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云玨獲取信息的渠道無疑比方蟄要多的多,回到家中不到半小時,受到了十幾份郵件。
花一個小時看完所有的郵件,晚飯都推遲了,走出書房的云玨看了一樣樓下,方蟄在躺椅上靠著,來回搖擺,身邊有茶幾擺著茶具,不時停下喝一杯,看著非常的悠閑。
云玨走上前來,招呼保姆開飯,聽到動靜的方蟄起身回頭:“看出什么沒有?”
“美聯(lián)儲長期量化寬松,銀行零首付房貸,華爾街打包次級貸款出售。”
云玨把信息的主要點抽出來說,方蟄笑呵呵的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片扣肉里浸滿油脂才薯片放嘴里,在云玨期待的眼神注視下不緊不慢的咀嚼。
“印錢就印錢,非要把全世界替米國買單的舉動,說的普通人聽不懂。從全世界吸血反哺米國,這不是第一次了。米國放開金融管制后,經(jīng)濟危機的周期實際上是縮短了。要不起東歐一波補血,全球性的經(jīng)濟危機也許在上世紀末就爆發(fā)了。”
云玨坐的很直,如同認真上課的學(xué)生,眼神里帶著無腦的崇拜。
“產(chǎn)業(yè)空心化之后,加大服務(wù)業(yè)的扶持力度,你自己說,華爾街才多少人?從全球化的產(chǎn)業(yè)鏈中拿到的利益大頭,落到了金融資本和高科技產(chǎn)業(yè)的手里。靠著我國的廉價產(chǎn)品背書平衡通脹,不停的印錢刺激經(jīng)濟,危機如同脫軌的火車根本停不下來。”
方蟄說著又拿起筷子,這次換了一個菜——燒鵝。
云玨依舊沒有動筷子的意思,而是稍稍思索后道:“我回讓人盯著米國那邊的一舉一動,你覺得這場狂歡還能撐多久?”
方蟄想了想,咽下一口燒鵝肉:“哪天銀行的人在大街上拉人貸款買房,而不用考慮還貸的資質(zhì)時,只需要一根針輕輕的一戳,砰,大的來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米國的底蘊和世界霸主的光環(huán),我的團隊認為未來兩年內(nèi),米國股市應(yīng)該整體呈現(xiàn)一個向上的趨勢,納期達克代表的高科技企業(yè),必將首當其沖。微軟、雅虎、蘋果、甲骨文這幾家企業(yè),比較被看好。”云玨帶著詢問的語氣,盡管團隊都是行業(yè)精英組成的,但她更相信方蟄的判斷。
“微軟持有的股票可以清空了,雅虎原則上不看好,原因是作為老牌的互聯(lián)網(wǎng)企業(yè),至今都沒有像樣的獲利渠道。等谷歌上市了,可以在二級市場吸納一些股份。”方蟄嘴上說的很平淡,心里還是非常佩服云玨打造的技術(shù)團隊,對于大勢的判斷還是比較靠譜的。
不過怎么說呢,該團隊還是有問題的,那就是對米國的迷信。只看到未來米國經(jīng)濟好的一面,沒有看見蘊藏在其中的風(fēng)險。當然這個要求太高了,方蟄是從穿越者的角度看問題,團隊則是專注于未來不長的一段時間,畢竟米國總統(tǒng)四年一選,不確定性很多。
云玨沒有多問了,默默的記下后,開始吃飯。兩人沒有喝酒的意思,就是單純的吃飯,二十分鐘左右就吃好了,放下筷子的方蟄出門站在屋檐下,看著不遠處的海面。
云玨很快跟了出來,方蟄表示一起走一走,云玨挽著手臂,兩人一起散步。
“從過往的歷史看,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必然是金融資本帝國主義。米國能贏得冷戰(zhàn),靠的不是里根給金融資本松綁,而是從日本和德國身上吸血。最最關(guān)鍵的是毛子沒撐住。西方的強大和領(lǐng)先從來不是因為制度,而是因為工業(yè)化。輝格史觀是先有結(jié)果,然后去找論據(jù)……。”方蟄就這么很隨意的說著,云玨一言不發(fā)的聽著。biquge.biz
從方蟄看似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講述中,云玨還是聽出了一個大概的雛形。
華夏復(fù)興勢不可擋,天命在我,氣運在我。
中-華民族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民族,過往的沉淪放在歷史長河中,甚至還不如某些朝代的時間長。沉淪是短暫的,高居世界之巔才是常態(tài)。
國內(nèi)進入高速發(fā)展的階段,巔峰基金在國內(nèi)的機會更多,不妨把眼光放到國內(nèi)。
最多十五年,中-米之間的激烈對抗必將出現(xiàn),不要對和解抱有任何幻想。
西方發(fā)到國家不是海盜上岸,就是強盜出身,千萬不要高看它們的道德底線。
臘月二十九這天,私人飛機在帝都機場降落,車到云家時,天上開始往下落雪。
站在門口往外看的時候,能見度很低,看不了多遠。
云玨把目光投向了從孟庭芝手里接過女兒的方蟄,孩子意外的沒有哭,只是掙扎了幾下就放棄了。孟庭芝讓保姆放假,對于拖到現(xiàn)在才放假再三抱歉,親自送出門口并派車。
方蟄能來過年,孟庭芝臉上的笑容不斷,在廚房里一邊忙活,一邊對抱著云裳的方蟄說話:“今年是最后一年了,十月份就該正式退休了。老云那邊,能干到六十五歲,還有七八年的樣子。不過以他的性格,怕是不會做的太明顯。”
云玨過來抱走云裳,口中還在吐槽:“老云就別提了,我就沒指望過他。過了春節(jié),巔峰基金正式在國內(nèi)開設(shè)分部,松江和帝都各開設(shè)一個分部。”
孟庭芝聽了淡淡道:“這事情我?guī)湍銌枂枺綍r候該找誰找誰。”說著還看看方蟄,露出笑容道:“小方不用多想,我們家的人還是講規(guī)矩的,基本上不會去碰原則性的問題。”
方蟄嘴上不說,還陪著笑,心里卻在嘀咕,即便是講規(guī)矩,那也不知道比別人多了多少便利。同樣的事情,我來辦跟你來辦一樣么?
合規(guī)的不公平,對于普通人而言和整個社會而言,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這些話方蟄是不會在這里說的,也許以后都沒機會在公開的場合說。
云玨的電話響了,方蟄拿來給她聽,想抱孩子被云玨躲開,做個動作。
方蟄只好把電話放在她耳邊,云玨對著電話那邊笑道:“這都快過年了你還要出去浪啊?我這才到家呢,明天年三十了,想聚一下怎么都得過年后了。嗯,他也來了,嗯……。”
外面起風(fēng)了,雪也變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