便提議道:“表哥是個廝文人,可是在這樣喝酒實(shí)在是太過無趣了,我知道有個地方極為有趣,表哥去不去?”
“去!”蘇連城大著舌頭道。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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