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見色起意
請客吃飯的地方,方蟄一般輕易不換,姚立的私房菜自然是首選。
看見方蟄的姚立就跟幽怨的閨中婦人一般,熱情握手,嘴上不斷的抱怨:“還以為你忘記我這了,一直沒見你來。”方蟄費勁的掙脫后,趕緊介紹:“建行的殷經(jīng)理。”
姚立早有安排,招呼一番去后廚,菜上的很快,四個拿手菜上來后,姚立摘了圍裙親自陪客,面帶微笑道:“方總,上次的事情真的沒好好謝謝您。”
方蟄詫異的看著他:“這都過去多久了,國慶節(jié)都過去了,你還在念叨?”
姚立笑道:“我這店一年下來,也沒這一次跟著去摻和一下掙的多。”
方蟄明白了,要不怎么會那么瘋狂呢?想了想,方蟄放下筷子,鄭重的看著姚立:“我們是朋友,有句話我說了,你能聽就聽,不接受也別說出來。”
姚立有點懵,還是頭一次見方蟄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邊上的殷紅也看傻眼了。
“嗯,方總請說,我一定記著。”姚立很認(rèn)真的點頭,不敢不認(rèn)真。
“股市存在的初衷,在于為企業(yè)籌集發(fā)展資金。就好比你這家店,你要開分店,手里的錢不夠,你拿出股份來融資。五月份的時候,豫園漲到一萬塊,你覺得值那么多么?如果不是身在股市中,站在邊上看熱鬧,你怎么看當(dāng)時的股市?”
姚立沉吟不語,好一陣才道:“投機!因為投機者太多。”
方蟄笑了:“擊鼓傳花,都覺得自己是聰明人,肯定有更蠢的玩家接手。炒股把自己弄成股東的人,都是這么想的。所以我建議,不要輕易涉足股市,風(fēng)險太大。最佳的規(guī)避手段就是永遠(yuǎn)都不炒股,在股市里頭,你能看見的永遠(yuǎn)都是那些掙了錢的人。”
“不是,我也見過虧光的人啊。”姚立趕緊回一句,方蟄笑而不語。姚立頓覺不妙,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不提這個了,喝酒,我敬二位一杯。”
陪坐了一會,姚立才離開,殷紅總算是等到了說話的機會:“方總,姚老板似乎沒聽進去。”方蟄還是笑而不語,殷紅也趕緊打住,換了個話題,說起一些閑話。方蟄主動問起一些銀行里的事情,殷紅說了一些趣事,氣氛倒也算融洽。
殷紅倒是想了解遠(yuǎn)大公司的事情,抽冷子問了一句:“現(xiàn)在的年輕人,方總這樣的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大學(xué)畢業(yè)沒到半年,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來。比起方總,我們這些人白活了。”
方蟄聽了奉承,心里不免得意,尤其是個美女姐姐的奉承。嘴上一時沒控制,自得的來一句:“從考上大學(xué)那天起,我就沒想接受分配,你猜猜為啥?”
殷紅搖搖頭:“這個沒法猜。”方蟄笑了笑:“我跟你舉個例子,我老家是江城的,那邊有個機電學(xué)院。我一個同學(xué)喜歡里頭的校花,并且付出了行動。結(jié)果遭到冷遇,當(dāng)時校花表示在學(xué)校不談戀愛,要好好學(xué)習(xí)。去年畢業(yè)的時候,校花結(jié)婚了。”
殷紅楞了一下:“這個變化太快了點,神速啊。”
方蟄淡淡道:“一個學(xué)服裝設(shè)計的女生,畢業(yè)后分配到電視臺去做主播。就因為結(jié)婚對象的父親是江城市的主要領(lǐng)導(dǎo)之一。那個結(jié)婚對象,體重二百斤肯定是壓不住。”
殷紅沉默了,方蟄笑了笑:“今年的分配原則是哪來回哪去,我要是接受分配,最好的結(jié)果也就是去某個快倒閉的國企。一個月拿八十三塊基本工資,還不一定發(fā)的出來。最后再提一句,那個胖子也是機電學(xué)院的學(xué)生,三年大專,女朋友換了七八個。”
“也不是所有女人都那么現(xiàn)實的。”殷紅很勉強的表白一句,方蟄笑著點點頭:“你這話是對的,但是特指在校園呢。走上社會后,絕大多數(shù)女人會慢慢的變得現(xiàn)實。所以,在大學(xué)期間,我不談戀愛,就是擔(dān)心害了人家。”
“大學(xué)期間的戀情往往最美好,也最值得回憶。方總不談戀愛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對于那些喜歡你的女孩而言,人生最美麗的時刻,留下了一個遺憾哦。”殷紅笑著來一句文青的。
方蟄聽了一愣:“有道理,我覺得自己是為別人好,人家卻未必這么想。不過話說回來,在不傷害其他人利益的前提下,我做任何事情都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
殷紅笑道:“佛羅倫薩詩人但丁的格言: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方蟄先是一愣,隨即想到這個時代是屬于文青的,隨即笑道:“資本論原版序的結(jié)語!”biquge.biz
殷紅也是一愣,隨后笑了:“還真是啊,這句話在華夏廣為人知,真要好好感謝馬克思。不對啊,你怎么會連這個都知道?資本論可不受當(dāng)下年輕人的喜歡。”
“你可以把我看成是個另類,來,紅燒肉涼了就不好吃了,這里的紅燒肉是一絕。”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殷紅發(fā)現(xiàn)方蟄跟眼下的年輕人真的很不一樣。他似乎有一雙看透世情的眼睛,坐在他的對面能夠感受到那雙眼睛的深邃,還有淡淡的猶豫一閃而過。
人生如此,還有什么不滿的?殷紅不明白,如果不是已婚,她真的很想一探究竟。
飯后方蟄叫姚立安排了司機,先送殷紅回家,路上殷紅不免問一句:“方總關(guān)于股市的論斷發(fā)人深省,今后你會繼續(xù)涉足股市么?”
方蟄想了想:“該賺的錢還是要賺的。”殷紅笑問:“那怎么保證不做股東呢?”
方蟄道:“不貪!”殷紅聽了不禁悵然:“好一個不貪,道盡了立身處世之道。”
對于高度如此的評價,方蟄表示不敢承受,所以笑了笑就算過去了。
殷紅越發(fā)的來勁了,又問一句:“方總這樣的人,很容易招人嫉妒哦。”
方蟄想了想:“我又不是人民幣,不可能讓所有人喜歡。”
殷紅先是呆滯一瞬,隨即會心一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方蟄微笑不語,心里來一句:真是一個文青泛濫的時代啊。
回到家里的殷紅心緒難平,洗澡后打開日記想寫點什么,發(fā)現(xiàn)無從落筆。尤其是看著丈夫在給孩子輔導(dǎo)昨夜,殷紅無聲的笑了,合上筆記本。
家里的白老師情緒不高,方蟄進門后小心翼翼的,心道:東窗事發(fā)了?我也沒干啥啊?
“那個,要不要下次我請客的時候,你也一起去?”
白莉臉上一個大寫的“懵”字,啥意思,你干啥了?我沒聽錯吧?隨即白老師的心情好了起來:“你就這么在意我的感受?”
方蟄明白了,事情跟請客吃飯的對象是異性無關(guān),不然白老師不會這么客氣。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放心我。”方蟄化被動為主動,白老師氣急敗壞的撲上來:“我咬死你這個混蛋!”方蟄……,為什么是咬?
第二天一早,方蟄難得提前十分鐘到公司。辦公室里梅影正在打掃衛(wèi)生,這次出差要不要帶她呢?方蟄猶豫的時候,肩膀被拍一下:“蟲子!”
回頭看一眼,魏晉頂著一雙熊貓眼,好像虧的很厲害那種,舉個例子,某新聞提到的日本一男子把自己活活擼死。(PS:好久以前的新聞了)
“握草,你這是怎么了?昨晚上又去哪個小發(fā)廊勸X從良了?”
“別提了,都是眼淚。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說。”魏晉有氣無力的樣子,好像大病初愈。
方蟄趕緊讓梅影去泡茶,招呼魏晉坐下:“說吧,說完了回去睡覺,別硬撐著。”
魏晉悠悠的嘆息一聲:“一言難盡,一見鐘情,我好像要戀愛了。”
方蟄噗嗤一聲笑了:“同樣的話你說了不下三百遍了,初三那會第一次聽你說,高中畢業(yè)前夕,你又說了一次,為了祭奠你三分鐘熱度的一見鐘情,你掉頭就去了小發(fā)廊。”
魏晉搖頭:“這次不一樣,真的不一樣,昨晚上我陪著她守了一夜呢。”
嗯?方蟄收起了戲謔的表情,正色道:“哪家酒店?”
魏晉搖搖頭:“醫(yī)院!”方蟄大驚失色:“搞出人命了?”
魏晉點點頭,又搖搖頭:“是搞出人命了,但不是我經(jīng)手的。”
方蟄楞了一下:“接盤俠?”魏晉嗯了一聲:“什么意思?”
“嗯,不對,一見鐘情的話,還真不是接盤俠。說說吧,到底啥情況,我都糊涂了。”
“昨晚上我自己去看電影,就是那個金獅獎的電影,看一半我睡著了。醒來已經(jīng)散場了,一個人往回走,看見一女的要跳江,我趕緊拉住。沒曾想她突然肚子疼,還流血了,我趕緊給送醫(yī)院去,醫(yī)生檢查后說要手術(shù)。我忙成狗了,總算是救活了,當(dāng)時都沒看清楚她長什么樣子,等她躺病床上我看仔細(xì)看一眼,特么的心臟被利劍穿透的感覺啊。你懂不懂啊!”
方蟄無語的點點頭:“懂了,你打著學(xué)X鋒的旗號見色起意,那女的叫啥名字?”
魏晉想了想:“馮佳!醫(yī)生和護士都說我是她男朋友哦。”
方蟄握緊握緊拳頭抬起來,嘆息一聲又放下:“醫(yī)生和護士是不是還說了,再送晚一個小時,性命堪憂!”
“你怎么知道?”魏晉詫異時,方蟄一臉嫌棄的看著魏晉:“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