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機智的朱主持
對杜晶晶來說,年紀輕輕晉階真人是好事,但是跟其他同門相比,就不算什么了。
四大宮從來不缺乏驚才絕艷的弟子,以前不缺,以后同樣不缺。
但是她初入真人之際,能請下族誅令,誅的還是慕容這樣的大族的話,對她刷聲望很有好處。
就像官員在官府公干,想要發(fā)展得好,得有政績支持,道宮弟子一樣需要業(yè)績的支持。
杜晶晶甚至想到了,她若能請下族誅令來,不但門中的貢獻會暴漲,更可以彰顯出她的運道不凡——四大宮不是運修,但是同樣講運道的。
不過這么做的話,也有可能擋了其他同門的路……
她正盤算之際,公孫未明出聲發(fā)話了,“杜執(zhí)事,你若沒有把握,可以跟九公主聯(lián)名上報,想必她也不會坐視不管。”
“應(yīng)該用不著,”杜執(zhí)事對“九公主”三個字很過敏,她馬上做出了決定,“這種事,還是堂主院出面比較好一點,我會努力爭取的。”
“哦,”公孫未明一本正經(jīng)地點點頭,“那就麻煩杜執(zhí)事了。”
然后他微微一側(cè)頭,沖自家太上擠一擠眼睛:看到?jīng)]有,事情得這么辦。
公孫當(dāng)行只當(dāng)沒看到,抬手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心里卻是冷哼一聲:你這哪里是個準證的體面?
隨著此事的商定,神鹿山的事情,基本也就結(jié)束了。
西疆四大家撒出人馬,四下尋找?guī)煳鞑柯洌渌嫒藙t是療傷的療傷,靜養(yǎng)的靜養(yǎng),為下一階段的出手,做最后的準備。
有了線索,查證真的是很簡單,正經(jīng)是找到庫西這個部落,還多花費了幾天時間。
四個家族在西疆的經(jīng)營實在太久了,很輕松地就了解到,庫西部落在拜神的大典上,經(jīng)歷了天降神諭。
知道神諭是什么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毫無疑問,有神諭比沒有強,部落里雖然也發(fā)出了封口令,但是這并不能阻擋人們談?wù)撋裰I的熱情。
身為教民信眾,就該四處宣揚真神的榮光。
對四家的探子來說,他們也不需要打聽到神諭到底是什么,他們只需要確定,有沒有這回事就行了。
在消息確定之后,公孫家的太上長老和四長老悄然離開,去白虎廟申告去了。
公孫不器則是和朱爾寰一起,再次悄然回到了二郎廟,一邊恢復(fù)修為,一邊看護神眼修復(fù)。
為了盡快將自己調(diào)整到最佳狀態(tài),公孫不器甚至請求不平醫(yī)主為自己扎七曜天衍針——這不但是吊命針法,也能幫忙穩(wěn)固神魂。
為什么不求李大師出手?首先,他并不確定,李永生會不會這種針法,其次,他從李永生身上得到的好處,已經(jīng)太多了,真不好意思再隨便張嘴了。
事實上,李永生和杜晶晶也下了神鹿山,來到了二郎廟,神鹿山上只剩下了四大家——他們聚集在此處,一來是要集中靜修,二來也是防著馬盟對這里展開報復(fù)。
對那兩名真人的搜魂,證明慕容家突襲神鹿山,帶有極大的隨意性,很可能其他人并不知情,但是萬事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杜晶晶在向玄女宮發(fā)出請求之后,久久沒有回應(yīng),她又催促一次,還是沒消息。
身為弟子,兩次遠距離請求就已經(jīng)夠多了,繼續(xù)催促的話,有不敬的嫌疑。
所以杜晶晶打算回去一趟,親自匯報,她晉階為真人,也該回去跟宮里報備一下。
不過想要申請族誅令,就這么孤身一人回去,顯然沒有什么說服力,她想到李永生很早就想走,于是前來請他同行。
令她非常吃驚的是:李永生改主意了,他要留下來看事情的進展!
事實上,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李永生此前要走,不過是著急回去陪永馨,待晉階到化修之后,陪著她出來散心,順便履行一下觀風(fēng)使的職責(zé)。
但是在西疆遇到的事情,越來越嚴重,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嚴重到他這個觀風(fēng)使有必要重點關(guān)注的程度了。
同時,他又在陰錯陽差中,獲得了大量的靈石,輕松地將自身的修為,提高到了真人的水準,自保是沒什么問題了,所以他認為,現(xiàn)在有必要多關(guān)注一下這里。
對于杜晶晶想回去親自匯報,他持支持的態(tài)度,但是他認為,自己回去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正經(jīng)是聯(lián)系一下九公主,或者能起到奇效。
不過對杜執(zhí)事而言,“九公主”三個字,簡直就跟地球上某國網(wǎng)絡(luò)上的敏感詞一般,她馬上就表示,她有必要屏蔽……哦不,是有必要再等一等。
如果再等不來宮里的回信兒,那么,她可以參與一下對庫西部落和拓跋家族的行動。
對她而言,參與這種行動,也能增加她在宮里的貢獻度——滅殺真神教邪教徒,四大宮不該落后于人,而她就恰恰能代表玄女宮。
當(dāng)然,如果她還是半個月前的司修,份量要輕得很多,但她現(xiàn)在是真人了,資格算差不多了。
所以她有事沒事,就纏著李永生聊天,促進雙方的關(guān)系,提高親密度。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她這種行為,引起了某個人的不快。
這個人就是朱爾寰,他回到二郎廟足足五天,才找到了一個跟李永生單獨聊天的機會。
這一天,曲阿杜家有人來找杜晶晶,據(jù)說是海岱那邊,襄王折騰得越發(fā)厲害了,杜家有些事情,想跟她商量一下。
在入了道宮的隱世家族子弟里,杜執(zhí)事算個比較念家的,被找上來是正常的。
她跟著人出去不久,李永生難得有空,正拿著二郎廟的基本藏書翻看,就見朱主持左看右看,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
沒錯,就是鬼鬼祟祟,堂堂的高階真人,這么搞還真的有點可笑。
李永生詫異地四下看一看,此刻他在山腰的一處涼亭,斜下方三百丈,是溫養(yǎng)二郎神眼的石室,周邊根本沒有人。
朱主持走過來,恭恭敬敬地一拱手,“見過李大師。”
李永生站起身來,笑著一拱手,“朱主持太客氣了,有事嗎?”
朱爾寰猶豫半天,才吞吞吐吐地發(fā)話,“這個,那個搜魂的陣法,李大師的改動效果,非常地好,不知,不知……”
“覺得好,就拿去用吧,”李永生很隨意地一擺手,陣法這東西,可不是看一看就能會了的,不但需要理解,刻畫陣基也很考驗悟性,“我不介意。”
而朱爾寰的陣法水平,其實很一般,也不知道是怎么將這個陣基刻畫手段學(xué)會的。
朱主持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多謝李大師了,我這個,這個……還想問一句,您以前見過這個陣法吧?”
李永生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想說什么?跟你說,我以前真沒見過這個陣法。”
他這不是胡說,貔貅陣和逆轉(zhuǎn)貔貅陣,他都是見過的,但是確實沒見過簡易版的。
“這個……不太可能吧?”朱主持先是愕然,然后又賠著笑臉發(fā)問,“您年紀這么輕,真的可以對沒見過的陣法做改動嗎?”
“陣法最是考驗悟性了,”李永生不以為然地笑一笑,“靈光一閃的事情,誰說得清楚?”
“可是,”朱主持猶豫一下,終于一咬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望仙使垂憐。”
我勒個去的,李永生刷地一直腰,奇快地左右掃一眼,咬著牙低聲發(fā)話,“你這話我不懂!”
“您懂的,”朱爾寰要說剛才還有五分懷疑,現(xiàn)在就只剩下了半分,他低聲發(fā)話,“您不是不懂禮的人,我這一跪,您不著急扶我起身,而是先看左右……您還說自己不是仙使嗎?”
我去,被誆了,李永生無奈地扯動一下嘴巴,“這個……朱主持你好機智啊。”
觀風(fēng)使是要隱藏身份的,但已經(jīng)這樣了,他再否認,就有點不成體統(tǒng)了。
“冒犯仙使了,”朱爾寰嚇得連連磕頭。
要說中土國的修者,都是很有骨氣的,等閑不可能給人下跪,但是觀風(fēng)使是什么?那是仙界來人,比真君還要高的存在。
甚至,很多觀風(fēng)使,高于真君,都不僅僅是一兩個大境界,那真的是仙人一般的存在。
好吧,單單是修為高,也未必能令修者口服心服,但是必須指出的是,觀風(fēng)使是道宮系統(tǒng)的大后臺,是整個中土國的仰仗,只憑這庇護數(shù)十億黎庶之功,也當(dāng)?shù)闷鸫蠹业墓虬荨?br/>
道宮系統(tǒng)里有傳言,在仙界,運修是真比不上靈修,所以庇護中土的,是道宮而非官府。
李永生有點惱火,自己被人詐出了身份,但是這朱爾寰,似乎一直就是個心思機敏的。
當(dāng)初這廝就假裝神庭被封,發(fā)現(xiàn)了不平真人等三人的貓膩。
“起來吧,”他淡淡地發(fā)話,“被人看到,不成體統(tǒng),你好歹也是準證……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我是通過這個陣法,”朱爾寰刷地就站了起來,又是小心地看一下左右,“教授小廟這個陣法的,是思懋真君。”
“我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李永生淡淡地回答。
“思懋真君不載于典籍,”朱爾寰恭恭敬敬地回答,“他長于陣法和醫(yī)術(shù),畫得一手好畫,曾言此陣在上界,名為逆轉(zhuǎn)貔貅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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