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留信
大炎王朝,花姬城內(nèi)。
花姬城,那曾是虞歌與母親生活的地方。
只是那時候虞歌她們住的比較偏遠,是在鄉(xiāng)下,虞歌還記得,在花姬城哪里,還有著一條湖水。
而母親,當(dāng)年也是在那里與靈司耀相遇的。
這個地方,有著虞歌幼時最美好的記憶,卻也是她最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虞淺對虞歌的好深深的印在了她的骨子里,每次一接近這里,虞歌腦海里便涌起了許多關(guān)于母親的回憶。
但是這里,她必須要來。
因為阿離的手下,曾調(diào)查到,凌香的最后一個落腳地點,就是在花姬城。
花姬城,凌香還來做什么?她還要來悼念母親嗎?她是不是也會心懷愧疚,虞歌到現(xiàn)在都沒有想通,凌香明明是個良善的人,當(dāng)初,也是凌香傾盡全力的幫助虞歌,虞歌才能順利扳倒華蘭,才使得靈司耀對華蘭厭棄。
那樣心善的一個女子,如今怎么會甘愿成為南徹那個惡魔的殺人工具,并且還奪走了一部分苓瞳的神識。
“歌兒——不要想了,那些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鳳卿塵與虞歌走在花姬城內(nèi),為了不引起路人懷疑,二人皆是喬裝打扮了一番。
“阿離,人心難得,但是人心也難測。”
“不難得,人心本就珍貴,任何不想與歌兒好的人心,要了它也無用。”
虞歌回了身,忽然像是記起了什么事一般:“阿離,你和我去一個地方,或許,在那里,我們會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鳳卿塵點點頭,乖順的跟在虞歌身后。
是的,阿離說得多,人心是最容易變的東西,但是虞歌不相信,凌香真的會那么容易放下她們之間曾發(fā)生過的點點滴滴。
凌香怎樣的品行姑且不論,但是虞歌堅信,至少凌香待母親的感情是真的,所以,如果凌香真的來了花姬城的話,那么一定是為了去鄉(xiāng)下的那個小木屋。
來到那小木屋,那木屋前,還是栽種著許多年前的桃樹與梨樹,只是這時候早就過了開花的季節(jié)了,要不然這株桃花,開得是最鮮艷的。
小時候,虞歌還經(jīng)常與凌香在這樹下一同玩耍。
摸著這桃花樹的枝干,虞歌仿佛又聽到了小時候圍著樹轉(zhuǎn)悠時的歡聲笑語。
可是那一切,現(xiàn)在看起來都是那么遙遠。
“這里是?”
“我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
虞歌緩緩的推開木屋,果不出預(yù)料,里面干凈如新,明顯是被人精心打掃過一番。
這小木屋,是當(dāng)初虞淺與靈司耀一起動手搭建的,雖然不是很美觀,卻也算得上一個好住處。
“歌兒,有人來過?”
“嗯,應(yīng)該是凌香。”
虞歌推開了母親曾經(jīng)住的屋子,發(fā)現(xiàn)在那案桌上,雕刻這一塊靈牌,這塊靈牌,虞歌曾在凌香的屋里見過。
“果然是她。”
果然是她,可為什么是她?
凌香當(dāng)初為了幫母親報仇,連自己孩子的性命都能豁得出去,為何現(xiàn)在,卻不肯放過自己的孩子。
虞歌信任凌香,將她當(dāng)成親生姐姐一般對待,也以為她必定如此,可是結(jié)果呢?結(jié)果卻是如此的殘酷現(xiàn)實。
“歌兒,你別想太多。”
“阿離,你說,為什么那樣好的一個人,也會騙人,阿離,我的魅術(shù)能探人神識和內(nèi)心想法,我看過凌香的內(nèi)心深處,她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一個人。”
“或許,是我的錯。”
鳳卿塵喃喃的說出這一句話,虞歌驚愕的抬頭看向他。
“那一次,她在荒野處求我救一個孩子,我沒有救。”
“嗯。”
鳳卿塵抬眸,眼底盡是溫柔神色:“歌兒,你不怪我冷血嗎?畢竟,這凌香是你名義上的姐姐。”
虞歌輕輕環(huán)住鳳卿塵的腰,鳳卿塵也是不自主的抱緊了虞歌。
虞歌輕聲道:“我相信阿離,阿離不救,自然有不救的道理。”
“那孩子,得了重病,治不好,會傳染,當(dāng)時我有幾萬大軍,若是因為一個孩子,而使得無數(shù)的士兵枉付了性命,我認(rèn)為是不可取的。”
“阿離不用與我解釋,我信你。”
鳳卿塵也是嘆了一口氣,或者那時候的凌香真的是萬念俱灰,可是鳳卿塵真的不是有同情心的那種大善人,這樣的事,就算再來一次,他也還會選擇不救。
“我只是不相信凌香,會是這樣的人。”
虞歌說罷,收了收神色,對著鳳卿塵說道:“阿離,我們給母親上柱香吧,因為種種的緣故,我也沒來得及給母親掃墓,等我們到了洛陽的時候,再一起去母親的墓前祭拜可好。”
“好,一切都聽歌兒的。”
鳳卿塵溫柔的神色盡是寵溺,虞歌點燃了三炷香,交給鳳卿塵,鳳卿塵恭敬的對著靈牌鞠了三個躬。
然后將香插進那香爐之中。
卻發(fā)現(xiàn)如何,這香都站立不了。
虞歌與鳳卿塵相視一眼,虞歌立馬到了靈牌身前,拿起那香爐,將它倒在了地上,果然,在香爐底部,放在一個小瓶子,虞歌找來硬物,將小瓶子敲碎,便看到了里面有一封書信。
看來,這小瓶子,就是為了防潮做的準(zhǔn)備,以免這信件受了潮。
紙張緩緩打開,那是十分清秀的字跡。
這個字跡,虞歌認(rèn)識,因為凌香小時候是與她生活在一起,她們的書法,都是虞淺教的,所以她們二人寫那一撇的時候,總是如出一轍,拉的長長的。
“歌兒——”
“阿離,是凌香的字。”
凌香?為何會留下這樣的一封信在靈牌前,是不是知道他們肯定會來祭拜虞淺,所以必定會發(fā)現(xiàn)這香爐下的信件嗎?
虞歌接過書信,放在木屋里的小竹桌上,與阿離一起往下看了起來。
這一邊看,虞歌心里的那根弦就崩得越緊。
凌香應(yīng)該是寫了挺久的字,這些字很小,但是也差不多有十張。
她將這些年來,自己所發(fā)生的事,以及接下來可能會發(fā)生的事,都一一做了解釋。
“阿離,凌香她?”
“或許,歌兒你說的對,凌香她當(dāng)真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