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禁陣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朱爾寰的臉上,不但沒有憤恨的意思,反倒?jié)M是興奮。
就連他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李大師,你真的看得懂這陣法?”
李永生當(dāng)然看得懂這陣法,事實上,他有一個疑惑,“你這陣法,給高階真人搜過魂嗎?”
“沒有,”朱爾寰很干脆地?fù)u頭,“最多搜中階真人的魂。”
看到眾人異樣的眼神,朱真人少不得高聲解釋,“我二郎廟主要是治病,搞這個搜魂真的沒幾次,主要還是祛惡……你們要相信我啊。”
大家很想相信他,但是到底能相信到什么樣的程度,真的不好說。
李永生卻是信的,他在看對方布設(shè)陣法的時候,就感覺有幾處的布置,不是很合乎道理。
他不知道傳下這個陣法的是何人,但是毫無疑問,這不是最正常的逆轉(zhuǎn)貔貅陣,哪怕是簡易版,也不該如此。
等聽到朱爾寰的解釋,他恍然大悟——這樣的陣法,搜魂高階真人時,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尤其是被搜魂的是真神教的爪牙的時候,這些不正常的地方,甚至可能導(dǎo)致施術(shù)者一無所獲。
但是搜魂中階真人,真的是綽綽有余了。
憑良心說,能設(shè)計出這個陣法的人,在陣法上的造詣,未必比他遜色多少。
原本,李永生是沒打算傳下逆轉(zhuǎn)貔貅陣的,這個東西不太合適出現(xiàn)在下界,這倒不是說用陣法搜魂有多么殘忍——其實搜魂本來就是殘忍的,關(guān)鍵是這陣法在仙界,主要是用來開礦。
仙界太大了,而且有自身循環(huán)補足的能力,可以拿這陣法開礦,但是下界學(xué)會這樣的陣法,很可能導(dǎo)致生態(tài)災(zāi)難。
一個位面若是在短期之內(nèi),瘋狂地涸澤而漁,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不過簡易版陣法,并不存在這個問題,既然已經(jīng)有人將簡易版?zhèn)飨聛砹耍€流傳了出來,那么他稍稍改進(jìn)一下,倒也不算影響這個位面的平衡。
要知道陣法的技巧,可不是仙界絕對強大,很多下界靈氣不行出產(chǎn)也貧瘠,但若真是出現(xiàn)逆天級別的陣法大師,開發(fā)出于一些令仙界也驚艷的陣法技巧,并不算多么罕見的事。
陣法這東西,真的是非常講究天賦的,他略作補充,甚至可以不負(fù)擔(dān)任何責(zé)任。
李永生皺著眉頭發(fā)話,“這個改動,我要好好地想一想。”
他確實要認(rèn)真琢磨一下,因為就算是他自己,此前也沒想過,簡易版本的逆轉(zhuǎn)貔貅陣,居然可以用來搜魂。
朱主持卻是美不滋滋地點點頭,“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改動陣法非常難……比設(shè)計陣法還要難,這個我是清楚的。”
這話其實不假,設(shè)計陣法是很容易的,但是那種比較成熟的陣法,拿來略作改動,還要強過原來設(shè)計效果的,真的非常不容易。
不過,李永生最頭疼的,還是如何找到可以代用的、匹配的材料。
他寫寫畫畫了差不多兩個時辰,雨都停了下來,才拿出一個方案來。
他又算計了半個時辰,大致估算出其效果,才將陣法的關(guān)鍵處,略略改動一些,增減了幾樣不太重要的材料。
這期間,朱主持就在一邊瞪眼看著,眼皮都不帶眨一下,也不說話。
待李大師完成了調(diào)整,他又等了好一陣,才出聲發(fā)問,“可以試著激活了嗎?”
沒必要試吧?李永生很想這么說一句,不過看到對方這副樣子,他終于還是微微點頭,“那就試一下好了。”
他的不以為然,旁人也看出來了,大家忍不住暗暗感嘆,這李大師做事什么都好,就是一點不好,太狂了。
面對一個自己從沒見過的陣法,隨便改動一下,就敢不做測試直接使用,真不知道你是哪兒來的這么大的自信。
當(dāng)然,必須承認(rèn)的是,李大師確實是很神奇,可是就這么毛糙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有太多的天才,都是因為被捧得太高了,才會在落地時摔得慘不忍睹。
不過眼下李永生還在“無敵光環(huán)”的保護(hù)下,沒人煞風(fēng)景地跳出來說此事。
朱爾寰是唯一不這么想的一個,他興致勃勃地激活了陣法,又摸出了一塊玉符,不知道在查看著什么。
他感受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才笑吟吟地點頭,“李大師果然是能者無所不能,我感覺陣法有明顯的增強,你也這么感覺吧?”
我只是補足了些漏洞罷了,李永生很想這么說一句。
不過這種話,真的沒辦法講的太明白,他莫非能說,我其實很明白這貔貅陣的原理?
朱爾寰一臉躍躍欲試的神情,“那么,可以對拓跋真人搜魂了嗎?”
聽他這么問,大部分人的心里,都生出一種荒誕的感覺,我說,此刻不是應(yīng)該丟進(jìn)來幾個小司修或者制修,繼續(xù)測試陣法的可靠性嗎?
直接搜魂拓跋鈍刀?要知道,那位可是準(zhǔn)證啊,這陣法搜魂只能是一次性的,搜過就變成白癡了……我說,咱們不帶這么糟蹋準(zhǔn)證的。
但是偏偏地,李永生很干脆地點頭,“搜吧。”
反正他現(xiàn)在自帶無敵光環(huán),別人也沒誰敢出聲質(zhì)疑。
公孫未明的搜魂,用了一炷半香的功夫,搜魂之后,他也盤腿坐下,用了兩個時辰多一點的功夫,才緩緩睜開眼來,“這拓跋鈍刀,是真神教的棋子……”
這話基本上是廢話,不過公孫不器感受到了什么,冷冷地看他一眼,“昨日里你擒敵辛苦了,再休整一個時辰,調(diào)整一下思路。”
眾人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個搜魂,對施術(shù)者的影響,真有這么大?
不過也有機敏之人想到了,公孫未明著急睜眼,大約是不想表現(xiàn)得比呼延書生差太多。
公孫家的太上長老公孫當(dāng)行,就非常明白自家四長老的好勝心,忍不住嘀咕一句:你搜魂的是高階真人,是準(zhǔn)證,呼延書生搜魂的是中階化修,這能一樣嗎?
什么都要比,還是不管不顧地比,你活得累不累啊?
再說了,你在此之前,是親手將拓跋鈍刀擒回來的啊,你就不能像公孫不器一般,動一動腦子,找個拿得出手的理由嗎?
不過,公孫家的太上在抱怨之余,心中其實不無欣慰。
族中的后輩,終究是沒有放棄公孫家該有血性,公孫不器行事固然穩(wěn)妥,未明的沖勁兒,嚴(yán)格來說也不是壞事,兩者配合,正是相得益彰。
其他人聽到這話之后,則是暗自咋舌,心說這公孫家的好勝心,也實在太強了點。
倒是呼延書生的眼珠轉(zhuǎn)一轉(zhuǎn),心說族里的那群后輩,還是有點驕縱了,回去得跟他們說一聲,隱世家族想要長盛不衰,必須培養(yǎng)起這種事事爭先的習(xí)慣來。
差不多大半個時辰之后,公孫未明終于再次睜開了眼,這一次,他說話就條理多了。
拓跋鈍刀昔年為呼延書生所傷,后來得了機緣,卻是在呼延書生走火入魔消息傳出之后。
這個機緣其實就是真神教給的,因為在他傷好之后,晉級中階時需要兩件奇物,居然只能從新月國得到。
這時新月國的人,通過西疆地方上的人找上門來,給他提供了幫助。
拓跋家族對中土國沒什么好感,對新月國也沒好感,雖然新月國那邊,也有拓跋家血脈,但是人家早改了教姓,不認(rèn)祖宗了,而衛(wèi)國戰(zhàn)爭時,中土拓跋也遭受了巨大損失。
拓跋鈍刀不怕接受真神教的幫助,接受完之后,就沒有以后了,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過對于真神教的一些小請求,比如說不再主動發(fā)起對真神教徒的攻擊,拓跋家也答應(yīng)了——前提是對方別主動找事。
拓跋鈍刀原本以為,事情就會這么過去了,不成想八年之后,他猛地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距離中階巔峰,也不是很遠(yuǎn)了……不是吧,我居然有可能晉階準(zhǔn)證?
他四處搜刮資源,最后還是在真神教那邊,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我們可以幫你,但是有個條件,你必須改信真神教。
拓跋鈍刀想要換個條件,他不想忠于中土,也不想忠于真神教,他只想率性地活著。
但是真神教對條件咬得很死,你不答應(yīng),就沒得談——上次我們幫了你那么大忙,是為了了結(jié)恩怨,此番再幫你,那就沒道理了。
神教雖然富有,卻沒有一分資源是多余的,我們不可能無限制地幫助外人。
到了這一步,拓跋鈍刀也知道,自己不答應(yīng)是不行了,沒有多少修者能抵御這樣的誘惑。
甚至他已經(jīng)猜到了,此前的機緣,十有八九就是真神教設(shè)下的套路,自己不答應(yīng),很可能還會惹出別的事來。
說到這里,公孫未明嘆口氣,“李大師說得好啊,只要套路深,鐵杵磨成針。”
看得出來,他對拓跋鈍刀的遭遇,很有些感觸。
緊接著,他又面色一整,略帶一點興奮地發(fā)話,“拓跋鈍刀現(xiàn)在強力出手,主要是因為,馬盟的內(nèi)部斗爭,也越來越激烈了,事實上……馬盟并不僅僅是真神教的棋子。”(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