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一個月后
掛了手機,她一邊喊吉祥給她訂兩張最快飛臺北的機票,一邊吩咐老劉立刻發(fā)車去機場。上了車,她又給麥萌打了電話,為了節(jié)約時間,讓她盡快把子萱帶到機場。</br> 到了機場,麥萌不放心她們母女倆就這樣貿(mào)貿(mào)然地去tw找人,可是這個時候誰還能阻攔住駱晴晴追尋的腳步呢!任麥萌怎么說,她都堅決決定不僅要帶著子萱去,而且不準任何人陪著,她要帶著孩子,去找她們的另外三分之一!</br> 麥萌看著她堅定的樣子,只好囑咐了幾句,送他們進了安檢。</br> 上了飛機,還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的子萱撅著小嘴不滿地問駱晴晴:“媽咪,我們?yōu)槭裁从忠豻w,子萱不想回去,子萱要回家找爹地!”</br> “子萱乖,爹地出差去了tw,我們?nèi)グ阉踊丶?,好嗎?”駱晴晴輕輕撫著子萱的頭,硬是抑制住了自己呼之欲出的眼淚。</br> 此時的方宇翔,正在臺北市中山區(qū)的一片老住宅區(qū)附近,看著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住宅風格,聽著陌生人的陌生口音,他緩緩地在狹窄、年久的街道上走著,腦海里卻想象著當年駱晴晴帶著子萱經(jīng)過這里的每一個街口,每一個商店時的樣子。</br> 駱晴晴告訴過他,她們母女倆就是在中山區(qū)這片老住宅區(qū)里生活了六年之久。他想象不到一個內(nèi)地的女孩帶著孩子是如何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辛苦生活了那么久,他說有時間了,讓她帶他一起來這里看看。</br> 可是如今,只能自己一個人地來重溫她當年走過的每一條街,經(jīng)過的每一個十字路口。</br> 路過一個露天咖啡店門口,熱情的店員招呼他進去喝一杯咖啡,他淺淺一笑,她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被這么熱情的招呼,是不是會不好意思拒絕而走進來呢?</br> 這樣想著,他在咖啡廳藤椅上坐下,點了一杯espresso,隨手翻起每張桌子上為客人準備的時尚雜志。</br> 音樂聲響起,一首熟悉的旋律從咖啡廳放置在門口的音響里緩緩流出,方宇翔不由地一愣,翻動雜志的手停了下來,抬起頭,深邃的眸子里是越來越濃的痛色。</br> 他是不怎么聽中文歌曲的,卻及其容易被偶爾灌進耳朵里的歌詞所感染。</br> 是陳奕迅的《好久不見》。</br>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像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拿著你給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條街,只是為了你的畫面……</br> 僅僅幾句歌詞,讓他的嘴角揚起自嘲的淡笑,自己多么愚蠢啊,不想去一個有自己和她共同回憶的地方,卻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只有她來過的地方。難道還指望她真的會出現(xiàn)在街角的咖啡店?如果真的出現(xiàn)了,那自己又該如何面對?</br> 這樣想的時候,他心里不免一驚,慌忙回頭望向身后的街角……擁擠的人群,喧鬧的街市,或匆忙或悠閑的行人臉上俱是陌生的平靜。</br> 緩緩轉(zhuǎn)過頭來,他又是自嘲一哂,不是說要離開么,為什么腦海里還都是她的模樣。</br> 是的,離開吧!</br> 掏出幾張臺幣壓在雜志底下,不再等那一杯特苦極濃的espresso,一個人悄悄地離開。</br> 近三個小時的飛行,中午時分,飛機終于在臺北松山機場。</br> 下了飛機,牽著子萱,焦急的走出長長的通道,穿過人頭攢動的出口,駱晴晴急忙攔了一輛的士,直奔麗晶大酒店。</br> 黃色的出租車剛剛駛離國內(nèi)達到出口,在另外一個候機廳進口,方宇翔什么也沒帶,一個人落寞的身影走進了候機廳。</br> 從麗晶大酒店失望地出來,駱晴晴牽著子萱的手開始因為內(nèi)心的焦急而不停地顫抖。他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那去了哪里呢?</br> 站在這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頭,她突然想起來有一天他饒有興趣地問起自己和子萱在tw生活的細節(jié),還說將來有時間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再去看看那些她呆過的地方。</br> 莫非……</br> 這樣想著,她連忙伸手打了的士,向中山區(qū)那片最熟悉的地方而去。</br> 去了麥萌的舅舅家,老兩口看到一年多未見的母女倆甚是高興,熱情的樣子溢于言表??墒撬吹剿麄凅@訝的表情,心立刻涼了一半??磥?,他是沒有來過,沒有詢問過任何……</br> 果然,拿著方宇翔的照片問了舅舅舅母之后,他們說這兩天沒有任何人來找到他們,也沒在附近見過這個人。</br> 駱晴晴失望又著急,匆匆告別舅舅舅母,帶著子萱在附近轉(zhuǎn)起來。</br> 不知道走了多少條街,不知道問過了多少家的多少個店員,都對她照片里的人表示搖頭……聰明的子萱早就看出了端倪,搖著駱晴晴的胳膊問她:“媽咪,我們是不是把爹地弄丟了?”</br> 駱晴晴忙蹲下來安慰她:“沒有,爹地出門沒帶手機,我們只能這樣找他,子萱要是累了我們休息會好嗎?”看到那家露天咖啡廳,她指著里面的座位問子萱。</br> “子萱不累,找到爹地再休息?!弊虞胬x開了方宇翔來過的咖啡廳,又走進了茫茫的人群中。</br> 直到黃昏,也沒有尋到他的任何消息。駱晴晴咬著牙,絕望的,壓抑了一天的淚水就要奪眶的時候,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王顯達打過來的。</br> “有他的消息嗎?我找了一天了,沒有人見過他……”電話剛一接通,她急急地問。</br> “他已經(jīng)回到A市了!”電話那邊,是王顯達極其遺憾的聲音。</br> “啊?那,你幫我穩(wěn)住他,一定要看住他,我現(xiàn)在就回去!”她臉上既詫異又驚喜。</br> “別急!”王顯達喊住了她:“我們查到他登機信息的時候,他已經(jīng)落了地,再去機場的時候,早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不過你放心,既然他回來了,就應(yīng)該不會走了,就算不回家,不回公司,總不能露宿街頭吧!所有的酒店我們都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你和孩子先回來吧?!?lt;/br> 這樣啊,回到了A市,總比在外面好找吧!有這個消息,總比沒有任何消息好吧!</br> 她謝過王顯達,和子萱匆匆趕往機場。</br> 在回去的飛機場,跑了一天的子萱累得倒頭就睡,看著孩子熟睡的樣子,駱晴晴心里的委屈和悔恨、焦急,各種滋味翻滾,終是忍不住捂住唇悄悄地哭了起來……</br> 回到A市的時候,已是午夜,駱晴晴把子萱交給麥萌之后,馬不停蹄地回到了海邊的別墅,可傭人們告訴她,沒有方宇翔任何的消息。</br> 她只能把電話打給王顯達,王顯達說已經(jīng)跟航空公司取得了聯(lián)系,一有方宇翔訂機票的信息會在第一時間聯(lián)系王顯達的。而現(xiàn)在唯一遺憾的是,A市所有的酒店都沒有他入住的消息。王顯達讓她先休息,第二天分頭去找。就這么大一個A市,他不相信方宇翔能藏到哪里去!</br> 可是,連續(xù)找了三天,仍沒有任何消息。值得安慰的是,他也沒有出境,人應(yīng)該還在A市。</br> 駱晴晴已經(jīng)開始胡思亂想了,在街頭,她按住王顯達的胳膊,害怕地問:“他,他,會不會想不開已經(jīng)……”她不敢想下去了……</br> “不會的!你別亂想,他的性格你還不了解嗎?現(xiàn)在的他,只是想清靜清靜而已,我想他肯定是不想讓我們找到他,所以,故意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但是他偏偏讓我們知道他已經(jīng)回到了A市,那肯定就是想告訴我們,他沒事?!蓖躏@達也是一身疲憊,但不得不安慰她。</br> “可是……”她仍然放心不下,這個時候,她沒有辦法不讓自己胡思亂想,除非親眼看到他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br> “警方已經(jīng)幫忙在找了,你放心吧!退一萬步想,是生是死,我們只能等消息了!”王顯達輕嘆一口氣。</br> “謝謝你!”</br> “謝什么!他是你的唯一,但卻不唯一屬于你,他是我們大家的!回去吧,安安心心養(yǎng)好肚子里的孩子,他會回來的!明天開始,我就得上班去了,公司突然丟了總裁,其他幾個跟凌浩蛇鼠一窩的負責人聽說凌浩謀權(quán)篡位失敗之后,已經(jīng)紛紛交了辭職信,整個方氏的高層,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亂了!”王顯達說。</br> “對不起……”</br> “你沒有必要道歉,如果不是你,現(xiàn)在方氏或許真的姓凌了!”</br> “對了,雨心怎么樣了?”她突然想起來肖雨心。</br> 王顯達淡淡地笑道:“沒事!檢查結(jié)果剛出來,沒有艾滋?。〉撬齾s把強暴她的那個流氓給弄殘了,案子現(xiàn)在還在審理中。好的話,會弄個正當防衛(wèi),最壞的,也就是幾年的監(jiān)獄吧!”</br> 雖然他說得云淡風輕,但她還是在他的眸子里看出了無奈和憐惜。</br> “明天開始,我也回公司上班吧!都已經(jīng)走了那么多人了,我回去盡一份力吧!”她提出來。</br> “這個……”王顯達有點為難了。</br> 昨天晚上,方恒山回來召開了緊急會議,他決定在方宇翔沒回來之前,自己親自打理公司。目前唯一知道凌浩初時野心的只有王顯達,在駱晴晴的請求下,他沒有告訴方恒山這一切。雖然老爺子知道了方氏破產(chǎn)只是一個鬧劇之后,不僅沒有原諒駱晴晴,反倒對她更加討厭起來!在昨天的會議上當即宣布,永遠不準駱晴晴踏進方氏半步!</br> “沒事,現(xiàn)在的我難道還在乎顏面不成?”駱晴晴自然知道他為難的原因,訕訕地笑道:“越是這樣,我越是要去!就算他有資格開除我,他也不得不承認我是他兒子的合法妻子!從始至終,方氏還是方宇翔的,他不在,我有權(quán)利幫他打理公司!”</br> 看到他眼里的堅定,王顯達只好妥協(xié):“你的能力我完全沒意見,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董事長那人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br> “嗯!你放心吧!”她點點頭:“我可以不去公司,不出現(xiàn)在他面前,我在家照樣辦公。”</br> 就這樣,駱晴晴在家一邊養(yǎng)胎,一邊辦公,一邊等著方宇翔……</br> 每天,她會在方宇翔鎖在衣櫥櫥壁里的本子和合同書上寫下一條自己的“義務(wù)”,一條條寫著她愛他的誓言,一遍遍在心里說著對不起……</br> 一遍遍聽著劉若英的《后來》,她那顆等待的心越來越平靜,越來越堅定,臉上即使掛著淚,也能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幸福和滿足。</br> 只要心里有他,只要心里想著他,就是幸福的,就是滿足的……</br> 后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后來,終于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br> 不,不會的!不會不再的!你一定會回來的,對不對?你怎么舍得我們的孩子,怎么舍得這些需要你的人,又怎么會舍得一直在等待你的我呢……</br> 一個月后,周末。</br> 麥萌、張嘉銘和子萱拉著駱晴晴在A市電視臺大樓前下了車。</br> 望著高聳入云的大樓,她詫異地問麥萌:“萌萌,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br> 麥萌、張嘉銘和子萱相視神秘一笑,說:“進去就知道,幫你找人??!”</br> “找人?不行??!方宇翔失蹤的事不能光明正大地宣布出來,連警方那邊尋找都是暗中進行的!”駱晴晴連忙擺手,她以為她們帶她來是想借電視臺來找方宇翔。</br> “放心啦!不是讓你來打廣告??!你放心,你進去就行了!”麥萌推著她往電視臺里面走。</br> “不行萌萌!你如果不說帶我來這里做什么,我就不進去!”她甩開麥萌的胳膊,正色道。</br> 麥萌見她認了真,只好舉起手來:“好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她摸了摸子萱的小腦袋說:“還記得你們家這個小財迷,以前說要賺錢的事嗎?”</br> “是啊是啊,就是還在我店里給店員們講腦筋急轉(zhuǎn)彎,還想要授課費來著!還記得吧?”張嘉銘連忙附和道。</br> 駱晴晴想了想,是有這個印象,當時問子萱想要錢做什么的時候,這小家伙說是秘密。</br> “子萱,你想賺錢做什么,能告訴媽咪嗎?”駱晴晴直接問子萱。</br> 小家伙嘿嘿一笑,“媽咪,我給媽咪報名參加一個節(jié)目!媽咪,你跟我們進去看看嘛!”</br> 節(jié)目?駱晴晴狐疑地看了神秘兮兮的三個人,還想再問,就被麥萌和張嘉銘架起來拖進了電視臺。</br> 直到走進節(jié)目錄制大廳,看到舞臺背景上大大的“相親”兩個字的時候,駱晴晴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原來這幾個家伙帶自己來相親!搞什么名堂!</br> 她掉頭連忙就走,卻被子萱抓住衣襟,仰著頭求她:“媽咪,這是麥萌阿姨和子萱準備了半個月的節(jié)目,不是給媽咪相親的,只是一份子萱送給媽咪的禮物!媽咪不要走,媽咪看完再走!”</br> 看著孩子乞求的眼神,再看看麥萌和張嘉銘鼓勵的微笑,她點點頭,坐在了觀眾席的第一排。</br> 麥萌和張嘉銘明明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和等待方宇翔的決心,怎么會這么強迫自己來參加這種無聊的節(jié)目呢?而且,子萱也是那么想念著爹地,那么愛著爹地,又怎么會讓自己來重新找爹地呢?</br> 就算是,就她現(xiàn)在這個懷著孕的樣子,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孕婦,敢問哪個男人敢把這樣的女人帶走呢?</br> 這樣想著,她也放心了下來,靜靜地坐著,和他們一起等著節(jié)目的開錄。</br> 因為是錄制的節(jié)目,所有的嘉賓和工作人員準備到位之后,導(dǎo)演站在舞臺一側(cè),拿著話筒熱情地招呼觀眾:“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我們先來一陣熱烈的長久一點的掌聲吧!”</br> 觀眾席隨即爆發(fā)出一陣一浪高過一浪的掌聲,直到導(dǎo)演做了一個“?!钡氖謩莺?,觀眾們才放下了已經(jīng)拍紅的雙手,熱切地等待著節(jié)目的開始。</br> 優(yōu)雅漂亮的主持人聘婷裊裊地走上來了!</br> 相親的節(jié)目,居然是個單獨的女主持人!</br> “歡迎大家來到‘全城熱戀’,臺上的十一位女嘉賓好,現(xiàn)場及電視機前面的觀眾朋友們好!”</br> 直到主持人拿起話筒跟觀眾和嘉賓們問好,駱晴晴才驚訝地在心里說:“是她?馬一金?”</br> 麥萌連忙湊到她耳邊,小聲說:“聽說她前不久才從日本回來,回來之后又接了電視臺情感類的節(jié)目,現(xiàn)在這種相親的綜藝節(jié)目比較流行,所以她就來主持‘全城熱戀’了!”</br> 原來如此!</br> 一個多月前,她跟著凌浩去醫(yī)院,看見方宇翔在照顧馬一金,隨后她趕走凌浩,自己以馬一金朋友的名義去問了她的主治醫(yī)生她的身體狀況。當?shù)弥浅隽塑嚨?,渾身多處受傷,眼睛還暫時失明的時候,她當即就為自己剛剛看到他們在一起時的酸楚心情感到難為情。</br> 難怪方宇翔會突然說要出差,原來是來照顧她。如果說當時她會真的生氣他為何不告訴自己實話,但是現(xiàn)在,她早已經(jīng)釋懷!他是那樣重情重義的男人,又怎么會把孤孤單單,還身受重傷的馬一金留在醫(yī)院里呢!</br> 他不告訴她,無非是怕自己吃醋,胡思亂想,正怕她因為動氣傷了肚子里的孩子。</br> 摸了摸肚里的寶寶,再看一眼舞臺上美麗優(yōu)雅的馬一金,駱晴晴的唇角露出欣慰的笑意,她竟然開始對馬一金敬佩起來:馬一金這個女孩,比自己堅強多了!</br> “思想別開叉了,好戲上演了,快看!”麥萌悄悄戳了戳駱晴晴,她連忙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舞臺上。</br> 馬一金笑著指著嘉賓位置說:“大家可能都注意到了!我們今天十二個嘉銘位置,卻只站了十一個女嘉賓,還有一個位置是空的。很多朋友按捺不住了,肯定會問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們節(jié)目組報名的人太少了?。『呛?,當然不是!我們‘全城熱戀’自開播以來,深受全國各地單身男女青年的信賴,節(jié)目組每天都會接到幾百甚至幾千個報名的電話。</br> 今天呢,把這個位置空下來,是因為我們站在這里的女嘉賓太小了,她站在那里的話,大家會看不到她。所以呢,我們首先把這個特殊的女嘉賓請上場,好不好?”</br> “好!”觀眾席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br> 馬一金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向觀眾席走來,身旁的子萱騰地從位置上跳下來,走上了舞臺!</br> 駱晴晴一驚,這孩子鬧什么?急忙起身去想去拉住子萱的時候,自己卻被麥萌按住肩膀坐了下去。</br> “怎么回事?”駱晴晴忙問,“這哪是鬧得玩的!”</br> “嘿嘿,子萱會亂來嗎?真是的!你好好坐著!”麥萌壞壞地一笑,駱晴晴只好坐直了向舞臺望去。</br> 底下的觀眾一片唏噓,現(xiàn)場頓時鬧開了。</br> “怎么回事,怎么是一個孩子?”</br> “不是孩子吧,是不是侏儒呢?”</br> “別吵了,等著看吧!”</br> 馬一金牽著子萱已經(jīng)來到了舞臺中央,她舉起話筒笑著說:“大家肯定會詫異,都在猜疑怎么會是個可愛的小寶貝呢!其實,我跟大家一樣很好奇,所以不如大家安靜下來,看看這個小姑娘有什么話說好不好?”</br> 馬一金蹲下來,把話筒遞給了子萱。</br> 坐在下面的駱晴晴緊張得都不敢呼吸了,子萱倒是泰然自若,甜甜地笑著看了一眼臺下的媽咪,開口道:“大家好,我叫方子萱!我今天來,不是給自己相親,也不是給我爹地相親,更不是給我媽咪相親。是我不小心把爹地弄丟了,我想讓爹地看到這個節(jié)目,看到我跟媽咪一直在等著他,等著他回來,還我們原來那個幸福的家庭!”</br> 子萱的話音剛落,后面的大背景熒幕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br> 視頻里,是他們一家三口去d國時候拍的短片和照片的剪輯,還有他們平時在家的時候,方宇翔順手抓拍的鏡頭,有在門口海邊散步的,有在家里吃飯的,有在陽臺上曬太陽的……只是,所有的鏡頭里,都是駱晴晴和子萱的開心的小臉,卻沒有見方宇翔的身影。</br> 原來,他們讓節(jié)目組剪掉了所有方宇翔出現(xiàn)的鏡頭!很好地保護了他的隱私!</br> 配合著視頻的播放,伴隨著溫馨催淚的音樂,子萱幼稚的聲音成了現(xiàn)場的畫外音:“親愛的爹地,你在哪里?我和媽咪都很想念你!你說過不會不要子萱不會不要媽咪的,你什么時候才能忙完你的工作,你什么時候才回來呢?爹地,你不在的時候,子萱最喜歡看的就是我們?nèi)胰嗽谝黄鸬倪@些照片和視頻,子萱每天都會悄悄看很多遍……”</br> 觀眾席上已經(jīng)有人在抹淚了,而坐在最前面的駱晴晴早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麥萌不停地給她擦著眼淚。站在舞臺上的馬一金,雖然把這個視頻已經(jīng)看過好幾遍,但是仍忍不住仰起頭,想把眼眶里的淚水逼回去。</br> 此時,她腦子里呈現(xiàn)的卻是這些視頻和照片的完整畫面——有方宇翔的畫面!她的只是羨慕,沒有了任何嫉妒!她知道,沒有人能在他的心里替代掉駱晴晴的位置,與其徒勞無功地去爭取,不如放手給他自由,讓他安安心心地徜徉在他想要的幸福里,不再給予任何壓力!</br> 視頻播放完之后,看著駱子萱下了臺,觀眾席爆發(fā)出長久不息的掌聲。</br> 馬一金收拾好心情,眸子里含著淚,笑著說:“今天呢,這個一直在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也來到了我們節(jié)目現(xiàn)場。但是,她沒有做任何準備,我也不知道她看了自己這個懂事聰明的女兒做的這些事情之后,會不會也打算上臺來講幾句話。當然,我們不會勉強她。請大家把熱烈的掌聲送給可愛的孩子,送給癡情的妻子,送給一定會回來的丈夫!”</br> 熱情溫暖的觀眾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br> 駱晴晴看了一眼麥萌和張嘉銘,他們給她一記信任和鼓勵的微笑,她擦干臉上的淚,輕輕點了點頭,起身慢慢地走上了舞臺。</br> 從馬一金手里結(jié)果話筒,她輕輕笑著道謝:“謝謝!”</br> 馬一金亦沖她溫和友好地笑了笑。</br> 觀眾看到剛才在視頻里看到的女子出現(xiàn)在了舞臺上,又毫不吝惜地送上了一陣掌聲。</br> 駱晴晴深深鞠了一躬,“謝謝,謝謝大家,謝謝‘全城熱戀’節(jié)目組,謝謝所有給予鼓勵和掌聲的朋友們。我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我能不能給他說幾句話,雖然他可能根本看不到這個節(jié)目?!?lt;/br> 她詢問的眼神看向馬一金,馬一金笑著說:“當然可以!”</br> 再次舉起話筒,她笑著說:“我知道你就在我們身邊,你一直沒有離開過我們,就像我和子萱從來沒有想過會離開你一樣。既然你的深愛都可以埋藏在你的心里成為秘密,那么我和子萱,以及肚子里的兩個未出生的孩子給予你的信任和愛,也會永遠存在,永遠不變。我知道你平時除了新聞和財經(jīng)頻道,幾乎不看別的電視節(jié)目,但是我還是要說:我等著你,在你離開的地方,等著你回來!我等你,永遠為期!”</br> 錄完節(jié)目,走出電視臺的時候,駱晴晴幾個人遇到了剛剛從車里走下來的劉凱。劉凱看到他們幾個人都是紅著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幸虧我沒來參加節(jié)目的錄制,否則,非要被你們這些女人哭得骨頭都酥了!”</br> 張嘉銘一聽不高興了,翹著蘭花指就戳了過去:“怎么說話呢這是!沒看到這還站著這么大一個純爺們嗎?”</br> “噗——”麥萌忍不住偷笑。</br> 駱晴晴笑著問他:“你來,不會是來相親的吧?”</br> 劉凱低頭嗤笑,“是啊,相親!全城熱戀嘛!”</br> “那不打擾你了,我們先走了!”</br> “好,再見!”</br> 坐上了車,駱晴晴看了一眼站在車邊耐心等人的劉凱,嘴角泛起暖暖的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