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孟紓丞讓人收拾了炕桌上的筆墨,送水來給她洗手,自己去里頭更衣。
衛(wèi)窈窈挪到炕沿邊上,雙腿悠哉悠哉地垂著,閑適地晃一晃,白綾襪裹著的小腳在裙擺下面一閃一閃,胳膊撐在炕桌上,手指頭戳著攢盒轉動,盒里的堅果發(fā)出沙沙的響聲,而她的眼神卻往孟紓丞身上瞥。
孟紓丞停住腳步,側頭地問:“看什么?”
衛(wèi)窈窈舔舔嘴,沒說話,低下頭試圖敷衍過去,但孟紓丞已經(jīng)往回走了。
孟紓丞好奇她的這個小腦袋瓜里整日在想什么,坐到炕桌另一側,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洗完手再吃。”
衛(wèi)窈窈手指一縮,捏在指尖的果子掉到了桌上。
是顆烘烤過的白果,衛(wèi)窈窈撿起來丟到旁邊的掉漆唾盒里,眼睛一眨,語氣輕浮:“看孟閣老長得好看呢!”
“……”
孟紓丞失笑:“哪里學得做派?”
“才不是和誰學得,說不定我以前就是這樣不正經(jīng)呢!”衛(wèi)窈窈努努嘴,故意說。
孟紓丞想讓她別說渾話,剛起了頭,月娘就進來了,當著她的面,自然不好再說什么,只用眼神示意衛(wèi)窈窈,讓她老實一些。
衛(wèi)窈窈很無辜,她又不是在說假話。
衛(wèi)窈窈卷起袖子,把手沉入溫水中,不認真洗手,反而看著他說:“您別總穿深色的衣裳,多穿穿鮮亮的顏色,顯年輕。”
她說完,屋內便陷入漫長的沉默之中。
衛(wèi)窈窈搓掉手掌上的墨汁,覺得怪異,疑惑地抬頭,見孟紓丞和月娘都看著自己。
衛(wèi)窈窈皺眉,……?
仔細一想,恍然大悟,為自己辯解:“我沒有說你、說你。”
她頓了頓,停下手里的動作,把手從盆里拿出來:“說你不年輕的意思。”
衛(wèi)窈窈怕他們不相信,還認真地點了點頭。
月娘上前將銅盆端下桌,屈屈膝,出去了。
孟紓丞拿了帕子放到她手邊,語氣平和:“擦手。”
衛(wèi)窈窈覷著他的神色,沒接帕子,揪住他的衣袖:“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是在夸你呢!”
“這大紅官袍襯得您身姿昂藏,氣派尊貴,姑娘們瞧了都被您迷住眼睛呢!”???.??Qúbu.net
孟紓丞向來沉得住氣,但在她跟前卻也不免有些挫敗,他未到而立之年便入內閣辦事,國朝百年內也只他一位,他知道朝廷內外談起他時頗為推崇,贊譽良多,他雖不自傲,但也不過分謙卑,能力如何,心中自有把握。
但這些對衛(wèi)窈窈而言是無用的,現(xiàn)實便是他的確長她頗多年歲,她便是真有嫌棄他年紀大的意思,也不為過。
孟紓丞手指微動,垂眸看向染上她手指水印的袖口,明知她在給他戴高帽,還是問道:“那你呢?”
衛(wèi)窈窈伏在炕桌上,身形一頓,怎的又問到她啦!
不過……
衛(wèi)窈窈眼睛閃亮亮的,她是個俗人,自然也不例外,但被他這樣直白地問出來,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捏著手指比劃了一個小弧度:“一點點。”
孟紓丞心中微動:“過來。”
去哪兒?
衛(wèi)窈窈有些疑惑。
孟紓丞半托著她的腰,推走兩人中間的炕桌,將她摟到身前。
衛(wèi)窈窈仰著頭,下巴抵著他的胸膛,不知是壓到了胸口,還是旁的什么緣故,臉蛋越來越紅。
孟紓丞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真不嫌棄?”
衛(wèi)窈窈心里有些澀然,伸手摟住他的腰,往他懷里擠了擠,搖搖頭:“我怎么會嫌棄呢!”
“我只是口齒笨拙,有些不會說話,你別往心里去。”
孟紓丞輕嘆,她哪里是不會說話,她說的話專往他心里捅,吻住她,在她唇瓣溫柔的輾轉。
衛(wèi)窈窈清楚地感覺到了他的愛意,心里脹脹的,隨著唇瓣酥酥麻麻的感覺,微微仰頭配合著他。
但這個姿勢的確很不方便,衛(wèi)窈窈喘不上來氣,咬了咬他的唇角提醒他。
聽她急促的鼻息聲,孟紓丞撫著她的面龐,反而更用力深吻,另一只大掌逮住她欲要往他脖子上勾的小手。
如今孟紓丞對她的一些小癖好也算了如指掌,她受不住時便喜歡抱住他的脖子,若真讓她如愿,恐怕又要留下幾道劃痕,府里不比外頭,人多口雜,他雖不介意,但讓母親或是旁人瞧見了,對她不好。
孟紓丞讓她抓著自己腰間的佩帶,托著她的后腦勺,讓她躺在自己腿上。
衛(wèi)窈窈脖子舒服了,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嬌吟,聲音輕柔,若有若無地消失在孟紓丞舌尖。
炕桌上燭臺閃了閃,忽然熄滅。
窗前的暗光微浮,孟紓丞退了一些,眼底幽暗:“還好嗎?”
衛(wèi)窈窈唇瓣被他弄得紅艷微腫,手指頭扣著他的佩帶,拽了拽:“不是,不是很好。”
孟紓丞低聲笑了兩聲,沉沉的聲音好像會蠱惑人心,衛(wèi)窈窈扭了頭,翹起唇角,輕嘶一聲:“好疼。”
被他牢牢地攏在懷里,靠著他結實的身體,衛(wèi)窈窈只覺得安心,從而生出貪念,一點兒細微的不舒服都忍不住放大,想與他撒嬌,想讓他疼惜。
孟紓丞同樣滾燙的薄唇輕輕地碰了碰她唇角,心情似乎很好,低聲笑:“真是嬌嬌。”
衛(wèi)窈窈耳朵溫溫熱熱的,聽他這般喚她,蹬了一下腿,口是心非地說:“才沒有。”
早已看出她的外強中干,孟紓丞彎了彎唇,并不反駁,再親親她。
她立刻軟下身,哼哼唧唧地由他親吻,手指無措的一會兒扣著他的佩帶,一會兒揪著他的衣襟,孟紓丞身上的官袍被她□□得不成樣子。
孟紓丞壓著心有的欲動,滾了滾喉結,最終還是遺憾地放開她:“我去更衣。”
衛(wèi)窈窈枕著他的腿,自然壓到了他。
心尖惶惶,不知該怎么辦,聽到他的話,啄了啄下巴。
孟紓丞輕柔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讓她枕在坐褥上,起身走下腳踏。
聽著他沉穩(wěn)的步伐,衛(wèi)窈窈翻身,盯著他的背影,咬住手指,心里有一點點好奇,牙齒用力,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軟著手腳,爬起來,歪靠著引枕,從攢盒里抓了幾顆白果,白果殼開了一個小口子,里面果肉里的苦蕊已被去除。
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使不上力,心口身體上殘留的悸動仍牽引著她,衛(wèi)窈窈心中羞赧,惱怒地直接用牙齒咬開,嘗到白果肉,終于心滿意足了。
剩下幾顆被她丟回攢盒,她趴到窗戶邊上,窗隔細密,透進絲絲夜光月景,但她卻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聽到屋外時不時傳來的談笑聲,與靜謐的臥房好像是兩個世界。
她忍不住轉頭朝浴房看了一眼。
孟紓丞走進浴房,除了佩帶隨手掛到衣架上,解開外袍的系帶,沉吸兩口氣,拿起一旁長案上的茶壺,倒了滿杯清茶。
茶壺里的水已經(jīng)冷卻,入口有些冰涼,但如此,仍無法壓下身上的火氣。
孟紓丞眼簾低垂,眸光閃爍,腦海中閃過昨夜帳內的情狀,握著杯盞的手指微微用力,抬眸看一眼屏風。
只看到屏風上長鶴交頸的畫面,他沉默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躊躇之意。
年少時同齡人浪蕩人間,尋歡作樂,醉枕玉臂時,他對此提不起絲毫興趣,內心空虛才會在身體尋求刺激,而他不需要這種快感。
如今她在身側,他多年的自持好像不堪一擊,按捺不住,孟紓丞背靠著長案,呼出一口濁氣。
孟紓丞衣襟松散,呼吸凌亂,聽外間衛(wèi)窈窈的腳步聲,目色微凝,再掀開眼簾,對上了衛(wèi)窈窈好奇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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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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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